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天色還沒有完全放亮,早就起來的趙甜兒,藉助燭光就已經開始在銅鏡前面上妝。一想到今日要進入紫禁城赴宴的她,心裡面就激動得一宿都未眠。而被驚醒過來的李文軒,向外側動着身體,左手支撐住腦袋,如同欣賞一幅畫兒的心情在盯着她看。自己過去心中的那一個小丫頭,再也不是剛開始懵懂的小姑娘,而已然逐漸的蛻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女人了。
趙甜兒透過銅鏡的倒影,注意到了在看自己的男人,於是旋轉過身來面向他,嬌笑道:“文軒哥,我這一個樣子,美嗎?”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來表示的李文軒,臉上自然而然的浮現出笑容。
&嘴滑舌。文軒哥,人人都說紫禁城內的地磚都是用黃金鋪的。非但如此,就連遮房子的瓦片也是用金子做的。陛下的金鑾殿,那更是金碧輝煌,無一例外的全是用了黃橙橙地金子。”洋溢出十分開心的趙甜兒,重新轉過身去面對銅鏡,並在凝香,芍藥的精心輔助下,進行覲見皇后娘娘本就應該有的品級大妝。
突然感覺沒啥看頭的李文軒,本想又平躺下去,蓋好被子,閉上雙眼是再一次的睡去,畢竟用不着自己去送。自己聽到她這一天真浪漫對紫禁城的描述,不免笑了起來道:“沒有那麼的誇張。你所聽見得都是演義過的傳聞,那也就是有一類人沒有進去過,無憑無據的幻想。至於紫禁城內到底是怎麼一個樣子,你見過以後便會清楚了。”
內心裡面是充滿了期待和憧憬的趙甜兒,激動是可想而知的,畢竟自己要去得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的紫禁城。感受到了她這一亢奮情緒的李文軒,表現出了相當的能夠理解。這一事就如同後世人有機會去中南海一個樣子的。
坐在銅鏡前面的趙甜兒。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很是自然的想起自己曾經只不過是一個生長於貴溪縣這類小地方的奴婢,心裡面除了伺候好李文軒以外,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奢求。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不但是小麻雀飛上了枝頭變成了大鳳凰,成爲了堂堂地正經主子,而且還得有夫貴妻榮的機會和榮耀進入紫禁城坤寧宮覲見皇后娘娘。
抑制不住自己激動心情的趙甜兒。吱吱喳喳的說了起來,而沒她那一個情緒的李文軒,先還和她好好地說,發展到了後面便是“嗯”,“啊”,“是”等等的應付感嘆詞,直到最後完全不去理她,獨自一個人是又熟睡了過去。
天色大亮的時候,吃過了早飯。換上了正三品命婦朝服的趙甜兒,會同樣是收拾整齊的林若曦是一起上了各自的大轎。陪同趙甜兒一起得以進去開眼,見世面,更加是主母排頭心腹體現的丫鬟,自是凝香和芍藥,而林若曦的那一邊,自然是綠兒和紫鵑。她們二人也是不得不遵照朝廷的規制,每一名命婦是至多隻能帶身邊的一名丫鬟進入紫禁城去。而至於跟着主子去的另一名丫鬟,那就自然只能在外面的一個統一地方等着。
而能夠護送她們一路前行的重任是落在了朱彪。周虎的身上。感覺這一趟差事很是神氣和有面子的二人,自然是帶上了各自的心腹總共六人,悉數換上新衣新褲新鞋,好生的出去威風一下,畢竟所去的目的地可是紫禁城,雖說他們進不去。但是能夠近距離的在城外沾上一點兒皇氣,也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的。
一行人是出了府門,“一字長蛇陣”的行進到了午門的金水橋外,而早早等候在那邊的太監們是見一個轎子來就趕緊上前去詳細問了來者的身份,然後就是把他們引導到指定的位置上面去停好。壓了轎之後。趙甜兒和林若曦是從大轎中幾乎是同一時間走了出來,而一層陽光照耀在她們的身上,還有一點兒暖洋洋。兩人是對望了一下,隨即彼此向着對方的位置是走了過去,並排而站,間距只有半個人身。
一個圓臉,略偏胖的太監,上前來是滿臉堆笑的討好道:“陸公公事前已經給小的打過了招呼,由我來引領兩位夫人進去。皇后娘娘也指明要見一見二位夫人,所以我們得先去坤寧宮覲見皇后娘娘,然後再回午門大殿內受宴。兩位夫人,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得皇后娘娘在坤寧宮召見的外命婦,總共也沒有幾位。請這一邊走。”
一道是點了一下頭示意的趙甜兒和林若曦,嘴巴上面什麼都沒有說,而實際上,她們心裡面比誰都清楚,若不是李文軒有恩於皇后娘娘,她才懶得召見她們二人,畢竟能夠參加這一次宴會的命婦中,她們的等級算是最低的。
凝香,綠兒是跟隨在各自主子的一邊,得以有幸的再朝內多走一走,多看一看,多長一長見識,開一開眼界,而芍藥,紫鵑沒有那麼幸運,只得到此止步。即便後者二人的心中不開心,也只能認了,畢竟自己不是主母貼身的一等丫鬟。
行走在高大的宮牆中的她們,好似是行徑在偌大一個迷宮之中。感覺一直在走的趙甜兒等四人是一面跟着引路的太監只顧前行,一面是用兩眼好生的參觀起難得一進的紫禁城。建築宏偉,高大,輝煌,那是必須的。
興趣盎然的她們,遊玩的正來勁,完全沒有覺得腳走疼,而是在意猶未盡之際,卻被停下了腳步,引導四人是一路前行的太監,微笑的告訴道:“到了,這裡就是坤寧宮。”出於本能的她們,這才擡起頭看向門額上面寫着“坤寧宮”四個大字。
趙甜兒和林若曦在進去之前,是在各自貼身丫鬟的幫助下,稍微的又整理了一番身上的朝服,才隨同太監是走了進去,而綠兒和凝香,只得和其她早到一步命婦的丫鬟們一起在外安靜的等候。內心開始忐忑起來的她們,目不敢斜視,走路也不再隨意是進到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