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靈兒走了,楊聰倍感惆悵。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意志消沉,相反他開始變得鬥志昂揚起來,因爲陸靈兒的父母都說了,只要他能考上進士,他們就會同意這門親事。
不管是爲了自己的夢想還是爲了陸靈兒他都必須努力,接下來的院試、鄉試、會試他必須爭取一次通過,最少也得一舉拿下鄉試,成爲舉人,去京城參加會試,這樣纔有機會和陸靈兒再續前緣。
這會兒以他天才一般的做文速度,院試問題應該不大,主要問題就在於鄉試和會試。
鄉試和會試可沒院試這麼簡單,光是考試都得考三天,而且不是單做標準的八股文,總共需要做義、論、策九篇,難度比院試大了三倍都不止。
他可沒自信到認爲憑藉自己現在這三腳貓的招式就能一路通過鄉試和會試,然後在金鑾殿上策對一番,便能金榜題名,成爲進士,他這會兒甚至連義和策到底寫的是些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這義和策到底寫的是些什麼呢?
想知道這些倒不是很難,因爲這會兒市面上就有專門的鄉試和會試精選文章集註買,這些集註上有鄉試和會試排名前列的那些舉人和貢士的精彩文章,而且上面還有博學鴻儒甚至是考官的點評,只要買幾本,就能知道義和策到底怎麼寫。
這種精選文章集註一般省城就能買得到,南直隸金陵城裡更是有大把賣的。
楊聰回到家以後,便開始了緊張的備考生活,早上鍛鍊身體這是必不可少的,白天去縣學聽講他也沒有落下,嚴老先生雖然水平有限,對四書五經的理解比他還是要深一些,聽一聽,對熟悉四書五經還是有好處的,晚上他還要寫一篇應試八股文,每天的時間都安排的緊緊的,同時他託李杜給他去省城和金陵進購鄉試和會試精選文章集註,以便提前瞭解一下鄉試和會試的考題。
他這回來沒幾天,李杜便給他親自送來了幾本鄉試精選文章集註,這些都是從福州城那邊的書坊訂購過來的,上面甚至有唐伯虎鄉試奪魁的文章。
楊聰仔細研讀了一番便發現,人家寫的,還真有點東西,舉人寫出來的文章果然比童生和秀才強的多。
當然,不是說縣試、府試和院試的文章就沒東西,主要縣試、府試和院試寫的都是論,也就是圍繞考題來論,基本就是論題,幾乎不牽扯其他東西,乾巴巴的,沒什麼意思。
而鄉試和會試除了論還有義和策,這義和策就牽扯到其他東西了,特別是策,牽扯的大多都是現實中的問題。
比如,時務策,就加入對當下時務的論述的要求,也就是要求考生闡述一下,怎麼用古聖先賢在四書五經中說到的至理名言來解決當下的問題。
這些文章,看的楊聰簡直五體投地,他發現,自己比舉人的水平都差得遠,更別說進士了,以他現有的水平去考試,估計鄉試都過不了。
同時,他也感覺疑惑不已,從嚴老先生的水平來看,就算比自己強,也強不了那麼多啊,爲什麼這舉人文章會給他水平高出不止一個檔次的感覺呢?
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去問嚴老先生,因爲他怕人家臉上掛不住,他直接找了個時間請教了縣令劉守良一番。
縣令劉守良畢竟是進士出身,對這些的理解肯定要比嚴老先生強。
結果,答案出乎意料的簡單,因爲他們都學了朱熹的《四書章句集註》,而他們做義和策大多都引用了上面的內容或者觀點,也就是說,並不是他們的水平有多高,而是他們都讀了套水平很高的“參考書”。
這個對於這年頭的讀書人來說其實是常識性的東西,因爲考上秀才之後都會研讀《四書章句集註》,而且鄉試和會試基本都把《四書章句集註》當義和策的標準答案,也就是說你做出來的義和策必須符合《四書章句集註》上的論調。
當然,也不是說每個讀書人都知道這些,因爲很多讀書人連縣試都過不了,《四書章句集註》什麼的,他們壓根就不用去學。
劉守良對楊聰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他並不贊成楊聰這會兒就開始學習《四書章句集註》,因爲《四書章句集註》太多了,四書總共才幾萬字,而《四書章句集註》足有幾十萬字,沒幾個月時間,連個皮毛都學不到,而現在楊聰面對的是即將到來的院試,《四書章句集註》學了其實沒有多大用處。
而且,以他的經驗,這標準應試八股文相當重要,因爲義和策都是在這個基礎上寫出來的,只要標準應試八股文做的好,義和策做起來就會得心應手。
也就是說,這縣試、府試和院試的標準應試八股文是基礎,先要將基礎打牢,才能去研究後面的義和策。
劉守良這個說法着實讓楊聰猶豫了好幾天,因爲他感覺自己的基礎已經夠牢固的了,人家做一篇標準應試八股文需要一天,而他只需要兩個時辰,這還不夠牢固嗎?
還要怎麼牢固呢?
貌似除了不停做文,就沒其他辦法了,這樣有意義嗎?
不過,他對劉守良這個進士的意見還是很重視的,爲此,他專門苦思了很多天,沒想到,還真讓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想出的辦法在後世來說那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辦法了,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卻想不到。
他想出來的辦法就是統計常用字,將同韻的排一起,並按平仄分開。
比如,阿字部,同韻的就有阿,巴,擦,大,發,噶等等。
又比如,安字部,安就是平聲,俺、按等就是去聲
四書五經其實總共也就十多萬字,其中常用字也就三四千,如果能把這些常用字按這個方法統計出來,以後平平仄仄和押韻這八股文中兩個最難的問題幾乎不用去想了,那是提筆就來啊。
他也不知道最終能不能達到這效果,不過,試試就知道了,反正這會兒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來鞏固所謂的“基礎”了。
他專門準備了四十餘個空白草稿本,然後便對着四書五經,一個一個字統計抄錄起來,這樣其實也等於將四書五經複習了一遍,對院試也是有裨益的。
就這樣,他忙活了差不多大半年時間,最後終於編成一本厚厚的......。
呃,這個,怎麼形容這本東西呢,如果從功能上來說,這相當於是一本科舉秘籍。
無意間,他竟然整出了這麼一本科舉秘籍,連他事先都沒想到。
那麼,這秘籍的效果怎麼樣呢?
緊接着,他便開始邊背秘籍,邊做文章,還別說,這秘籍還真有用,他做文的速度果然有了顯著的提高。
練習了大約三四個月之後,他幾乎一個時辰就能做出一篇標準的應試八股文,那速度簡直快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