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要開第一次專家門診的李文軒,完全不在乎多看一個求醫問藥的病人,畢竟有緣還是無緣都是自己說了算。離開鐵匠鋪子,沒有在街面瞎逛的他,直接回了家。這時,李文軒是纔想起趙甜兒在家做好了飯菜還等着自己。
他在家中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她的蹤跡。自己心中甚是奇怪,不知道小丫頭跑到那裡去了。從不限制她自由的李文軒沒有朝壞的方面去想,畢竟一個十六歲的大姑娘還不至於被拐走。步入進廚房他,看見桌子上面擺放着有菜有飯。他就知道趙甜兒的心中是有自己,要不然不會原封不動的給留吃食。
腹中飢餓的李文軒顧不得許多,一屁股坐在長凳上面就動手開吃。十分鐘剛過,填飽了肚皮的他是腳一擡就走了出去。至於收拾和洗碗什麼的,自己還是決定留給趙甜兒這一個最爲專業人士來處理。一進入迴廊的李文軒看見她是迎面走來。
低下腦袋,雙手拿着一個十來釐米長,八釐米左右寬,五釐米高,粉紅色的精緻盒子的趙甜兒,笑嘻嘻的聞着盒子內的東西。沒有留意到李文軒走了過來的她,一下子就直接撞在了他胸前。擡頭一看是他的趙甜兒,下意識的就把拿着盒子的雙手藏在了背後。
完全不介意她外出走動的李文軒,出於對家人本能的關心道:“去那裡了?”
趙甜兒突然紅起小臉,兩隻眼珠子是左盼右顧,閃爍其詞道:“沒有去那裡。”
心裡面好笑的李文軒知道她不善於扯謊,假裝板起一張冷臉道:“既然沒有去那裡,那麼你身後藏着什麼東西?”
“沒什麼東西。”像是做了錯事的趙甜兒知道自己的小謊言被當面揭穿,白白嫩嫩的臉蛋兒變得越發的紅潤,結結巴巴的解釋中又夾雜有這一個年紀階段特有的狡辯道:“嬸子……她,來家裡…..然後,叫我去她那裡坐坐。”
清楚她未經人事,涉世過淺的李文軒不免還是要爲小丫頭有所擔心。雖然自己自然知曉她口中的嬸子就是住在街尾並被自己救活了她家兒媳婦的張大嬸,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他面朝趙甜兒是伸出一隻手,平靜道:“拿來,我看看。”
趙甜兒知曉再也瞞不過去,是才緩緩地把手中的盒子給交了出去。拿在手的李文軒,一聞一看便知道這應該是女兒家所用的胭脂水粉。絲毫沒有奇怪的他覺得不論是現代,還是明代,女子愛美之心從未變過。
“你買就買了,何必藏起來。我又不會說你什麼。”想到女爲悅己者容的李文軒知曉趙甜兒已經愛上了他。所以,自己對於她這一個年紀有這種愛美,想打扮的想法特別理解,於是把手中的胭脂水粉盒子交還道:“你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也能夠賞心悅目。不過,你這一個年紀,真心不需要用胭脂水粉。”
聽出他沒有責怪自己的趙甜兒,實話道:“不是我買的,而是嬸子家親戚送給我的。我都說不要,但是她們非要給我。你要是不喜歡,那麼我這就給她們送回去。”
完全不擔心盒子裡面化妝品有毒重金屬元素超標的李文軒,還是非常肯定盒子裡面的胭脂水粉是純天然手工製作而成,並且對皮膚沒有毒副作用。自己見趙甜兒既然已經收下,那麼再給別人送回去,畢竟太傷人,不給面子。
李文軒全當是救活張家小妹給的謝禮道:“收着吧!我瞧你也怪喜歡的。”
不再有所遮遮掩掩的趙甜兒,微微的露出了一張笑臉解說起來道:“這個胭脂水粉可好聞,顏色也好看。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估摸也得要十兩銀子。她們給我說,這東西非但貴溪縣不會有賣,而且整個廣信府也沒有賣。這個東西只有在京城纔有的賣。”
聽得明白的李文軒對於這東西是不是從京城來的,無從考證。不過,自己終於知道眼前這盒子裡面裝的化妝品還算是高檔貨。要不然,不爲金銀所動的趙甜兒,也不會一下子就被它俘獲了心。
李文軒沒有興趣和她聊女孩子家家的東西,於是雙手習慣性的背在身後就走。自己剛走出一步,就被趙甜兒叫住道:“我還有事情和你說。”
“午飯,我剛吃過。你記得把廚房內的碗給洗了。”李文軒以爲她是要說這一個事兒道。
“我是要和你說另一件事情。”趙甜兒眨巴了一下眼睛,顯得有一點兒不好意思道。
“有話,你就直說。我和你還用得着這麼客套嗎?”李文軒感覺她有一點兒怪怪的道。
“十五那天,你能不能見一見嬸子家的那一位親戚?趙甜兒說話的聲音逐漸減小道。
李文軒一下子明白過來。搞了半天,她們送給她的這一盒胭脂水粉是想走後門兒插隊。至於那一位是不是張大嬸的親戚還得兩說。他去過張家,瞭解具體的情況。即便張家談不上家徒四壁,也屬於生活不寬裕。這一出手就送出高級化妝品,那麼有求於自己,也是屬於正常。張家那一位親戚還聰明,畢竟知道走迂迴路線來攻破趙甜兒就能夠成事。
李文軒覺得十五那天自己再多看一人也沒有什麼,無所謂的笑道:“我還以爲多大的事兒。你安排就是。今後,這事兒乾脆都來讓你給我安排好了。至於誰和我緣,還是沒有緣,那就是你說了算。反正,我一次只見五人。五人以外,那就只得下次了。”
開心不已的趙甜兒見他不但沒有責怪自己擅自做主,而且還把來人的安排權也給了自己。忽然想起她在張家時聽到話是果真不假。李文軒是不會拒絕自己的。想到這裡的她,情不自禁的抿着小嘴癡笑起來。
“還不趕快去廚房給我洗碗。”搖了一下腦袋的李文軒用右手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腦門兒,語氣平和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傻呵呵的笑。”擡起一隻白嫩小手的趙甜兒,揉着被他是指過的腦門兒,蹦蹦噠噠地向廚房方向而去。
側身看見她遠去身影的李文軒,不由自主的小聲暗歎道:“小屁孩兒。”
負過手的他走出迴廊,就聽見大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再喊。前去打開大門的李文軒,見到了站在門外的秋月。自己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秋月搶先道:“我剛好路過這裡,有一些口渴,想來你這裡討口水喝。”
李文軒心想這麼狗血的藉口,也就能夠糊弄一下像趙甜兒這種心思單純的小姑娘,而自己斷然不會相信。之前,秋月又沒有來過自己家,這是第一次。要不是她一路問來,恐怕她連自家大門兒朝那一個方向開都不清楚。
既然她都來了,那麼李文軒自是不好把她拒絕在門外,打趣道:“那麼就快請進。你幸好是來喝水,不是來吃飯。喝水,我還是可以管飽的。要吃飯,可沒有。”性格外向的秋月知曉他同自己在說笑。笑了一下她,不客套的就朝門內走。李文軒把她帶有花園的石凳上面落座,然後再去了進屋拿出了茶壺和茶杯。
不客氣的秋月拿過擺在石桌上面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口,環顧周圍的環境,沒有瞧見僕從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住?”
“除了我以外,還有甜兒也住在這裡。”眼前這一個小姑娘在李文軒的心中是有好感,於是他沒有敵視,更沒有扯上林家的事情來說教,如實道。
雙手內捧着茶杯的秋月,驚訝道:“你們兩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不害怕嗎?”
李文軒笑了起來道:“有什麼好害怕的。我這裡又不是亂葬崗。”
放下手中茶杯,從衣袖內掏出一張刺繡手帕的秋月,擦拭了一下嘴角,微笑道:“這張手帕好看吧!我是用你送給我的那一張絹帛繡了花。”
“秋月姑娘果真心靈手巧。在這一方面,恐怕連我家甜兒都比不上你。”李文軒好生看了看她展示出來的手絹道。
面露喜色的秋月會心一笑道:“我可聽聞你不但是道士,而且還很了不起。你是不是真得能夠把死人救活?”
聽得這裡的李文軒知道外面風是越刮越烈,沒有表現出自鳴得意,而不忘記風趣一把道:“你別聽外面瞎傳。我是道士不假,但是怎麼可能把死人給救得活?最多也就是在人沒有落氣前還可以救上一救。”
要親自檢驗一下的秋月,笑出臉上的兩個小酒窩道:“近日來,我身子一直不太爽快,那你就看看我到底是怎麼了?”
李文軒觀察到她的面色紅潤有光澤,說話的聲音是中氣十足,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人。不過,爲了穩妥期間,自己還是讓她把右手放在石桌上面。給秋月號過脈的他,假裝出一本正經道:“你確實有病?”
身子向前傾斜的秋月笑容不改,饒有興趣道:“什麼病?”
李文軒搖晃起了腦袋,斬釘截鐵道:“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