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幫子廚娘是圍坐在長桌前正吃着飯的張管事,見到小紅的出現,沒做出任何搭理。沒少受這一幫子老孃們兒冷言冷語和臭臉的小紅,徑直的向着她們是走了過去。站在了張管事正面的她,瞧着她全當自己不存在,完全如同空氣一樣,心裡面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開始冷笑起來的小紅,想着自己這一次前來可不同以往。算是拿着“尚方寶劍”到這裡來的的她是昂首挺胸,站直了身子,說起話來的腔調也不似過去那樣低聲下氣道:“張管事,我們蘅蕪苑有請你去一趟。”
擡起頭來是愛理不理,瞟了她一眼的張管事,像平日裡面一樣,不當成一回子事情來對待,畢竟住在蘅蕪苑的兩位夫人,可是在這李府當中沒什麼地位的主兒。自己心情好,搭理一下楚家姐妹,算是給她們臉子。要是她心情不好,便不給她們一個面子。
在她看來,楚家姐妹能夠把自己怎麼樣?畢竟,自己不但是老爺不折不扣的家鄉人,而且還是他李家好幾十年的老鄰居。再者,她還是大夫人的嫡系。除此以外,自己的兒媳婦不但是大夫人的第一心腹,而且還是嫡長子當成半個親孃的乳孃。正是如此,張管事是一直以來都依仗自己這頗有背景和根基,便時常不把很多人給放在眼睛裡面。
右手還拿着酒杯的她,絲毫不着急,先是喝了一半盞酒,然後顯得十分冷淡道:“難道,你眼睛瞎了不成?沒有看見你張奶奶正吃着,喝着,那有閒工夫去到你們冷漠青煙。已經結出蜘蛛網的蘅蕪苑呢?”這話音一落,圍坐在桌前吃喝的那幫子老孃們兒,一個個地“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畢竟她們沒人不知道,蘅蕪苑裡面那名義上的兩位主母,地位是府中最低。甚至還不如一些體面的中高級丫鬟。
沒有發火的小紅,多多少少地意識到了老爺這一次動怒的嚴重性,繼續冷笑道:“你們可別笑得太早了?想必是有你們一個個哭的時候。”
把杯子當中剩下的酒水是一口喝了下去的張管事,豁然站了起來,很是不爽道:“小丫頭片子,我看你是不但腦子早已經壞掉,而且還吃錯了藥。你信不信,我不但現在就能把你的屁股打開花,而且還能讓你家主子把你給趕出府去?”
擱在平日裡面不免會有所害怕的小紅。這時候是毫不畏懼。搖晃起腦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她,自然有所依仗的回擊道:“誰的屁股會開花?誰會被趕出府去?這其中,我可是清楚的很。反正,我是決計不會有任何事兒。倒是在座的諸位,自求多福吧!”突然意識到這小妮子不對勁的張管事,可不相信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和她們吵鬧。沒有急於說話的她。開始慢慢地品味起她剛纔所說的那一些話到底是一個什麼意思?
感受到對方氣勢當即減弱不少的小紅,越發的得意起來。滿臉冷笑的她。全然不管不顧,一泄心頭長期積壓對她們的怨恨道:“我是已經把話傳到了。至於你去還是不去,自己掂量着辦?想必這一頓也就是你們最後的晚餐。實話告訴你,老爺當下就在我家夫人的屋子裡面等着你去說道說道呢!”說完之後的她,肆無忌憚的發出了爽朗的歡笑聲,繼而一百八十度的背轉過身。兩手背在身後,不急不慢的向外面走了。
聽到這話的張管事,心裡面是好生的“咯噔”了一下。自己是不偏不倚的想到,她受命整蠱楚寒露及其楚寒月的事情是東窗事發了。面無表情的她,自是意識到了這一事情的嚴重性。若是不然。自家老爺那有閒工夫親自出面來搭理自己?
急得如同熱鍋上面螞蟻一般的人,除了張管事以外,在座的全部人等是一下子就全然沒有了繼續吃喝的好胃口。這時,站了起來的翠竹娘,面朝張管事,好意提醒道:“現如今,你還是趕快去蘅蕪苑,畢竟沒有老爺等你的道理啊?”
被她這一提醒的張管事,左手掌是“啪”了一下,重重地打在了額頭上面,完全是帶有自責的口吻道:“哎,我怎麼都給急糊塗了?”
“你老還是趕快去吧!”催促她是趕快走的翠竹娘,爲了她能夠稍微安心的前去回話和解釋,又補充道:“我這就去瀟湘館見你家兒媳婦說明一切。”
“對,對,對……有勞你替我辛苦的跑一趟了。”張管事想到只要凝香去到大夫人的面前爲自己說好話,便可讓自己所造成的一切過失減輕不少。爲此,自己心裡面是略微的寬心了一點兒,畢竟趙甜兒可是在李文軒的跟前說得上話。
片刻後,張管事是甩開兩邊膀子,就向着外面跑。心中同樣是憂慮起來的翠竹娘,也是意識到了這中間的厲害。自己相當清楚,這一事件可不單單是涉及到張管事及其她們,而且就連蘇媚娘也脫不掉干係,畢竟前來這裡轉達三夫人意思的丫鬟,不是一般尋常的奴婢,而是這一位三夫人的近身使喚丫頭春香。
此時此刻,早已經是坐立不安的衆婦人們,嘰嘰喳喳地說起了一個沒完,而每一個人說得和想得可大不一樣。她們腦子裡面的第一反應,仍舊是要保全自己爲先要條件。要是這一個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應該出賣誰,就會毫不猶豫的把誰給出賣了。
腦子還特別清醒的翠竹娘是猜測,張管事若是說自己不知情,無異於自掘墳墓。至於她主動背黑鍋的可能性是無疑於零。張管事是既不會,不敢,也不背不起,畢竟那樣去做的後果,就是等同於自殺。
自家這一位年輕有爲的老爺,且能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人?想必她唯有老老實實地回答,或許還能有一點兒轉機。不過,一邊是懸崖,另一邊也是萬丈深淵,畢竟張管事據實以告的代價可就是要把這背後指使的人給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