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是飄渺的歌聲,近處,是水潭裡吱吱叫的蟲鳴。此處,是安靜的不能安靜的環境,就連清風吹過紙張的細碎的聲音都可以清晰可聞,更不提細微的呼吸聲……
蕭繁音的臉紅着,看得出來,她生氣了。
蘭心惴惴不安地偷偷打量着蕭繁音。她真的沒想到,自己萬能的主子真的不會吹笛子,那番說辭只是推搪而已。沒想到……現在主子生氣了,她該如何是好?蘭心本來想大笑的心情頓時消失殆盡,之後她得怎麼做?主子還會原諒她嗎?蘭心捧着一杯茶,誠惶誠恐的膝行到蕭繁音的身旁,負荊請罪般,討好蕭繁音:“主子!蘭心知錯了!”
“……”蕭繁音沒有去接那杯茶,更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捏着那支玉笛,撇頭看着門外小庭。
“主子!主子!蘭心知道錯了……”蘭心繼續可憐巴巴的哀求。
“就是嘛,靡靡!蘭心也不是有意要笑你的!要是我聽到了也會忍不住大笑的!”一個清朗溫柔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蕭繁音轉過身望去,果然是魏國君魏庭藝,穿着一身華麗的大禮服,頭戴金冠。
“國君金安萬福。”蘭心行禮,膝行後退幾步,退到了一旁,給魏庭藝泡茶。
“國君,請喝茶!”
“嗯。”魏庭藝接過茶,笑嘻嘻看了蘭心一眼,然後笑着對蕭繁音說道:“靡靡,你就原諒蘭心吧!人家都誠心誠意和你道歉了!”
“……”蕭繁音默然。
蘭心的心忐忑不安,可是她沒想到魏庭藝居然會爲她求情。可是她不要!誰不知道主子最討厭的就是魏庭藝了。
“靡靡,你要是原諒了蘭心,我就會告訴你一個消息哦!”他把茶杯遞給蘭心,伸手隨意的抽掉頭頂的金簪,摘掉金冠,隨手扔在地上,一頭漆黑的長髮傾灑而下。
“我原諒。”蕭繁音見到魏庭藝,也不好繼續拿喬嗎,也不得不順着魏庭藝給他擺好的梯子爬下。她淡淡地說了這兩個字,蘭心卻一點也不覺得開心,相反,更加低沉了
。
“蘭心,你下去吧!”魏庭藝的一聲令下,蘭心任何話也沒辦法向主子表明,只能膝行出了茶室,把門給闔上。
“庭藝,你怎麼來了?”蕭繁音淡淡地喚他一聲,“今夜七夕佳節,庭藝爲何不與後宮佳麗共度良夜?特別是南夫人,今夜必是想與你共度良宵……”
“難道靡靡你吃醋了?呵呵,這瓊天宮的蕭美人孤獨一人焚香煮茶,我魏庭藝自詡是憐香惜玉之人,豈能忍心放絕色傾城的靡音夫人獨守空室?還在今晚南南已經決定要和后妃佳麗歡慶七夕之夜,我就不去打擾他們了……”
“嗯?你倒是無所謂得很!”
“我信南南嘛……倒是靡靡你,把瓊天宮服侍的人都遣走了,就不怕一些壞人偷偷溜進來?”
“庭藝說的是指你自己麼?”
“難道,靡靡你覺得我像壞人嗎?”
魏庭藝反問道,他涎笑着,坐在了蕭繁音的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撫摸着她的肚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大起來了,估計冬天就可以生了吧……”
“託庭藝的福,孩子才能平安成長。”蕭繁音無視他的動手動腳,只是淡淡的說道。
“呵呵,你太客氣了!”這時,魏庭藝倒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伏在蕭繁音的肚皮上,靜靜地聆聽着她的肚子。
“你聽到什麼嗎?”蕭繁音問。
“好像聽到他在喚我‘父皇!父皇!’的樣子!”魏庭藝擡起頭,仰視着蕭繁音的臉孔,自從她懷孕後,沒有舟車勞頓,沒有勾心鬥角,在瓊天宮被照顧得很好,現在她的下巴也圓潤了些,身上也有些肉了。
“真的能聽見嗎?孩子現在才幾個月大,庭藝你就不用哄我了……”蕭繁音嗤笑一聲,推開了賴在她身上不起的魏庭藝。倒是魏庭藝死皮賴臉般,又重新黏了上來,他伏在蕭繁音的耳邊輕聲道:“靡靡,你知道嗎?”
魏庭藝呵了一口氣到蕭繁音的耳廓裡,鬧得她全身一麻,“嗯,什麼事?”
“你的駙馬皇甫清韶,這個月初登基爲帝了……”魏庭藝的聲音小之又小,蕭繁音卻聽得萬分清晰。這句話像錘子一般,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震驚,好像皇甫清韶登基是不對的,她聲音有點顫抖:“那他……他是篡位嗎?”
這個消息使得蕭繁音的身子一僵,魏庭藝當然是感覺出來了,他嬉笑着嗅着她的脖子,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更多的是已經更裡面的地方。
“你希望他弒父篡位嗎?”魏庭藝輕飄飄的問道。
當然不想。在潛意識裡,蕭繁音還是希望他以前喜歡的人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應該說,對於每個女人來說,她們都不會相信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的真實面目是心狠手辣的,她們更情願不起打聽。因爲你曾喜歡的男人竟然是一個壞人,這也證明你的目光是極差的。蕭繁音也是如此。儘管她是希望皇甫清韶和皇甫華父子自相殘殺,以一個仇人的目光來旁觀父子相殘,那種復仇的快感是愉悅的。但是正如上面所說的,女人畢竟是女人,心還是太柔軟了。
所以,蕭繁音首先是搖了搖頭,很快,她又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魏庭藝微嘆一口氣,“你還是心太軟了,靡靡……”
“告訴我!”蕭繁音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
“靡靡,你好像忘了什麼事?”魏庭藝似乎有點要變臉,蕭繁音只能屈服,重新說道:“請庭藝告訴靡靡真相……”
“乖……”魏庭藝撫摸着蕭繁音已經快乾的長髮,手指從頭頂順着髮絲劃拉到髮尾,柔順而舒服。
“皇甫華這老東西自己退的位。估計是害死你父皇后,懊悔不已,也無心政事,乾脆退了位,引爲上皇,現在對着你父皇的屍身天天以淚洗面,好不可憐呢!倒是便宜了皇甫清韶……”
“……”
“今夜良辰美景,莫非只能虛度?”魏庭藝乾脆拉開蕭繁音的衣襟,欺身壓了上去。
一室芬芳,豔溢香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