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蘇媚娘,趙甜兒三人自是和林正北等人分道揚鑣以後,漫無目的在縣衙後堂四處走走,看看。生性喜歡安靜的他,若不是爲了更好的生存下去,自然不會主動前來這裡湊這一個熱鬧。她們完全不似李文軒那麼想。兩女的興趣很大,帶有一種看西洋鏡的心態。
沒有橫加干涉她們的李文軒,就仍由二人去了。直到正午,劉家是才正式開了宴。雖然總共是宴開三十六席,場面不算太大,但是能夠坐在這裡吃酒的人都是本地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而劉家收到的壽禮中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山水字畫等等可謂一應俱全。
如同事先劉老夫人所說的那樣,李文軒是自然而然坐於了首桌。能夠符合各自身份和地位而坐在這十人大圓桌前的人,除了今日的主角劉老夫人和她的兒子劉文鏡以外,便是正四品的廣信府知府錢明正,兩名正五品同知,兩名正六品的通判,一名正七品的推官。
至於上饒,玉山,弋陽,永豐四縣的正七品知縣,雖說有路途原因未能親自前來,但是各自都派出了管家領着一幫人是帶上厚禮而來賀壽。排除劉老夫人不提,坐在他們當中的李文軒是沒有任何行政級別,而其餘人等都是正處級幹部及其以上。
至於次桌,除了劉文鏡的夫人和首桌各官員的夫人以外,趙甜兒和蘇媚娘沾着李文軒的光也有幸坐在了她們當中。這三十六席可不會如同老百姓家辦的酒宴一樣是要每一桌都坐滿人。什麼等級,什麼檔次的人坐什麼位置上都是有既定的規矩在。
府衙門中正八品的經歷,正九品的知事,還有從九品的照磨,等等有品級的小吏,自然是不會主動去和沒有品級的同僚和士紳坐在一堆。即便他們分開來坐,也會和縣衙門中正八品的縣丞,正九品的主薄等小吏坐在一起。
既然李文軒和他來帶的女眷能夠分別坐在首桌,次桌,那麼其中必有道理。所以,剩下的三十四桌人等,只要不癡不傻,從中都能夠窺測出這其中的一些信號和玄機。這裡面最爲不爽的人莫過於林正北和他的夫人,畢竟做夢都沒有想到李文軒竟然會有這一個面子。
心裡面特別不是滋味的兩人,強行支撐着面子也得把這一頓飯給吃下去。若是無緣無故的中途離場,決計是會落下一個不給主人家面子的話柄。懂得交際應酬之道的他們,自然不會幹出這等愚蠢的事情來。不過,他們此時此刻的心情,即便是龍肉在桌,也會提不起任何興趣,沒了絲毫好胃口,畢竟李文軒的風光和得意可都不是兩人最不想看見的事情。
右手拿着酒杯的劉文鏡站起身來,客客氣氣道:“錢知府,李道長,以及各位同僚能夠前來爲家母祝壽,使得這裡是蓬蓽生輝。文鏡代家母向諸位敬上一杯水酒,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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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出於客套,還是出於禮貌的李文軒,用右手端起了桌前的酒杯,滿飲了杯中酒。喝完酒,放下酒杯的他,注意到有兩名長相還過得去的小丫鬟在旁邊手拿酒壺的在伺候。除了自己這一首桌以外,次桌的那邊也有一名小丫鬟是拿着酒壺在旁邊伺候。
除此以外,自己再沒有看見其它酒桌旁邊也有如此高的規格。沒有享受到這種待遇的其他客人,完全默認了這一種既定的潛在傳統規則。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感覺自己被主人家輕視和怠慢的他們,交杯換盞中也是大談特談起雜七雜八的話題來。
給人一種有儒雅之感的錢明正是天庭飽滿,微胖的體態,也就四十出頭的年紀。沒有端着自己知府架子託大的他,很是明白這種場合應該做什麼和說什麼話,於是順勢也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來爲劉老夫人敬酒道:“祝老婦人福壽延年。”
很是受用的劉老夫人見到自己兒子的上司都這麼給她面子,不無心中得意,於是極爲爽快的喝下了自己杯子裡面的酒。隨後,就以錢明正爲開頭,一個接着一個的在座人等給今天的老壽星劉老夫人是紛紛的敬了酒。
臉都快要笑爛掉的劉老夫人,活了這一大把歲數,更是懂得這其中的人情世故。別人敬自己一尺,那麼她就要敬別人一丈,於是端前放在桌前的酒杯來第一個回敬的人便是知府錢明正道:“知府大人能夠親自前來爲老身賀壽,非但讓我臉面上很是有光彩,而且連我們劉家也很有面子。這裡一杯水酒不成敬意,希望你能夠滿飲此杯。”
沒有任何推脫的錢明正,相當痛快的喝了下去。他之所以這麼給下屬面子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己和劉文鏡的座師不但是同一人,而且還是老鄉。雖然他比對方早出頭於科場,顯貴於官場,但是不能就此妄自尊大。兩人有這一層關係存在,那麼利於多多走近一些就會百利而無一害。
既高興又感覺特別有面子的劉老夫人,笑容是越發的燦爛,而一名丫鬟早就拿着手中的酒壺提前一步是移動到了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又給斟滿了一杯酒。她依照在座各人官位的高低,逐次敬了一杯酒,而最後才落到了李文軒那裡。
能夠坐在這一桌的李文軒,本就沒有料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他原來的打算本就是走一走過程,送出幾枚成本不高的丹藥就此應付過去。自己算是帶着趙甜兒和蘇媚娘來這裡混吃混喝一頓好的,畢竟知縣家大宴賓客自是不會搞得寒酸。
李文軒在這一些大人面前,既是晚輩又是小人物,所以沒有感覺到被輕視。劉老夫人這般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即便換成了自己來,也會像她那樣做。這不是勢利,而是規矩。潛在和明擺着的好處就是每一個人的心中都不會有怨言。
多喝了幾杯酒的劉老夫人,腦袋一點兒不發昏,只是臉色顯得紅彤彤,和藹道:“李道長,請喝下這一杯酒。”
不二話的李文軒,就此端起酒來就是一飲而盡。就在此時此刻,不管是否認識他的人,都已經開始對他充滿了興趣,畢竟他和城中的諸位官員是一同坐於了首桌的位置上面。至此,每一桌總是會有人提及問到他的名字。
重新落了坐的李文軒,這時才注意到桌面上山珍海味,飛禽走獸可謂是一一俱全。雖說自己和他們一起喝酒是一種應酬,但是最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把活廣告硬生生地打進了這一個階層和圈子裡面去了。
李文軒的心裡面真真是有一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快感是一股股地從心底冒了出來。他相信自今日以後,自己名號不但會在本地廣大的勞動人民羣衆中越發的響亮,而且也會在這一少部分的官紳圈子中確立起來。
爲老百姓是免費施醫贈藥的李文軒,隨着時間的推移,手頭上面也是越發的拮据起來,畢竟老是支出大於收入。自己有利的打通了這一個階層的關節點,那麼就可以把他們當成砧板上面的肉來任意宰割。
李文軒想到貴溪縣,廣信府內,恐怕自己的醫術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這人吃五穀雜糧,那有不生病的時候?何況還是在醫療條件比現代落後不知道多少倍的明朝嘉靖年間。而這一個時期,上到皇帝,下至奴婢,一股腦的都很是相信丹藥的神奇力量。
即便是一些丹藥吃死了人,他們不會相信是丹藥本身有問題,而是服食丹藥的人福薄,不能受用。想到要賣一個普通藥丸給他們就可收取一百兩金子的李文軒,心裡面突然有一陣良心的發現是不是自己太黑了?於是乎,心頭一軟的他,決定只是收取九十九兩金子就好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即便開始有一些拘謹的人,也逐漸了放了開。猜拳行酒令是好生的熱鬧的起來,而不能坐下來享用這一些的奴婢,廚子,幫傭等等是忙得連坐下來休息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而坐於到場官員夫人那一桌的趙甜兒和蘇媚娘,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這當人上人感覺的滋味。雖說她們家的男人李文軒不是官,但是確受到了在座各位官太太的青眼有加。她們可都是聽說過李文軒道士的大名,卻未曾有緣見識過他那神效無比的丹藥。
在座的劉夫人可是親眼看見自己婆婆吞服下李文軒送來的一枚丹藥所產生的神奇效果,於是不無帶有顯擺的心態來向她們是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聽得這一些官太太是好生羨慕,使得她們內心產生了一種吃了李文軒道長的丹藥,可是有病治病,無病也可以強身。
要是有幸能夠珍藏一枚他的丹藥,那可就要比得到難得一見的珠寶還要讓人開心的事情。所以,第一次見到趙甜兒和蘇媚娘眼生的她們聽到了劉夫人這一個圈內人聲情並茂闡述,於是女人心裡面的小九九就各自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