柳乘風的心裡正在胡思亂想着,冷不防輕輕挪動了一下發麻的腿,只是這輕輕一撞,卻發出了極細微的聲音。
這聲音雖然小,卻是被洗浴的朵朵發現了動靜,她不由驚叫一聲:“老鼠……有老鼠……”
敢情是以爲柳乘風方纔那聲音是老鼠撞擊屏風而導致的?這時候若是公主大聲把所有人嚷進來一起來尋這老鼠,自己還有命嗎?
柳乘風的臉色已是驟變了,情急之下連忙將屏風推開,少了屏風的遮擋,浴桶和裡面的出浴美人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柳乘風的眼裡。
坐在浴桶中的正是朵朵,只是披散着溼漉漉的頭髮,在升騰的水汽之中差點讓柳乘風不能相辨了。
柳乘風無語,眼前的朵朵似乎並沒有一絲不掛,應該是因爲被老鼠驚到,所以打算從浴桶中出來的時候,肩頭上還覆蓋着一縷輕紗。紗巾自然已經溼透了,緊貼在她若凝脂般的玉肌香膚上,一點也遮掩不住那曲線如水一般的嬌軀。雪白的酥胸上水跡未乾,那水滴順着玉頸,正滴答答地往胸前的勾縫處滴淌。酥胸半浸水中,其他的事物,柳乘風是一丁點也看不到了,只感覺那水波盪漾之下,似有兩點嫣紅。
朵朵嚇了一跳,本能地一聲驚呼:“你……”
柳乘風苦笑,隨即露出輕鬆的笑容,道:“公主不要叫,把人叫來,你我的清白都毀之殆盡了。”
朵朵看了柳乘風一眼,覺得這個傢伙臉皮之厚可謂空前絕口,一個大男人跑到人家的浴房來偷看人洗澡,居然還好意思說清白?只是柳乘風的所謂清白,朵朵似乎並沒有什麼顧忌,可是自己的清白,卻也很是要緊,她反應過來,連忙嬌軀一沉。隨即將自己的身體沉入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似乎還覺得不太放心。拉起掛在浴桶上的長巾,遮住了自己的前胸。
朵朵咬牙啓齒地眯着眼看着柳乘風。道:“你好大的膽子。什麼不做,偏偏要做登徒子。”
柳乘風這時候除了苦笑,卻已是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了,道:“公主殿下,若是柳某人告訴你,其實柳某人是中了奸賊的奸計,是他們打着太子的名號將我引到這浴房來,我當時看情況不對,正要逃時。又怕被人誤會,才躲到這屏風之後,其實方纔殿下沐浴的事,我是一丁點也沒有瞧見。這些,你相信嗎?”
朵朵冷笑,分明不信。
柳乘風繼續苦笑,只好道:“好吧,既然殿下不信這個理由,那麼其實方纔所說的話都是柳某人騙殿下的,真實的情況是……是我吃多了酒,一時尿急,只是這皇宮這麼大,卻是尋不到一個如廁的地方,公主殿下是知道的,其實我是一個讀書人,難免會有一點兒講究,人又不是狗,豈能隨地大小便?於是情急之下,便看到了公主的浴房,實在忍不住便衝了進來,誰知這時候公主殿下卻要在這裡沐浴,學生沒有辦法,只好暫時躲避,以避免尷尬。這個理由,殿下總能信了吧?”
柳乘風爲了增加可信度,不自覺地自稱起學生來。似乎自稱一下自己是學生,這說出去的話就更有說服力一樣。
朵朵笑得更冷:“這麼說,你還在我這兒便溺了?賊子,你好大的膽……”
柳乘風無語,原以爲這理由已經天衣無縫,誰知道還有這麼大的一個漏洞,他老臉不禁一紅,這種事怎麼能承認。於是嘆了口氣,道:“殿下果然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學生其實是胡說八道,既然如此……”柳乘風現出沉痛之色,道:“那麼學生索性和殿下坦白交代了吧。其實學生有病……”
朵朵咬牙切齒地道:“你得的是癡心妄想的病,待本公主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柳乘風原本想說,自己得了某某隱疾,全身瘙癢,不得已尋個地方來撓癢癢的,誰知道朵朵竟是想宰了自己,他柳乘風兩世爲人,宰別人的時候多一些,卻從來沒有人敢對他這樣囂張,他若沒有前世的經驗,只怕見了公主早已嚇得屁滾尿流了,只是畢竟在後世受了許多的薰陶,這時候也來了火氣。
不過是在你這屏風後頭躲了躲而已,又沒有看你,你說宰就宰,真當讀書人的命不是命嗎?柳乘風索性就不苦笑了,雙手一插,朝朵朵森然冷笑道:“是了,我就是看了你,不但看了你入浴,你全身都被我看了,你要說我癡心妄想,那是沒有,說我癩蛤蟆想吃你這天鵝肉,我這癩蛤蟆也沒有這雅興,反正我看也看了,你罵也罵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殿下還要洗澡,學生就不奉陪,再見。”
柳乘風的性子,有時候好得出奇,溫文爾雅,活脫脫好男人的典範。可是惹起他的火來,熱血一涌,管他什麼皇帝、公主,就什麼都不顧了。
他這時候反而心中坦然,朝朵朵作了個揖,隨即大搖大擺地穿過屏風,繞過朵朵的浴桶,連瞧都不瞧她一眼,揭開橫在浴房中的輕紗帷幔,走到門邊去,大大方方地把門推開,擡腿便走。
守在這浴房外頭的兩個侍女方纔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可是平素公主洗浴時是不喜人打攪的,所以也不敢進去看,這時候看到一個男人大搖大擺地出來,真真是嚇得魂飛魄散,兩個人如呆雞一樣直勾勾地看着柳乘風,柳乘風回瞪他們一眼,喝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嗎?”
說罷,大搖大擺地走了。
這兩個侍女哪裡遇到過這種事?被柳乘風一嚇,立即打了個冷戰,再加上柳乘風一副老子本就應該從這裡出來的樣子,這樣落落大方的之態,倒像是駙馬爺一樣。侍女早已嚇得身軀有些發軟,差點要暈倒在地。
等柳乘風大大方方地走了。兩個侍女才反應過來,急忙衝入浴房,看到公主殿下還在浴桶之中發呆,才鬆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道:“殿下……殿下……出了什麼事。”
朵朵這纔回過神,柳乘風方纔的態度,她也不曾想到,原以爲這個傢伙會告饒,甚至涕淚直流,按着朵朵的性子,這傢伙居然敢偷看自己洗澡,把這件事鬧大來倒也未必,畢竟朵朵再如何,也得顧忌下自己的聲譽,可是以後找個由頭來收拾這傢伙是肯定的。
可是誰知,人家比自己更牛氣哄哄,一副老子看了就是看了,你能奈我何的樣子,直恨得朵朵牙癢癢。
自出生到現在,朵朵還從來沒有見有人敢這般頂撞自己,更何況明明是那傢伙有錯在先,自己便是給他幾個耳刮子,他也該乖乖受着纔是。
想到這裡,朵朵突然感覺幾分委屈,眼眶兒已是覺得有幾分紅了,咬牙切齒地道:“本宮和這小賊不共戴天!”
她發泄了一句,才發現兩個侍女正擔心地看着自己,朵朵臉色一冷,隨即道:“今日的事,若是有誰的嘴巴不乾淨傳了出去……”
她似乎在想如何威脅,在這裡頓了一下,誰知兩個侍女已經會意了,不管那男人是突然闖進去,還是早與公主殿下有什麼私情,這種事自是不能外傳,否則……
二人連忙拜倒,道:“殿下放心,事情的輕重,奴婢豈會不知?今日的事,我們什麼都沒有瞧見,更不敢亂嚼舌根子。”
朵朵這才吁了口氣,心中又覺得有些不忿,那個傢伙倒是牛氣哄哄地走了,佔了堂堂公主的便宜,結果自己卻還不得不爲他遮掩。只是不遮掩,朵朵就根本不必做人了,一個大男人將自己看了個乾淨,只怕要笑掉別人的大牙。
她立即出浴穿了衣衫,連溼漉漉的頭髮都忘了擰乾,吁了口氣才定下神,道:“若是有人問起說是看到那傢伙從浴房中出去,你們也要矢口否認,就說連人影都沒有瞧見。快,給我收拾一下,我這就去見母后,你們的臉色要自然一些,不要讓人看到什麼蛛絲馬跡。”
兩個侍女連忙說了是,給朵朵收拾起來。
等朵朵從這浴房中出來,看到外頭刺刺的日頭,柳乘風早已不見了蹤影,朵朵不禁咬了咬牙,道:“這個傢伙倒是很有膽量,哼,等着瞧,若是不給你一點教訓,我就不叫朱秀榮。”
她跺跺腳,便領着侍女,又飛快地往坤寧宮去,坤寧宮裡,一干子命婦還在衆星捧月地圍着張皇后嘮着家常,見了朵朵沐浴回來,又是紛紛打趣,只是這沐浴之中,朵朵再沒有從前那開朗的性子,乖乖地在張皇后身邊坐下,默不作聲。
張皇后微微一笑,關切地道:“朵兒,你這是怎麼了?”
朵朵連忙搖頭,道:“母后,我只是頭有些沉,並沒有什麼……”
張皇后也就沒有再多問,只是道:“若是嚴重,便叫太醫來看看,是了,那柳乘風的醫術高絕,恰好他也在宮中,倒不如請他來看看。”
朵朵聽到柳乘風的名字,俏臉一紅,連忙道:“不,不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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