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梟說完之後不在理會我,他向着死人最多的中心位置走過去,任憑我再怎麼叫喊,都得不到一點回應。
在漂泊大雨之中,一個白髮男人走在海面上。一步一步的向面前漂着上百具死屍的海域走過去,遠處時不時的有閃電掠過,雷電照亮海面的同時,這個景象顯得更加詭異。楊梟走到漂在外圍幾具死屍附近的時候,那幾具死屍竟然漂漂悠悠的讓出了道路,他這麼一直向前走着,眼看沒有多久就要到達死屍的中心位置。
這時,西門鏈哥兒仨穿着船員的雨衣從船艙裡面走了出來。西門鏈湊過來給我遞過來一件雨衣,他看着已經走出去很遠的楊梟背影,說道:“辣子,楊梟這麼單槍匹馬的殺過去靠譜嗎?憑良心說,他的本事我服。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姓楊的運氣都不是太好,別最後再中了埋伏……”
說完楊梟運氣不好的時候,我就已經動了心。似乎對上林楓之後,楊梟就一直不順,本來開局都是好好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最後一定雞飛蛋打。說是楊梟的術法剋制林楓,倒不如說林楓是楊梟命裡的剋星。
“你們看着船,我過去給楊梟搭把手。你們堅持個把小時,孫大聖馬上就帶人過來”我的話讓這哥仨都嚇了一跳,老莫更是瞪大了眼睛說道:“辣子,你別想不開。你先算算這筆賬,要是楊梟行,就算你不去,他也能解決問題。要是楊梟不行,真不是哥們兒打擊你,他都不行你也白給啊”
旁邊的西門鏈和熊萬毅也是一個勁兒的勸我,但是這個時候,我的心意已決,手裡面握着罪與罰兩把短劍,加上白頭髮的特殊體質,就算不能幫上什麼大忙,起碼自保不是問題。
見到我的態度堅決,老莫突然變了口氣:“你怎麼過去?開這船過去?辣子,別說船上還有幾十口子人,能把船停在這裡就不錯了,你還真的指望船長能把船開過去?”
“想過去就有辦法”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指向海面上緊貼着我們這艘船的一艘快艇說道:“就坐這個過去,放心,我就在外圍轉轉,見勢不對就回來”
這艘快艇還是託了熊萬毅的福,之前他把快艇扔到海里之後,船長就派人將這艘快艇拴在大船的尾部,一直就這麼漂着,想不到現在卻方便了我。
怕那哥兒仨繼續阻攔我,說完之後,我便順着拴住快艇的繩子滑下了下去。也多虧之前的特種兵生涯,雖然當年這樣地項目始終不是我的強項,但還是晃晃悠悠的到達了快艇之上。
站在快艇之上,纔想起來壓根我就不會架勢這玩意兒,又不好意思去問船上的人。最後還是憑着幾年前當兵泅渡訓練的時候,見過當時的隊長王東輝開過類似的快艇。就憑着當時的記憶,鼓搗了幾下之後,竟然將快艇發動了起來。隨後對着楊梟的背影衝了過去。
這艘快艇行駛到距離楊梟還有一半多遠的時候,就見遠處海面上一道閃電劃過,楊梟向天空中看了一眼,就在這時,他好像是一腳踩空,隨後整個人一個咧戚,身子直挺挺的墜入了深海之中。
真被老莫說中——楊梟還真的出事了。看着楊梟消失的位置,我一咬牙,正準備豁出去試試能不能救他的時候,眼前的景象瞬間變了……
就在楊梟墜海的同時,這片海域就像被煮開了一樣,海水四濺,不停地有氣泡被翻滾上來。漂在海面上的死屍就像是扔進開水鍋的餃子一樣上下翻滾着,這個場景繼續了十幾秒鐘之後,以楊梟消失的地點爲中心,慢慢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這個我可不敢託大,只能馬上調轉快艇,向着漩渦相反的方向快速駛去。約莫着出離了漩渦的範圍,纔將快艇停下,轉身向後看過去。
隨着漩渦越轉越快,沒有多久幾乎所有浮在海面上的死人都被捲到了漩渦中心。隨後漩渦猛地向下一抽,所有的死人都被捲到了海底。海面上瞬間又變了平靜起來,前一秒鐘還瓢潑的大雨逐漸的停了下來,天上的烏雲也開始消散,沒用多久陽光就再次照射下來。
要不是剛纔親眼看見,我都不相信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天像會發生這樣的變化。就在我打算駕駛着快艇沿着漩渦出現的外圍區域轉一圈,試試能不能找到楊梟下落的時候,突然在前方的海南線上,看到了一艘巨大的遊艇正向我們這邊行駛過來。
憑着我現在對周圍事物的敏感,竟然沒有注意到這艘遊艇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要不是剛纔無意之中的這一眼,可能它行駛到附近的時候,我都察覺不了。甚至心裡還隱隱的出現一個念頭,這艘遊艇是想讓我看到,我才能發現它的存在。
這艘遊艇一路向前,行駛到剛纔楊梟出事的位置之後,便停住不動,船上面隱約的站着幾個人,這個架勢好像是在看向我這邊。這個距離我纔看清楚對面的遊艇,以前去香港的時候,我見識過馬嘯林的遊艇,但是和眼前這艘比起來,馬老闆的遊艇也就算是一艘小舢板。
這艘遊艇分上中下三層,有馬嘯林遊艇的四五個大。比起外觀的奢華來,它尾部停靠着的一架直升飛機才讓我感到真正的牛x。
不知道這艘遊艇出現的目地,我小心翼翼的駕駛着快艇圍着它轉了一圈。行駛的距離近了之後,目光所到之處突然變得清晰起來。纔看到遊艇甲板上站着的都是些外國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金髮碧眼的歐洲人,也有皮膚黝黑的非洲裔人。
就在我詫異他們是什麼人,是不是林楓幫手的時候,對遊艇的甲板上又出現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一老一小,外觀看着大約是中國人。其他的人見到這兩人出現之後,都是畢恭畢敬的讓出了船舷處的位置。
那個老的已經看不出來是多少歲了,他滿臉風乾橘子皮一樣的膚色,腦袋頂上的頭髮基本上已經謝光,只留下腦門正中的一小撮銀白的頭髮,走起路來一步三搖,好像隨時都要不行了一樣。小的也就七八歲,小小的年紀卻剃了一個光頭,他只穿着一件橙色的背心和短褲,光着腳站在甲板上看着我。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故意讓我聽見,對着身邊老頭子說話的時候,每個字都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耳朵裡:“我說老不死的,這個呆瓜就是吳勉找的人?”
被人叫做老不死的老頭子也不生氣,他嘿嘿的笑了一聲,隨後扶着船舷說道:“就是他沒錯了,連種子都便宜了這個呆瓜,吳勉這是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