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瀟湘館內找尋了好一陣子的翠竹,要不是聽見自己孃親是在一個犄角旮旯叫着自己的乳名,甚至一度還認爲是凝香耍着她玩兒。是才注意到自己親孃的她,雙腳的膝蓋上面仍舊免不得一陣陣地發麻,繼續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
“娘,你怎麼躲在這裡?讓女兒是一陣子好找。”走到了她跟前的翠竹,帶有埋怨的口吻道。
“老爺和大夫人是正帶着大小姐和大公子在院子裡面玩耍,而我不藏在這裡,難不成還得去主子們的面前露臉?”算是解釋了一下,也注意到她走路不對勁的翠竹娘,發自內心對女兒的關心,急切的問道:“你的腳怎麼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跪久了,有一些發麻。”實話實說的翠竹,明白她從廚房偷偷地跑進來看望自己,想必也是風聞了一些從這裡傳出去的話,而其心中一個着急,便急匆匆地跑來。爲了讓自己的孃親最終放心下來的她,一面是把裙子撩開,讓其看一個清楚,另一面是徐徐地講述起整個事情最爲客觀的來龍去脈。
最終放心下來的翠竹娘,沒有見到她有受過皮肉懲罰的痕跡,又聽完了她的一番講述,頓時轉悲爲喜道:“大夫人,果真是最爲仁慈的主母。她念舊,纔沒有讓你和那另外四名丫鬟受到同等的處罰。不但如此,你將來的名分也算是定下了。你可得好好地服侍大公子。他可是你未來的男人。孃的好女兒,乖女兒,你總算是給娘好生的爭了一口氣。哎呀,我們母女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着實是搞不清楚她在說一個什麼的翠竹,又禁不住一點兒微微地臉紅道:“娘,你都說了一些什麼啊?大公子。怎麼就成爲我的男人了?”
心情大好,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翠竹娘,進一步確認的同時,開始好生的點撥道:“我的傻女兒。老爺可是說過,讓你給大公子當通房丫環嗎?”。附和有點了點腦袋的翠竹,完全是認爲自己實話實說。並沒有肆意的瞎胡說。
笑得陽光燦爛的翠竹娘,繼續道:“以前,爲娘雖說有過這般想法,但是念在你年紀還小,加之又沒有見到影兒,就沒有告訴過你。現如今,八字有了一撇,恐怕你還不清楚通房丫環是一個什麼意思?不過,不打緊。娘這就細細地告訴你……”
聽得滿臉羞紅的翠竹。可是自幼就在李府中成長。這好幾年下來,不管是聽到的,還是見到的,完全不似窮人家的閨女那般不開竅。雙手捂住了臉面的她,使勁的左右搖晃起腦袋,連連地嗔怪道:“娘,你都說了一些什麼跟什麼哦!羞死人了。”
“死女子,這有什麼好羞人的。按理說。我們家不造災難,便不會流落到京城。也就不會被大夫人收留。這要是還在老家,再過上一個兩,三年,爲娘也得給你去尋一個男人和你成親。只不過,我是稍微提前和你說了一下男女之事罷了。”翠竹娘是滿心歡喜的憶苦思甜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偌大一個京城,高門大院多了去,而我們二人是偏偏就來到了李府門前。既然我們母女當時沒有被餓死,又得以機會進了李府來,那麼就定然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你的福氣可不小。將來的榮華富貴是享受不盡。”
移開了擋在自己臉前雙手的翠竹,還是不能竟然瞭解,撅起小嘴道:“不就是一個通房丫環嗎?依照我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家不稀罕。”
“你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倒是不小。不過,看樣子,你還是沒有明白同房丫鬟到底意味着什麼?一旦你正式成爲了通房丫環,那麼就意味着你是府中地位最高的丫鬟。即便是府中的頭等丫鬟,也得矮上你一大截。何況你還是咱們家嫡出大公子的女人?在同等的通房丫鬟當中,那地位也可就居首了。要是你今後再爲大公子生下一兒半女,爲李家開枝散葉,那麼就可以順理成章和名正言順的晉升爲妾。依照娘看來,你成爲妾侍,生下兒子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到那時,你可就是咱們李府的主子,而再也不是什麼奴婢了。娘也得沾光於你,安享晚年。”似乎已經是看見了未來幸福好生活的翠竹娘,突然笑得是合不攏嘴道。
臉色紅彤彤地如同熟透的大蘋果,雙手是梳理起頭邊上秀髮的翠竹,一方面是藉此掩飾尷尬,另一方面是好好地品着自己母親的話。
倒不是一味貪圖富貴的翠竹娘,早就看出了自己女兒是已經變得有一些心高氣傲,雙眼裡面已經完全瞧不上那一些粗鄙的小子了。這其中的變化,自然是和她成長於李府息息相關。加之,自己女兒的臉蛋兒,身形,性子都不錯,那便使得她的雙眼,自然而然的就往上面去看,而不會再朝下端去瞧。在李府中,翠竹也沒少聽什麼才子佳人的戲文表演,從而就進一步的潛移默化了思想。
翠竹娘是繼續想着,自己女兒和大公子日後朝夕相處,早晚是會日久生情,那麼生米煮成熟飯也是早早晚晚地事情。大夫人長得秀美,而老爺的外貌也是俊朗不凡。等到十年以後,大公子長大,必然也會是一位儀表堂堂的俊秀公子。
身爲過來人的她,堅信就算沒人從中撮合和製造機會,恐怕自己女兒的眼中和心中也是再無其他男子,唯有李子默一人而已。自己最爲清楚,家主讓自己女兒給大公子做通房丫環,可絲毫不辱沒,反倒是一種榮耀。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丫鬟都會有機會。何況大公子今後還會是一位貌似潘安的美男子,那就更是讓年輕貌美的丫鬟們心癢難耐,趨之若鶩,投懷送抱。
慶幸於自己提前布好了局才得了這一個難得機會的翠竹娘,突然是帶有崑曲的唱腔,自鳴得意道:“果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