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一名清微派,法號正陽子的中年道人是領着自己座下四名弟子來到了李府。不能不見的李文軒,自是在正廳裡面招呼起他們這一行人。心如明鏡的他,越發覺得祈雨之事變得熱鬧了。與此同時,李文軒相信他們來自己這裡的目的將是和白雲子一樣的。
六人分賓主是坐下以後,李家的奴婢遵照家主李文軒的意思,看了茶。他和正陽子之間的開場白仍舊是一番客套和寒暄。彼此之間不過也就是問了問宗派,師承,道號之類的話。沒有如同白雲子一般起身拂袖而去的正陽子,端起茶來是慢慢地喝了起來。
見他既不走,又不說話的李文軒,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佯裝出一幅年紀輕,沒有多少城府的樣子,相當主動道:“不瞞你說,淨明道的白雲子是前日就已經來過我府上。想必正陽子道兄,這一番進城也是爲祈雨之事而來。”
沒有感覺被看穿心思而驚異的正陽子,知曉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沒有任何遮遮掩掩道:“貧道正是爲此事而來。竟沒有想到白雲子道兄腳程快一步,先行來過了府上。”
心中巴不得能挑起他們大宗派爭鬥的李文軒,只是想從中漁利到機會。聽對方把話是說得平淡無奇的他,就不相信正陽子的心中有多麼的敞亮。俗話說的好,這同行就是冤家。當然,道士也不會有所例外。
李文軒內心猜想,正陽子可以不把自己這一個無門無派的野道士放在心上,但是他不會不把淨明道的白雲子給輕看。畢竟,這有名氣和有地位的道人,在這一個道士圈子裡面總是能夠讓同行耳熟能詳的。
“昨日,小道就已經向白雲子道兄是表明過態度。自己無意爭奪祈雨一事。”口不對心的李文軒,沒有逞強而是一再示弱道:“小道不但資歷淺,而且道法也尚不精通,完全沒有資格參與進祈雨之事。”
正陽子是感覺自己眼前這一個有自知之明的野道士,也不失去可愛之處。見到李文軒住這麼大宅子的他,免不得心中盤算對方在城中是居住了相當久,必然就和官府多多少少都能拉扯上一些關係。與其就這樣喝過茶,直接離開,還不如好好地加以利用一下。
想到這裡的正陽子,一直沒有過表情的臉是終於綻放出了一點兒笑容,極其虛僞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解救蒼生之疾苦是我們道士的本分。無論入道的資歷深淺,都應有資格。如果貧道能有幸主持祈雨,定然是和衆位道兄羣策羣力,絕不貪圖一人之利。李道長要是願意出面助貧道一臂之力,那麼理所應當也應該分得一份。”
聽完他這話的李文軒是心想,你會這麼大方不計較名利?非但如此,還要拱手讓出來分掉。自己估計這一個可能性,恐怕是決計不會出現在對方的身上。有根據的他,雙眼可是留意觀察過正陽子座下四名弟子的舉止和神情。
當自家奴婢奉茶進來的時候,他們那一雙雙賊溜溜的眼睛就沒少向她們的屁股,胸前,臉蛋兒上面瞄。李文軒是深知觀其弟子的秉性就可瞭解師傅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這一位正陽子道長要是心中坦蕩蕩,思想道德覺悟高,那麼決計是不會收下這樣的弟子。而唯一合理的解釋和可能就是,他和座下衆弟子是一丘之貉。
沒有一口拒絕對方的李文軒,還是想通過他更多去了解其他同行的動向道:“既然道兄不棄,看得起,那麼小道定然會竭盡所能得助你一臂之力。”
“貧道就知道李道長是爽快之人。”呵呵一笑的正陽子是直接不客氣的就給他一面安排差事,一面封官許願道:“長期以來,貧道都是在龍虎山上修行,而對於城中的事情不甚瞭解,特別是官府這一方面。所以,就需李道長爲貧道是搭搭橋,牽牽線。事成之後,李道長自然就是可以正式加入清微派。你我將來也可以師兄弟的輩分相稱。”
“真要是能夠由道兄引薦,加入像清微派這樣的大宗派,實屬小道的榮幸。”佯裝出一幅激動得難以自持的李文軒,可謂是把自己的胸脯拍得震天響道:“這些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定然會爲道兄安排妥帖。”
認定他已經上鉤的正陽子,繼續虛僞的客氣道:“那就有勞了。貧道也就不多打擾,這就先行一步。你要是有事尋我,便來城中的悅來客棧。”
主動站起了身的李文軒,自是要把戲演全。親自把對方和座下弟子送出了自家府門的他,臉上掛着假笑是不停的稱“是”。他們消失以後,自己才轉身跨進門檻。沒有直接回大廳的他,走進了門房。
見到自家主子走了進來的趙漢,和陪同自己一起是守在這裡的一名小廝,一併站了起來道:“老爺,有何吩咐?”
面無表情的李文軒,明確指示道:“今後,他們要是再來,你就直接說我不在。不得再把他們中任何一人給我放進來。如果他們中要是有人膽敢硬闖進來,你就叫朱彪帶人來好好地招呼他們。”
聽得仔細和明白的趙漢,知曉家主口中這“招呼”的意思,便是動手打人。猜測起李文軒心思的他,這時非常清楚今後不能再放道人進府,要不然就對自己有麻煩了。自己這一個門子要是不稱職,自然是會被換掉的。
“小的,明白了。”開始摩拳擦掌的趙漢是信誓旦旦道:“無需朱彪領人來。只要有人膽敢在我們府門前撒野,我趙漢就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口中吐出“很好”兩字的李文軒,轉身出了門房,沒有朝內走,而是走出了大門。自己這一趟出去,可不是去官府爲正陽子牽線搭橋。要去林正北那裡走一趟的他,自是有事要談。李文軒覺得祈雨這樣一個好買賣,不應當讓自己獨享,而應該順便“惠及”一下他的岳父大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