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鼻子灰的小生,瞧見紫嫣那不似尋常丫鬟的穿戴,又加上趾高氣昂的模樣,便能斷定她應該是李府中得勢主母那近身的奴婢。只能賠笑臉,不敢發作出來的他,口中連連地應着“是是是”。冷哼了一下的紫鵑,這才慢步走到自家小姐身邊告之。
“聽說他們唱《西廂記》很是不錯,那麼就唱這一個吧!”想起秋月誤事就是爲此的林若曦,右手內拿着酒杯是喝過了一口那三十年的女兒紅,平靜道。
明瞭的紫嫣,這才又重新的走回去是告訴了他,然後完全瞧不上這種小白臉戲子的她,心裡面一直都想着自己日後可是會成爲府中二等丫鬟的奴婢,且能有失了她的身份,畢竟這小生也只不過是主子們用來取樂的玩意兒而已。
操弄起各自手中樂器的班中人,自是給白牡丹和那小生配起了樂。伴隨着開場的節奏,既肢體有動作又唱了起來的白牡丹,所選的位置恰好正對李文軒,並距離大圓桌大約有二,三丈遠的距離。這一次,她可不是故意而爲之有什麼企圖,而是懂得規矩,畢竟家奴班戲子的第一安身立命的要務就得面對家主,討其歡心。
低頭看向女兒以自己爲坐墊,趴在桌面上吃着東西煞是可愛的李文軒,本就對這崑曲無感,於是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看過去。當他聽說唱得是《西廂記》之時,突發奇想的笑談道:“這免不得讓我想起了崔鶯鶯,張生,還有紅娘這三個主要人物。你們倒是說一說咱們這一桌子自家人裡面,誰是崔鶯鶯,誰是張生。而誰又是紅娘呢?誰要是說對了,那麼今夜我就去那邊過夜。”
有了這樣一個好彩頭,使得他的這五房夫人是立馬來了好精神,畢竟要是由老爺陪了自己睡到第二日起,那可就是大年初一了。新年的頭一遭,那可是最吉利。最是好兆頭,猶如非得大年初一去寺廟燒頭香一般的充滿了吸引力。
一時想着自己過去在李文軒和林若曦之間是穿針引線秋月,迫不及待的想要爭下這一個頭彩來去掉失責的晦氣,小小的不好意思道:“爺,自然就是張生,我家小姐自是崔鶯鶯,而我就是那一個幫你們牽線搭橋的紅娘了。”
兩眼是看向了她的李文軒,左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呵呵一笑道:“雖說有一些道理。但不是我認爲的那一個樣子。你們接着猜。”顯露出失望的秋月,絞盡腦汁也不得要領,畢竟自己認爲這纔是最能原原本本還願《西廂記》的故事主要人物。
“難不成,爺是在說你是張生,甜兒妹子是崔鶯鶯,而我是紅娘了?”一抹笑容在臉上顯露了出來的蘇媚娘,很是自然的把人物歸結在了他們三人這一邊道。
搖了搖頭的李文軒,自然是表示了對她的否定。面對滿桌子美味佳餚的楚寒露。先是一個勁頭的不言語的在享受吃的樂趣,畢竟這要是晚上一時半刻沒有去動想要品嚐的菜餚。就會被在旁邊伺候的丫鬟視爲主子們不喜歡,直接就給換,撤下去。又不好意思讓她們不要動的她,爲了這一個“吃“字,是把對崑曲的濃厚興趣都拋在了九霄雲外。
聽到有李文軒這樣一個獎勵的楚寒露,已經不是少女而是少婦。自然就懂得男女睡在一張牀上的好,於是也積極地爭取這一個頭彩道:“我想,爺所說的張生應該是自己,而崔鶯鶯不是一個人,而是我們五個人。紅娘就是爲我等和爺一線牽的月老了。”
“這個想法倒是奇妙的很。不過。和我想的可不一樣。”呵呵一笑的李文軒,直接給否定道。
會心一笑的趙甜兒,留意到了他多番去看李沐心,於是心中就有了一定的把握,徐徐道:“崔鶯鶯,恐怕就是我那一個能夠哄爹哄得開懷不已的女兒李沐心。張生,就應該是她日後的如意郎君。至於是誰,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而扮這一個紅娘角色的自然就得是前前後後在照顧她的醜丫頭了。沒有提到的崔相國,那定然就是非文軒哥莫屬了。既然我大明朝沒有相國一職,那麼就是內閣首輔了。”
看向了她的李文軒,笑得滿臉通紅,卻沒有發一言來表示什麼,而是一種默許的態度。聽完趙甜兒這一說的不止是蘇媚娘,秋月,楚寒露,而是全部聽清楚這話的在場人等,更加是使得精神爲之振奮,畢竟家主的抱負和野心是要攀爬上人臣的巔峰。衆人不會覺得這只是一句玩話,而是完全的有可能。其中已經是有人開始了美好的憧憬,真要是到了那一天,跟着自家老爺是水漲船高,那又應該是怎麼的一個局面和光景呢?
瞧見自家老爺是默認的醜姑娘,被這一提及到這麼高的位置,喜不自勝的插話進來是謙虛一番道:“奴婢,何德何能,萬不敢擔當大小姐的紅娘。”
還沒有再把這一個話頭接下去,便被站在椅子上面的李子默是大聲打斷道:“我要出去看煙花,放鞭炮。”歷來就溺愛他的趙甜兒,沒有呵斥他這般不懂規矩的亂喊亂叫,而是趕緊吩咐凝香帶着他出去,免得被李文軒責罵。
“爹,我也想和哥哥一起出去看放鞭炮。”同樣是聽見外面噼裡啪啦亂響的李沐心,心思可沒有在大人們之間談論關於自己的話題上面,而是一心想着出去看熱鬧道。
雙手是把她抱了起來,交到醜姑娘手中的李文軒,囑咐道:“你也帶她出去玩兒吧!順便叫上趙漢,好讓他領上幾個小廝去看着。小心,別讓這兩個小東西觸碰,只能在旁邊觀看。”自是不敢大意的醜姑娘,不斷的點頭回應,畢竟自己非常瞭解大小姐是萬萬不能受傷的。
比他們孿生兄妹二人年歲小一些的李天佑,也是很想跟着出去看一看。不過,當他那一雙眼睛看向林若曦的時候,所得到的迴應便是最爲簡單和直白的三個字“不準去”。失望到了極點的李天佑,只得老老實實地繼續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