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宮侍稟告,魏國君得知靡音夫人身子已大好,本欲攜南夫人一同前來探望,只因御花園紫藤花開得正盛,便命靡音夫人前去共同賞花。
休息了一些天,蕭繁音身子其實已經恢復了,肚中的胎兒在太醫秋惠茝的精心調理下也安穩下來。秋太醫也曾和她說過,多出去走動,曬曬太陽對自己對孩子也是好的。所以,在她接到口諭後,便讓蘭心侍候着換上了較淡雅的儒裙,披上錦帛,簡單挽了一個髮髻,戴了一支碧玉髮簪,便在蘭心的攙扶下,往御花園趕去。
午後的陽光並不強烈,有小宮女在蕭繁音的頭頂打了一把油紙傘,可能是懷了身孕的緣故,蕭繁音只是小走一段路便已香汗淋漓。蘭心掏出小帕給她擦拭汗珠,又怕讓魏庭藝等得太久生了氣,不敢多做休息,順着曲折的竹廊又繞過一座假山,立時一陣香氣迎面撲來,擡頭只見極大的一架紫藤,開得正好,團團簇簇,一大片如紫雲一般,而云中兩人攜手而立,皆淡紫輕衫,正靠在一起低着頭小聲說話。淡紫色廣袖輕衫,香風一過,便隨着清風輕揚,遠遠望去,只覺紫藤花雲如煙如霧,彷彿他二人爲紫藤香氣所化,更襯得其中較纖弱之人肌膚如雪,長髮如墨,竟不若塵世中人。
那邊是南夫人了吧……看着她的身形倒覺得風姿卓越,只希望她勿與我相爭,雖我無意,難免她多想,我倒是要和她打好關係,先表明心意罷……若是她還……休怪我無情!這世間,只許我負人,休教人在負我!
想到這,蕭繁音便揚起笑臉,窈窈
往紫藤架那邊走近。
“靡靡見過國君,見過南夫人……”蕭繁音說着便要行禮,就被魏庭藝虛扶起身,他責怪般的說道:“靡靡,我不是說過,你喚我庭藝就好?在南南面前也是如此……是吧,南南?”
蕭繁音等了一會,卻未聽見南夫人的回答。她好奇地擡起頭,望向宮中與自己的等級一般高低的南夫人,只見她微微笑着凝視着自己,她並沒有說話,而她那雙眸看過去也覺得是溫婉多情。近些仔細一瞅,只覺南夫人容貌瑞麗,雖容貌只得自己六七分,略施脂粉,卻也儀態溫和萬方,身形比之蕭繁音,卻是顯得高大些,來魏國路上,所見魏國女子皆是身形高大,便也不覺得怎麼樣了。即便蕭繁音同樣身爲女子,面對如此南夫人,竟也產生一絲怪異的感覺,對其嫺靜之處,竟也爲之嚮往。
南夫人微微踮起腳尖,拉住魏庭藝的手臂,伏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蕭繁音聽不見,也未作深究。
這南夫人倒也奇怪,有什麼話便直說,何必交頭接耳!難道說,這是她給我的下馬威?爲了證明她與魏庭藝的感情遠遠高於我?呵呵,真可笑!如今,又有誰能走入我的心?
蕭繁音淡漠的看着面前穿着同色衣衫的兩人,然後轉開頭,望向了頭頂的紫藤花架。紫色的花,像瀑布一樣,奔騰而下,濃烈的花香,聞着卻不覺得難受,站在花下,在美的面前,彷彿心也平靜了……
“靡靡……靡靡……回神哦!”一個調皮的聲音在耳邊喚着,蕭繁音的手心被蘭心輕輕一捏
,“主子,國君喚您呢!”
蕭繁音一回神,轉身柔聲問道:“庭藝喚靡靡何事?”
“南南覺得靡靡長得很可愛,很喜歡你呢!”魏庭藝說這話時,口氣卻酸溜溜的,他把南夫人圈在懷裡,咬着她的薄脣,撒嬌般說道:“不過,我纔不允許南南和我搶靡靡,你們兩個都是我的!不準搶……不準搶……”
蕭繁音很少看到魏庭藝如此幼稚的一面,雖說他是性格陰晴不定,行事也是不着調,蕭繁音卻從未看到過如此撒野撒嬌的魏庭藝。因此,蕭繁音竟然被眼前不可置信的景象嚇愣了。
倒是南夫人,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伸手在魏庭藝的頭上摸了摸,然後在魏庭藝的耳邊低聲說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魏庭藝撒嬌着搖頭拒絕:“不要不要!南南肯定是騙我的!我纔不相信南南呢!”
南夫人無聲嘆了一口氣,便拉下魏庭藝的頭,當着蕭繁音的面,絲毫不避嫌,吻了吻魏庭藝的嘴角。
在一旁圍觀的蘭心紅着臉,低下頭,她拉了拉蕭繁音的手,蕭繁音這是才反應過來,把頭轉開,假裝沒有看到。長這麼大,除了自己的體驗,蕭繁音還從沒有見過有人在她的演出此等、此等……就連她的父皇母后甜甜膩膩也沒有如此、如此……
哎……若是要在此處生存?是否要習慣這些呢?
蕭繁音默默站在他們身後。
呵呵,原來如此……
好像知道了什麼的蕭繁音,淡然的臉上露出了讓人寒意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