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自身利益的考量,葉二孃是很想和李文軒在私底下達成某種合作的協定,但是他卻不願意,畢竟自己要是和娼門中人走得太近,未必就是好事。沒有任何心血來潮的他,深知從長遠的利益來看,不符合自身的發展情況和方向。
平日裡,偶爾去娛樂和放鬆一下,無可厚非。萬一日後這事要是被人捅出來,那麼李文軒感覺處理起來會相當的棘手。沒有一口拒絕的他,自然是不會答應葉二孃站在臺前出力的好意。自己不想和她有過多的瓜葛,於是就沒有了意願繼續深聊下去。
感覺差不多時間的李文軒,找了一個由頭,就起身離開。和他是一起出了茶樓的葉二孃,雖說沒有達成心願和既定目標,但是也無可奈何。自己手裡面最爲有力的武器就是美色和金錢,而它們散發出的誘惑力沒有影響到他,也就等同於不起作用。
回到家中,先去衝了一個涼水澡,換過了一身衣服的李文軒,躺坐在了自己那一張放在老槐樹下面的逍遙椅上納涼。對天氣是深有研究的他,預計這種酷熱難耐的日子還得繼續很長一段時間。自己心想,若是沒有重要事情要辦,就不打算出去了。
聽說他已經回來的蘇媚娘,手裡面是拿着一疊厚厚地賬本,找尋了來。距離兩步之遙站着的她,一本正經道:“你不在家的時候,奴家見過了兩位租種我們家田地的佃戶代表。他們說,今年將要大旱,收成也將會大幅度減產,所以希望主家能夠減免他們一些租子。”
聽得仔細的李文軒,沒有直接表明態度,而是睜開雙眼,不急不慢的坐了起來,笑問道:“那你是怎麼一個看法呢?”
“依照奴家的意思,就是租子照交不誤。”和最爲底層民衆是長期打過交道的蘇媚娘,憑藉長久的經驗道:“今年,我們要是開了這一個減免租子的口子,那麼明年,他們就會藉口說是遭了水災,同樣希望我們體恤。後年,他們就會用遭受了蝗災做藉口,以此類推,周而復始,我們家名下的田地裡面就收不上來多少租子了。”
把右手是伸在後背撓了撓癢癢的李文軒,不用去城外自家的田地裡面轉一轉,就知道今年十有八九會有一場大旱,畢竟自家水井裡面的水位都下降了不少。自己清楚佃戶來說這一事,確實不是信口開河的耍弄小聰明,而是農家人憑藉多年經驗的一種判斷。
沒有打算當一隻鐵公雞,周扒皮的李文軒,理解佃戶們即將面臨的難處,於是和自家女人講道理道:“你也不要就這樣一口下了定論。空閒的時候,你可以去城外的田間地頭轉一圈嘛!既然是天災,那麼就不要再弄人禍。對於他們的要求,我看還是可以適當的考慮。”
“這麼熱的天氣,奴家纔不去呢!要是我被曬黑了,你會嫌棄我的。”蘇媚娘是另一番說辭道:“鄉下的蚊子,跳蚤又特別厲害,必然是會盯着奴家的細皮嫩肉咬。那時,我的皮膚不夠光滑,你還得嫌棄我。真要是奴家的皮膚變得又黑有粗糙,你摸起也不舒服啊!”
總算是明白過來的李文軒,堅信女人對於自身肌膚的愛惜和保養,不是現代女性所開創,而是從古代就傳承下來的。要不然,史書中也不會記載有楊貴妃洗牛奶浴這一說了。蘇媚娘不願意出這一趟辛苦,說來說去還是爲了自己。
“既然你不願意去,那麼我也不強迫你。”心中有了決定的李文軒,表態道:“照這樣下來,旱災肯定是有的。至於嚴重到什麼程度,就不好說了。我看就先減免他們今年一半的租子好了。真要是旱災嚴重到顆粒無收的地步,便全免了他們這一年的租子。”
表示不同意的蘇媚娘,翻開了手中那一本歷年記載有租子數量的賬簿,雙眉緊鎖道:“李家城外那三百畝好良田,可是沒有一年開了這樣一個先河。你這樣做,恐怕不妥當吧!”
沒有和她理論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處理的李文軒,笑呵呵道:“沒有開先河,那麼就從我這裡,這一年開這樣一個先例。我們家又不缺今年那一點兒租子過日子。所以,你又何必非要把佃戶們朝死裡面逼?”
把手中賬簿一合的蘇媚娘,據理力爭道:“你可以出去打聽一下,這城中有田地在外的人家,可是沒有一家像你這一個樣子的。他們實在過活不下去,可以借糧給他們。來年,都是讓其連本帶利一起還回來。至於利息,自然是按照市面上的算。”
聽她這一說的李文軒,越發覺得自己這一個地主老財,真要按照她的意思辦,就越像萬惡的黃世仁。不免想到喜兒的他,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道:“來年的情況,要是依然沒有好轉。他們要是還不出借去的糧食,那麼你是不是還要打算拿他們各自家的女兒來抵債呢?”
“殺人償命,借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們真要是還不了借去的糧食,那麼自然是要拿人來抵債。”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蘇媚娘,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這災年的小丫頭,也就值一個三,五兩銀子。即便借糧給他們,也不能多借,不然咱們家就吃虧了。”
搖晃起腦袋的李文軒,猛然站了起來,一本正經道:“媚娘啊,媚娘,真是不能像你說的那樣做。就算再喜歡白花花的銀子,也不能把歪主意打在他們的身上。平日裡,他們就已經夠艱辛和困苦。災年還要像常年一樣對待他們,着實就讓其斷了活路。借高利貸活命,完全等同於是飲鴆止渴。雪球滾雪球,越滾越大,最後的結果就是讓他們賣兒賣女的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太缺德,我是不會允許你那樣乾的。”
已經是聽明白他意思的蘇媚娘,還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道:“要是奴家非要那麼幹呢?”
李文軒是毫不含糊的明確告訴道:“我就按照家法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