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7章 訛
徐福幾句話說的輕描淡寫，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說正事之前，先看了在一旁垂首侍立的屠黯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不過這位方士已經明白了大方師的意思。屠黯悄悄地走到了周廣義的身後，抓起來這個男人將他夾在腋下，隨後無聲無息的跳下了大船。
看到了甲板上已經沒有了外人之後，徐福看了站在歸不歸身後的李玄霸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廣信，你再等爲師片刻。有件事情交代了歸不歸之後，我便再收你入門牆。”這句話說的李玄霸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話的時候，大方師從懷裡摸出來幾塊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骨頭碎片。拉過了歸不歸的手將骨頭碎片塞到了老傢伙的手裡，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歸不歸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反覆揉搓了一下手裡的碎片。不過這骨頭已經風化的嚴重，老傢伙剛剛揉搓了幾下，碎片便已經變成了粉末。這時，歸不歸臉上出現了驚詫的神情。他還是有些不敢肯定手裡的東西，試探着對徐福說道：“這是佔祖？”
“不愧是歸不歸，我就知道你能猜出來。”徐福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十年之前，我手裡的這塊佔祖已經占卜不出來什麼了。一個月前便退化的連本相都看不出來，今天早上成了這個樣子，輕輕一碰就碎成了數塊。現在已經變成齏粉了。”
“爲什麼會這樣？沒聽說過佔祖使用多了便會退化啊……”歸不歸對徐福的話也有些吃驚，頓了一下之後，他又繼續說道：“佔祖分雌雄，雌的那塊已經廢掉了，現在大方師你手裡的也變成這個樣子。難不成天下會有什麼異變嗎？”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不多多多少少也會有一點。”徐福古怪的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當年我從一本夏桀時期的古簡上見過有過佔祖的傳說，不定期會有新的佔祖生出來，每當新佔祖開始孕育的時候，便會與存世同種相剋。知道存世同種完全消亡之後，新的佔祖纔會現世。”
“大方師你說的是什麼？老子怎麼聽不懂？”這個時候，百無求忍不住開口說道：“不是老子說你們，新的王八蓋子生出來老子明白，那什麼又叫存世同種？你們都是人，咱們也說點人話可以嗎？”
“大侄子，你別插嘴。你以爲成了妖王就沒人敢揍你了，是嗎？”小任叄見到百無求說起來沒完沒了，急忙竄到它的脖子上，捂住了這妖物的嘴巴，繼續說道：“存世同種就是老佔祖，小的生出來之前，老的一定要徹底廢了才行。老傢伙，是我們人蔘說的這個意思吧？”
聽到歸不歸死活不答應幫自己去尋找新的佔祖，徐福也不動怒。微微一笑之後，再次說道：“既然老傢伙你不願幫我這個忙，那就算了。我還要魚兩世弟子團聚，便不留你們幾位了。把佔祖還我，你們便可以走了。”
“你這是幹什麼？”徐福狡黠的一笑，完全不接觸歸不歸的手。隨後看着他繼續說道：“老傢伙，剛纔我給你的是佔祖，你還給我這樣的東西。有些說不過去了吧？我身爲大方師也不難爲你，只要你還來一個佔祖。我們便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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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就交到老人家我的手上了？大方師不要玩笑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大方師門下弟子衆多，隨便哪一個都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材。廣字輩的弟子現在又加了一個廣信，更加是如虎添翼。再說了，當年可是大方師親手把我老人家踢出方士宗門的。嚴格來說，老人家我早已經不受大方師號令了。這就是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回來看看老朋友。尋找佔祖的事情，大方師還是讓廣仁去做吧。方士一門消亡了，這幾年他也清閒的多，正好給那位大方師找到事情做做。”
“大方師你有把我們小時候的花招使出來了”知道今天說什麼也被這位大方師冤上了，歸不歸只能苦笑了一聲，說道：“好，老人家我就答應替大方師你去尋找新生的佔祖。不過你也看到我老人家的眼睛不方便，大方師總不能讓一個瞎眼老頭去替你賣命吧？只要大方師治好了老人家我的眼睛，佔祖的事情便包在我——們的身上了。”
見到被這位大方師訛上了，歸不歸也認命了，能被他訛上的人這世上也沒有幾個。索性讓這位大方師先把自己的眼睛治好，這一趟也沒有算白來。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徐福十分乾脆的回答道：“不行，歸不歸你這眼睛連長生不老的身體都無法自愈，我也沒有辦法可以診治。不過如果你得到了佔祖便不一樣了，它可以告訴你如何治好你的眼睛。”
“什麼佔祖……”這個時候，歸不歸已經明白了剛纔徐福爲什麼要把已經風化了的佔祖碎片硬塞給自己了。他的招牌笑容已經掛在了臉上，頓了一下之後，他急忙去抓徐福的手，要將手裡的佔祖碎末還給這位大方師。
“大方師你都治不好老人家我的眼睛？”歸不歸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這麼多年眼睛一直無法自愈，老人家我也想到過可能會有些麻煩，不過還是想不到連大方師你都沒有辦法……”
“到底是燕哀侯調教出來的人蔘，的確是這個意思。”徐福沒有一點因爲百無求胡說八道而惱怒的意思，一句話說完他便繼續對着歸不歸說道：“老傢伙，我要在這裡看守海眼走不開，尋找新占卜的重任只能交到你的手上了。”
這時候，徐福也難得的嘆了口氣，隨後對着歸不歸說道：“老傢伙，你這身體曾經失去長生不老之力，之後又再次服藥恢復的吧？就算你的身體再如何完美承受藥性，也多多少少的留下了隱患。之後被毒霧所拿只是誘因，根源在於你兩次服藥。藥毒從你的眼睛裡表了出來，並非是藥石、或什麼天才地寶能治好的。佔祖纔是你重新看到事物的關鍵所在，明白了嗎？”
當初在燕哀侯的宮殿裡，歸不歸的確失去過長生不老的身體，好在馬上又服下長生不老之藥，這才恢復的。古往今來連續兩次服下長生不老藥的人，也只有一個歸不歸了。當初老傢伙第二次服藥的時候，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些許的不適。只是得了長生不老的身體，也沒有多想，想不到多年之後會廢了自己的一雙眼睛。
歸不歸怔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老傢伙苦笑了一聲之後，對着徐福說道：“老人家我明白過來了，這次我們幾次出海完全就是爲了大方師你。給你帶回來了兩世弟子，在海上抓住了你門戶的叛徒。臨走了大方師又派了一個去找佔祖差事，現在才知道大方師當年爲什麼選了廣仁做接班人。
“一塊佔祖而已難不倒歸不歸的。現在可不是替我做事了，早一點找到占卜，老傢伙你便能早一天重建光明。”說到這裡，徐福微微一笑，點手將李玄霸叫了過來，隨後對着吳勉、歸不歸幾個人說道：“你們還從來沒有在這裡住過，今天不要走了，你們留下來在這裡住一晚。廣義替我送客，找個乾淨的地方請他們休息，廣信，你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