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似懂非懂的李子默,出於善解人意,更是爲了不讓翠竹繼續哭泣,於是主動伸出雙手來,交出了兩隻手心內的各一枚鳥蛋。接了過手的翠竹,忙不迭的是揣進了口袋內藏好。自己想着,晚一些時候,她再去進行“銷贓滅跡”。
心安了不少的翠竹,右手中攥着的手帕是接着給李子默擦拭起有一些黑髒的手心。一直以來,她對待自己的這一位小主人,很是上心。這一方面是自己出於比他大上整整六歲,有一種姐姐照顧弟弟的良好心態,另一方面是主僕二人相處一直都很愉快,算是有一定的投緣。
沒有如同平日裡面讓她給自己好生擦拭的李子默,突然是從翠竹的手上是奪走了那一張絲帕,主動得爲其擦拭臉蛋兒上面還殘留的淚水道:“你別哭了。我是絕對不會把這一個事情給說出去。”他的話音剛落,趙甜兒是氣勢洶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而其身後是跟着張全及其水仙等四名三等丫鬟。
瞧見自己兒子是好端端地站在眼前的趙甜兒,懸到嗓子眼的那一顆心是瞬間放了下來。由於張全勸阻無效,當看見李子默是爬上了樹梢,心中一個害怕,就轉身跑掉。他是想要把這一個事情告之自己親孃凝香知曉,卻在院子裡面是找了好一陣子都沒有尋到她的人,而是從雪雁的口中得知她一早就出府去辦事了。心中焦急的張全,沒有明說,毛毛躁躁地不知怎的。就遇上了大夫人。
只見到他一個人的趙甜兒,心中一個納悶,畢竟他一直就是李子默的跟屁蟲。自己的兒子在那裡,那麼他就會在那裡。即便是蹲在茅坑拉屎,他們也會在一起。於是乎,感覺不對的她,就叫住了張全,想要問一個明白。
趙甜兒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就嚇了好大一跳,而雙腳一個發軟,踉踉蹌蹌地差一點兒就沒有站穩。若不是在其旁邊的水仙和夏草眼疾手快的攙扶住她,恐怕自己是已經跌倒在地了。畢竟,張全知曉大夫人是李子默的親孃,一五一十得就把整個事情和盤托出。
得知了自己寶貝兒子爬上樹梢去掏鳥蛋的趙甜兒,水色極好的臉色是一下子就變得煞白。口中念着神靈保佑的她。一邊是讓張全領路,趕緊帶自己過去,一邊是擔心到了極點,腦子裡面已經逐漸一片空白,畢竟生怕李子默是會從樹子上面摔下來。
去到院子後面的趙甜兒,卻沒有瞧見自己兒子的人影,於是腦子裡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到了李子默是不是又從樹子上面爬了下來。獨自一個人回到了個人的屋子裡面。沒有時間去瞎想的她,非得眼見爲實,便就這樣一路不停留,出現在了自己兒子的客廳中。
看見大夫人突如其來,甚至帶有興師問罪意味的翠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本就雙膝跪在地面的她,也沒有站起來向她行萬福請安,而是繼續的跪在地面,趕緊做出了恭迎的姿態。自己的心臟是不由自主的“撲騰撲騰”狂跳了起來。
直接就坐到了一把椅子上面的趙甜兒,面無表情看着李子默。問道:“你去那裡了?”
“沒去那裡,一直都在這裡啊!”親口答應過翠竹不講出來的李子默,面對母親的不是好臉色,依舊很是講信用,而沒有把自己先前爬上樹梢去掏鳥蛋的事情是一一地回稟道。
無名火是一下子不知道是從那裡竄了出來的趙甜兒,“啪”的一聲,左手掌是用力得落在了四方桌面上。她還真不是生他的氣,而是心中依舊還掛念着他過去的危險舉動。自己可是知道。幸好李家的列祖列宗庇佑和滿天的神仙保佑,纔沒有見到她最不想看到得一幕發生道:“你得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在我的面前撒謊了。”她的這一個舉動,沒有把李子默是給嚇住,反倒是把水仙等人嚇了一大跳。至於翠竹。額頭上面是已經禁不住冒冷汗出來了。
“兒子沒有說謊話。”站直了身姿的李子默,雙眼看向了自己的母親,死不承認道。
“張全,你把前面給我說過的話。現在,再說一遍。”沒有命令他給自己跪下的趙甜兒,生氣歸生氣,擔心歸擔心,但是依舊是把他視作自己的心頭肉,另一條命,自然就捨不得對其有過於嚴厲的懲罰道。
猶豫不決起來的張全,滿臉的焦急,不斷的晃動起腦袋,一會兒看向大夫人趙甜兒,一會兒又看向大公子李子默。內心糾結不行的他,真不知道接下去應該怎辦,於是支支吾吾起來。
見到他這一個樣子的趙甜兒,不免會心一笑,繼而淡淡道:“你可是告訴過我,大公子爬上樹去掏鳥蛋了。現在,他不承認自己那樣幹過。這可就說明是你欺騙了我。你可要知道,故意編話來騙我,不但是屁股會開花,而且還會被攆出府去。”
嚇得張全是立馬就雙膝跪地,非常害怕道:“大夫人,小的真沒有騙你,而絕對是句句實話。”
“既然你說得是實話,那麼大公子說得話就是騙我的了?”心中早就有數的趙甜兒,不是刻意和他過不去,而是想要看一看李子默接下來是會有什麼反應道。
年紀還小的張全,雖說內心害怕,但是極其忠誠於李子默,時時刻刻都記着他對自己的好,於是一邊是向她是連連地磕頭,一邊趕快維護他道:“大公子,他說的話也是實話。一切得錯都在於我沒有說清楚。”
上前兩步的李子默,神情中沒有表現出害怕被揍的一面,而是表現出大丈夫敢做敢爲,一力承當道:“娘,你別爲難張全。你要打,就打我好了。”
擡起頭是看了他一眼的張全,自會說話起就被親孃和祖母輪番教導,大公子要是有難,那麼身爲大公子貼身小廝的他,務必要擋在前面。自己見到李子默是這般樣子,雖說還不理解什麼叫做士爲知己者死,但是也不那麼害怕被打得屁股開花道:“公子,還是讓大夫人打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