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沐心是已經坐在了李文軒懷中的楚寒露,自是明白自家這一位大小姐不會沒得吃,於是背轉過身,徐徐地走了回去。重新坐回自己原來那一桌的她,這纔拿起筷子來吃。至於前一刻被李沐心鬧出來的尷尬,衆人除了心知肚明和隻字不提以外,全當沒有發生一樣,說說笑笑地交杯換盞,而她們這一幫子女人的話題,無非也就是圍繞着胭脂水粉,衣料服飾,頭面首飾,京城內的各種八卦,等等。
雙手扶着酒杯是站了起來的鄭仁基,規規矩矩地朝着李文軒的方面道:“若是沒有爺對在下的提攜和知遇之恩,我鄭仁基這一生都不會有機會出任一縣的主官。僅此一杯水酒,略表一下心意,還望爺賞一個臉給我。”
用右手端起了酒杯的李文軒,絲毫沒有站起來的念頭。就算李沐心沒有坐在自己的懷中,也是用不着站起來表現一下客氣,畢竟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擺在了那裡,而鄭仁基今日所得到的一切也是自己給予他。他對鄭仁基有再造之恩,也不爲過。
向着鄭仁基是仰過了一下酒杯的李文軒,很是給面子的一飲而盡之後,徐徐地把空酒杯是放在了桌面上。毫無疑問,就算是自己淺酌一口,而鄭仁基也會喝到杯中見底,不留一滴酒。敬過了對方一杯酒的鄭仁基,是才徐徐地坐了下來。與此同時,站在旁邊,提着酒壺的一名丫鬟,自是趕快爲他們把酒給斟滿了。
雙眼的注意力是落在了自己女兒身上的李文軒,左手掌是輕輕地拍了拍她一側的小臉蛋兒,並且顯露出慈父特有的笑容道:“你想吃什麼東西?給爹說一聲,爹就給你夾來。”嘴角含笑的李沐心。點了點頭以作迴應,而心裡面卻想着剛纔他喂自己吃得那杯中之物,甚是不好吃。爲什麼滿桌子的人,不但能夠一口喝下去,而且還表現出歡喜之色?難不成,自己真是由於年紀太小。品不出一個滋味來?
正在李沐心滿腦子疑惑之際,手中是拿着一件披風而來的小霜,是在鄭雲的親自引領下,出現在了她旁邊。瞧見了小霜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有所躊躇的李文軒,一面是想到了對方肯定是有事而來,另一面是隨口就問了一句道:“你來做什麼?”
向着他是欠身,先行了一個萬福的小霜,據實以告道:“大夫人想着。這夜裡會轉涼不少,而大小姐在出門之時,穿得又略微單薄了一些,所以就命奴婢帶了一件披風給大小姐送過來讓其穿上,以免她着涼和生病。”
明瞭的李文軒,一手抱着李沐心,另一手是輕輕地颳了女兒那精緻的小鼻子一下,微笑道:“誰說你娘不愛你?你看。你孃親多麼對你牽腸掛肚和惦念,生怕你會冷着。她是連你爹都已經拋之腦後。卻沒有忘記給你送披風來。”
這時才緩慢走了過去的小霜,主動把手中的小披風是雙手遞送到了他的面前。順手就接了過來的李文軒,親手給女兒披好在了身上。不鬧不吵,非常配合穿上了這一件小披風的李沐心,可愛的模樣是又增色不少。
完成了大夫人所交代任務的小霜,退回了原處以後。同樣是先朝自家老爺行了一個萬福,然後再向着在座的衆人是又行了一個萬福,以示自己告退。剛一轉過身,走出兩步的她,隨即就被等候在一邊的鄭雲是攔下。
第一眼就瞧見她穿戴不俗的他。這又見了她舉止不錯,又非常懂得規矩,於是一心斷定她決計不會是李府中單單用於跑腿的小丫鬟。加之,自家二爺又給他施加了一個帶下去好好招待的眼色,便不敢輕視這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笑起來是滿臉褶子的鄭雲,客客氣氣道:“想必姑娘這一路趕過來,還沒有用過晚膳。若是姑娘不嫌棄我們鄭家的飯菜,就隨我去到一處用上一些可好?你們李府的周管家以及隨他而來的豹子也在那邊。”話未說完的他,順手就指向了周虎和豹子所在的方向。
確實還沒有來得及吃的小霜,見他這麼客氣,也不好直接就拒絕其好意,於是投桃報李的客氣道:“那就有勞你老了。”
又說出“客氣”兩字的鄭雲,這才爲她向前引導。沒走多遠的距離,二人就出現在了周虎和豹子二人所在的那一桌。瞧見來人是小霜的豹子,非常清楚她在府中的地位,於是就趕緊站了起來,雙手一個抱拳,微笑的打招呼道:“小霜姐姐。”
穩坐釣魚臺,自是不用起身和小霜太過客氣的周虎,出於本能的一問道:“霜姑娘怎麼來了?”這一見他們都是自家人的小霜,一邊是直接在一個空位方向就坐了下來,一邊是重複了一遍自己剛纔和老爺說過的話。
把她是領到地方的鄭雲,這一再聽着,看着周虎和豹子對眼前這一個小姑娘的態度,不免相信她會是李府大夫人的心腹丫鬟道:“姑娘,你就在這裡慢用。還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吩咐一聲便是。”
面露三分笑容的小霜,也不清楚他在鄭家的身份是什麼,於是就用起了怎麼說都不會錯的話來應對道:“老人家,你實在太客氣了。”在離開之前,免不得又是客套了一番的鄭雲,自然是要他們吃好,喝好。
見他去了以後,緩慢又坐了下來的豹子,親自提起桌面上的酒壺是爲小霜的空杯子當中倒滿了水酒的同時,突發感慨道:“雖說我們這一個位置偏了不少,但是也算有幸能夠和主子一起用席了。倒是用不着去那廚房的犄角旮旯裡面受用一回,着實體面的太多。”
淡淡一笑的小霜,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倒是不忙着去喝道:“我們能被鄭家人當成客人來待,還不是全託福於老爺嗎?如果沒有主子,誰會把我等當成一回子事兒呢!這跟隨各自主子而來赴宴,卻能到廚房去吃上一些的奴僕,也還算不錯,沾到了主子光,而當下依舊是餓着肚皮,等在外面的僕從,那可是絕大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