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錯愕的目光中,陸羽周身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股浩蕩的氣勢,沿着着他的體表噴涌,只是一瞬間,便將那方天地籠罩,匹練般凝實的光芒,赫然是……恐怖了無數倍的劍氣。
“來自山本寧田的震驚+500!”
山本寧田眼瞳中流露出畏懼的目光,這是什麼鬼,他從來沒聽說過,武者身體能噴涌劍氣的,這傢伙的身體構造,難道和普通人不一樣?
“來自千菊丸的震驚+500!”
千菊丸牙關緊咬,目眥欲裂,察覺到這一驚變的他,直接崩潰了,萬萬沒想到,陸羽竟然也是一位領悟劍道的強者,更讓他感到不可置信的是,陸羽身上那萬千道恐怖的劍氣,遠在足利義持之上,就連足利義持都不能相比較。
“來自佐藤深井的震驚+500!”
佐藤深井差點哭了,你丫的,到底是什麼怪胎,你當自己是火山啊,說噴發就噴發?任誰也無法想象,凡胎肉體竟能迸發出磅礴的劍氣。
足利義持臉色蒼白如紙,瞪大了眼睛,駭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一刻,他明顯感覺身體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顫抖,彷彿是見了天敵一般。
這是他領悟的劍道,在陸羽綻放出的劍氣面前,本能地產生深深的畏懼,就像是兔子見了老虎一般。
來自高維度的壓制,讓足利義持喘不過氣來,不要說對抗了,恨不得當即跪地頂禮膜拜。
“不,這絕對不是劍道。”足利義持兩股戰戰,死死盯着面前的陸羽,結結巴巴道:“這是……劍意。”
什麼?
劍意?
聽到這兩個字,千菊丸和佐藤深井直接懵了,身體不受控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宛若冷水淋頭,全身都被冷汗打溼,甚至連擡起頭,直視陸羽的眼睛都做不到。
山本寧田不解,劍意是什麼東西,貌似極其可怕,不然不會連千菊丸和佐藤深井都神色驟變,還有足利義持將軍,這麼多年,誰見過他如此失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術士徐福遠渡重洋,曾留下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在劍道之上,還有更深層次的境界,唯有大機緣,大氣運,大毅力者方能領悟,這就是劍意,本以爲只是傳說中的境界,不可能有人達到,沒想到……”
足利義持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內心已然崩潰。
雖然他今年不滿三十歲,但足利義持心裡清楚,能領悟劍道,已經是他的極限,就算窮盡畢生精力,或許能略有精進,但要說可以參悟劍意,純屬癡人說夢,是絕對不能的事情。
Wωω•Tтká n•co
就他所知,古往今來,能領悟劍意者,不過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屈指可數,怎麼也想不到,陸羽竟然做到了。
“竟然有這種說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聽到足利義持的解釋,山本寧田瞪大了眼睛,如聽天書。
連劍都不用,以身作劍,竟然直接施展凌駕於劍道之上的劍意……大哥,你要不要這麼逆天啊?
“你的眼力還不錯,竟然能認出劍意。”
聽到足利義持開口,陸羽頗爲讚歎地點了點頭。
想不到,在東瀛竟然也有關於劍意的記載,看樣子,徐福出海,還真是帶了不少好東西。
“你剛纔說,要我付出代價,來吧,我就在這等着你。”
目光在足利義持身上掃視,陸羽不以爲意道。
“這……”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足利義持身體顫抖,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開什麼玩笑。
他領悟的不過是劍道,而陸羽領悟的,可是劍意啊,無論是層次,境界,還是威力,和他都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先不說陸羽本就掌握了鐵布衫,防禦力驚人,單就是劍術對決,哪怕他拼掉這條老命,都休想傷害陸羽分毫。
劍道的威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幾乎可以做到瞬殺,殺人於無形之間,那麼劍意呢?又該是何等的恐怖?儘管他未曾達到那樣的境界,但還是能隱隱猜到。
恐怕用恐怖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足利義持只覺五雷轟頂,精神都恍惚了。
蘊含劍意的粗大劍氣,宛若匹練般凝實,在空氣中肆虐,四周一片狼藉,如同颱風過境般,目之所及處,滿目瘡痍。合抱粗的巨樹攔腰折斷,丈許大小的巨石化作齏粉,地面上更是佈滿縱橫交錯的裂痕……
足利義持嘴角抽搐,不禁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佐藤深井三人一眼,要不是這個三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他閒的啊,怎麼會吃飽了撐的招惹陸羽,現在好了,惹怒了領悟劍意的大能,就算給他一百個腦袋,也不夠陸羽砍啊。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幕府大將軍,享受榮華富貴,一言決定無數人生死的存在,難道就要以慘死的方式,潦草地結束自己的一生?
眼珠子一轉,頓時計上心頭。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寧可站着死,絕不跪着活。”
足利義持一甩衣袖,正氣凜然道,臉上露出慷慨就義,毫無怨言的神色。
佐藤深井淚奔,大將軍說的好,不就是死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東瀛武士絕不苟且偷生,哪怕是遭受千刀萬剮的酷刑,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您放心,哪怕是死,我也會陪着您,就算到了黃泉路上,我依舊是您最忠實的部下。
“一名武士,可以被摧毀,但絕對不能被打敗,爲了東瀛,我願意奉獻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又能如何?”足利義持發自肺腑地高聲呼喊。
山本寧田淚如雨下,這一刻,一股異樣的情緒,在他心底油然而生,沒錯,身爲武士,身爲山本家族的傳人,爲了家族的榮耀,更是爲了東瀛的榮耀,就算身死,又能如何?
十八年後,他依舊是條好漢,他絕對不會給山本家族丟臉。
現在,正是他證明自己的最好時機,他情願和足利義持將軍共同赴死。
“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足利義持雙目圓睜,轉頭看向千菊丸,問道:“千菊丸,你願意陪我一起爲天皇陛下盡忠嗎?”
千菊丸雙目赤紅,眼瞳幾欲滴出鮮血,爲了東瀛的子民,他情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捍衛東瀛的榮耀。
“足利將軍,我願意!”千菊丸一字一句道,神情無比鄭重。
身爲天皇之子,他有責任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
“好好好!”
足利義持仰天長嘯,一連說出三個好字。
下一刻,他猛地向前一步踏出,藉助腳下傳來的力道,宛若離弦的箭矢,爆射而出,只不過方向似乎有些不對,並不是朝着陸羽,而是相反的方向。
看到這一幕,正準備跟隨足利義持慷慨就義的佐藤深井三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尼瑪?
什麼鬼?
足利將軍這是……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淡淡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隨着足利義持遠遁,只留下千菊丸三人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宛若泥塑木雕一般。
氣氛一時間變得無比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