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用過了茶的林家兄弟,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就要告辭。絲毫沒有挽留二人的李文軒,自然是不用去送客。自己倒不是今非昔比就託大起來,而是這時候的禮節就是這一個樣子。誰的位置高,地位顯赫,那麼他就是尊。林家富和林家貴是沒有資格讓他屈尊降貴的親自送走的道理。即便是這個時候的林若曦,正三品的誥命,也不會親自送走他們,而是安排自己的貼身丫鬟綠兒代爲送走。
沒有走出蘭心閣之前,林家兄弟二人還沒有怎麼樣。林家貴是一走出去以後,雙手反背在身後,沒有和大哥打一個招呼,昂首挺胸的只顧向前走了。把他們從主屋內是親自送了出來的綠兒,清楚什麼叫做看見了當成沒有看見,含笑沒有自稱奴婢道:“大少爺,我送你出去吧!”
瞧見自家老二是這般德性,只是冷笑了一下的林家富,深知她已然不是自家過去那一個見了自己就得行萬福禮的小丫鬟,於是就表現得客氣了一下道:“有勞綠兒姑娘了。”說完話的他,一面是給站在旁邊的王大可使了一個眼色,一面全當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朝前慢慢地走。
綠兒是正要上前去給他引路出府,卻感覺到自己寬敞的左衣袖是被刻意走在後面的王大可是拉扯了兩下。自己是面無笑容,甚至還有一點兒不高興,一度冒出想要甩手給對方一記耳光,畢竟她的衣袖且是王大可能夠隨意拉扯的。自己駐足,側轉過身就看向了這一位林家的大管家,語氣生硬道:“有何事?”
要是在老家那時,她要是這般對王大可說話。萬萬不敢,畢竟是一定會被挨罰的,而就更不要說這甩臉子,想要抽他的事情了。現如今,他在自己的眼睛裡面。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管家,而是不算一個什麼東西的角色。
王大可是才從衣袖裡面抽出了一張事先就準備好的銀票,滿臉堆笑的雙手呈送了過去,和聲和氣道:“這是給綠兒大姑娘特意備下的過年禮,還望笑納。”綠兒那有不知道自己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是依仗老爺李文軒的步步高昇和自家小姐的擡愛才有的。知曉林家有錢的她。既不推辭也不客氣,直接就拿了過手一看,一張一百兩的票子。
又從另一隻衣袖裡面是摸出了一張銀票的王大可,笑呵呵地又遞送到了她的面前,刻意說明道:“這一張票子還得勞煩綠兒大姑娘給秋月夫人送過去。”把屬於自己那一張銀票是揣進了袖口內的她,接過來一過目。一張五百兩的票子。沒有生出任何嫉妒之心的綠兒,本就覺得秋月姐是應該拿得比自己多。自己沒有說話,只是點了一下腦袋,算是示意他,明白了。
“有勞,有勞,辛苦你了。”點頭哈腰起來的王大可。那能不清楚自己可是早就沒有資格指示她在老家那時候做這做那,甚至把她當成狗來溜着玩兒,非常客氣道。
這才急步追上前去的綠兒,自然也明白這一切的安排都是來自林家富。至於他爲什麼這般,自己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測到幾分。自家小姐林若曦是極其有主見,完全不會受自己大哥的任何擺佈。他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爲了事先安排有必要的人在恰當的時機或者必要的時候站出來替其說好話,從而側面幫助到自己。
綠兒是原本打算把林家富等人送出二門就回去,而剛剛收了銀子的她,怎麼也得表示一下。於是送出了一門外,臨別前是客氣了一番,見他上了馬離去之後,才返身回了府。沒有直接選擇回到蘭心閣的綠兒,進了二門。便去了暖香塢的方向。
一名坐在凳子上把門的五等丫鬟,一看見是她從遠處走來,立即就站了起來,滿臉笑容道:“綠兒姐姐,你怎麼來了?”
沒有去搭理她這話的綠兒,站了一下,直截了當的習慣性稱呼道:“秋月姐睡下了沒有?”
沒有接到裡面讓自己關上院門的五等丫鬟,自是清楚主母沒有躺下休息的回答道:“四夫人還沒有睡下,應該是在屋子內看書吧!”瞭解以後的綠兒,徑直就朝裡面走去。把門的小丫鬟絲毫做出沒有阻攔的動作,而是陪着笑臉的目送她進去。
算是輕車熟路的綠兒是進了院子之後,看見主屋的窗戶上還透着紅光,沒有多想就走了進去,畢竟自家老爺還在主母那邊。左手支撐住下巴的秋月,手中的書是早就放到了桌面上,而右手拿起小剪子,兩眼出神,漫無目的的剪起了蠟花。
“看你這一個樣子,是在想老爺嗎?”已經快要走到她面前的綠兒,看見她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忍不住的打趣了一句話道。
聽到這話的秋月是驚了一下,雙眼的注意力是才從蠟燭上面轉移到了來人的身上,佯裝出生氣的樣子道:“死丫頭,你這是特意跑來取笑我嗎?”
知曉她不是真得惱怒自己的秋月,趕緊屈膝俯身的向她賠一個不是的萬福,仍舊是笑嘻嘻道:“奴婢請四夫人見諒。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臭丫頭,這一個時候還敢拿我取樂,看我不把你剪了。”刻意把右手中的剪刀是弄得發出“擦擦擦”聲音的秋月,突然是站了起來,笑罵道。
沒有躲閃的綠兒,急忙就把袖子口袋內那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是摸了出來,雙手展開的擋在了她的面前,笑臉不改的一個字道:“看。”
湊過去一看的秋月,辨識清楚之後,詫異的一問道:“這是小姐賞給我的?”留意到屋子裡面有桃紅的秋月,沒有明言是經過王大可的手,林家富讓自己轉交,而是把嘴巴挨近了對方的左耳朵,輕聲輕語的告之。
顯得有一些猶豫的秋月,雖說知道了這銀子是林家富讓她專程交給自己,卻不免擔心道:“小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