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章

55章

翌日。整個溢霞殿竟然都喧囂的好像菜市一樣,數不盡的藥材補品川流不息,皇室太醫跪守榻前,絲毫不敢動。榻上的人被層層輕紗遮擋着,卻從露在外面的手腕看出絕非平庸之色。雖然皮膚已經有些慘白,但是露出的血管青藍相間,散發詭異妖嬈。

寂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着茶水,難得沒有微笑的臉凝重的可怕。單是這樣,整個皇宮就已經好像要崩潰了一般,靜靜的消亡。

“怎麼,太醫們,還沒有個解決的法子嗎?”寂辰難得突出幾個字卻把老頭們嚇了個半死。誰不知道牀上的正是最近得寵的楚公子,可是百般的照料怎麼忽然冒出這麼大的毛病?結果現在倒好,溢霞殿的宮娥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該輪到太醫了。

脈象真的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病入膏肓的狀態。一般來說這個樣子的人已經忍不住哼起來,或者滿頭大汗的打滾。但是牀上的人似乎很習慣了這種折磨,依然在酷暑之中保持着清爽和自制。從幕簾後面透過的視線驚心動魄。

“回陛下……楚公子……中了劇毒。”

又是毒嗎?看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靡音閉着的眼睛忽的動了動,但是最終沒有睜開。有了這樣身體,才能換來交談的砝碼。無論是寂辰還是無觴都是。

“什麼?”巨大的碰撞聲,隨後就是破碎的瓷器和翻滾的圓椅。“救不活他你們就跟着他陪葬。”寂辰的聲音真是說不出的憤怒。

聽聽。多像暴君說得話。只是自己又不是褒姒也不是妲己,至於嗎?

雖然還想再躺一會,不過想着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就還是勉強着起來了。拉開牀邊的簾子:“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

敢這樣跟皇帝說話的,不是不要命了,就是要不了命了。靡音可能是第二種,前提是他的毒解不了了。寂辰見他出來,讓跪在前面礙事的太醫都退到一邊,然後自己坐在了牀頭:“你怎麼樣了?”

靡音連支撐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躺在牀上說:“你讓他們……都下去。”

寂辰揮手,所有的人都好像看了火災要逃跑一樣的速度,恨不得馬上就溜出去。剎那就安靜了,靡音有點佩服他。但是這個時候,實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靡音說:“我的病我知道。你跟他們發火沒有一點用處。”聲音有些沙啞,大概是因爲不斷攀升的體溫造成的。

寂辰說:“病?那幫老傢伙都說了,你中的是劇毒。”

少見多怪。靡音睜眼卻看着上方,說:“他們治不好。你覺得連無觴都治不好的毒,他們有辦法做到嗎?”不算說謊。因爲就算是無觴也不過每個月給他丹藥讓他壓制罷了。

寂辰似乎知道了結局一樣,嘆息不可聞:“我不想讓你離開。”事情已經擺在這兒了,根本不是宮娥太監的照顧不好,只是靡音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而已。什麼毒,什麼病都只是藉口。如果可以,他肯定已經好了,拖着這個看起來衰弱憔悴的身體不過是等着自己的同情和憐惜,不過寂辰難免懷疑,他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劇毒,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吃了下去?還是篤定了無觴會救他,又或者相信自己必然會放他走?寂辰心裡劃了不知多少個圈,每耽擱一會,就會讓眼前的人失了幾分神采。可是怎麼也不想就這樣放開他,明明知道無觴就在這裡,卻還是不想放手。

越是知道他不屬於自己,越是忍不住要伸出手去。

是男人都有的想法,卻必須因爲憐惜收了爪牙。寂辰的不忍和猶豫看在無觴眼裡,不過是嘲笑的勾眉。時間靜靜的流逝,屋子裡的薰香也重新瀰漫,寂辰終下了決定:“你既在這裡,就帶他走吧。”

說完,就離開了溢霞殿。

安靜得連呼吸都聽得到,或者是自己得呼吸的確已經沉重了起來。

無觴飄然落地,抱起靡音,讓他舒服得靠在自己懷裡。靡音的眼皮沉重,無觴動了動嘴脣,才輕聲說:“不肯吃藥,就只爲了這個嗎?你知不知道你的身體只能再撐一個時辰?”

靡音感到無觴用嘴脣帶起抱住他的手,將遏止自己發作的丹藥送進嘴裡。雖然很苦澀,但是混合了無觴的味道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嚥。皺起的眉毛過了好久才舒展,靡音嘴角帶着柔軟的笑意:“你希望我用自己的力量離開別人。我做到了。無觴。”

無觴無奈:“可是這個代價,卻並不是我想看到的。音兒,你讓我擔心了。”手中的人瘦的快能摸到骨頭了,抱着沒有太多的重量。雖然吃下了藥,可是因爲拖延時間太長,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好轉。

昨天無觴一直沒有看着靡音,可是依然派了暗衛跟着他。回稟的消息沒有不同,除了寂辰突如其來的襲擊。可是聽到靡音的反應,無觴還是略微安心了些。他的音兒自然不會喜歡別人的親吻,就算只是沾到皮膚,也會使勁的擦去。這些倒是還不錯,可是讓宮娥去換沐浴的池水,無觴立刻就想到了,他恐怕是沒有吃藥強撐了一天。

當時暗衛猶豫了半晌,說:“主上。小主子,應該是吃了藥的。”

無觴擡眼:“你親眼看他吃的?”

暗衛說:“看他把藥放進嘴裡,也看他喝了水。”

無觴沉默,再擡眼:“自己回無上門領罰。”說完已經不見了蹤影。靡音竟然騙了暗衛,雖然可以隱約知道他的想法,但現在卻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單就是靡音可能遇到的危險就讓無觴亂了心神。從水池把他撈上來的時候,無觴的怒氣簡直到了頂點,□□的皮膚已經在涼水中泡了不知多久,卻依然泛着桃紅。接觸到的滑膩帶了比常人高出很多的溫度,可是靡音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問他還記得約定嗎?得到的也是肯定的答案。

想要喂他吃藥,卻被拒絕了。生病的徵兆竟然也被用來當作武器:“如果我病了,就可以要求離開。”他這樣說,堅定的讓無觴後悔。

靡音明白無觴的意思了。就在水池裡泡着的時候,忽然明白,將曾經無觴的要求串起來,竟然是希望自己享受寵溺的同時,又有獨立的資本和驕傲。就算站在別人身側,也要有拒絕的能力和方法。以前的自己,的確是太懶,也是太害怕揣測人心。怕得到和自己想法不同的答案,所以遲遲不肯邁出關鍵的一步。聽了蘇冉的話,卻開始明白,無觴已經打開了門,自己不過是被門檻擋住就以爲無法進入那個領地。愚笨的,還是自己。

靡音讓寂辰放手的同時,也試探了無觴的用意。他不會丟下自己,這已經肯定。但是,靡音不知道怎樣才能向他表示和好。孤兒院沒人教過他。什麼是撒嬌,什麼是邀寵,那只是詞彙而已。讓他能再次看着自己,就能明白自己的用意了。靡音的想法很簡單。

“無觴。如果我已經在看着你了,你能一直看着我嗎?”

無觴微微一愣,竟然恍若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下一刻就將溫熱的身體抱在懷裡,恨不得揉爛了塞進骨頭裡。無觴說:“會。一直看着你。”不讓你再有機會傷害自己。

靡音身子癱軟,只能微微用力把手搭在無觴身上,說:“無觴。別生氣。我不想你生氣。”

“我只能寵你,不會跟你生氣。”要氣也是氣自己,再晚一點都會失去手中的人,就因爲自己沒有親眼看着他。不知道他怎麼會用這種辦法,就爲了離開?與其這樣,還不如把他護在身下,反正就算他什麼都不會也沒有任何關係。一時間思緒就這麼亂了。

反倒是靡音,雖然病着,思緒還清醒:“可是我知道,你着急了。你能告訴我你在着急什麼嗎?”這句話從那天晚上的變故開始就一直想問出口,可是無觴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變化,所以靡音也沉默。藉着機會,靡音才說,還是窩在無觴懷裡的姿勢,這樣看不到他的臉也就不會有點尷尬了。畢竟這是隱私,是秘密,也是無觴不想說的。

無觴只是嘆了口氣,說:“一年。我只有一年時間。也可以說你只有一年時間。”

靡音不明白,可是無觴鬆開他,顯然不想告訴他具體的事情:“音兒。你先休息吧,出宮的事我去安排。”無觴託着他的肩膀,慢慢把他放下。

靡音扯着他的袖子:“就一會兒……”

無觴點頭。解了頭上束髮的帶子,翻身摟着他躺下。

無觴的皮膚有些涼,起碼比靡音低了好幾度。即使在這樣的天氣裡依然讓人清爽。靡音的手指順着他寬大的袖口伸了進去,只要攀着他的手臂都會覺得好了許多。無觴略微擡身,空出一隻手把自己的外衫脫去,只留下雪一般的內袍。微微敞開的衣襟露出的皮膚,甚至比靡音的還要再白上三分。沒有了外衫的阻礙,袍袖就更容易滑落到肩膀的位置。無觴解開靡音的衣帶,從裡衣的背後將手探了進去,觸摸到的,自然是乾爽的後背,沒有一點被汗溼透的滑膩,只有凝如玉脂。雖然有點彆扭,不過這個時候靡音就覺得挺舒服,不自覺的往下竄了竄身子,整個人都賴在無觴身上,露出貓一般慵懶的表情。

無觴挑起手指,順着脊背的中骨滑動,第一個骨節,第二個骨節,第三個……靡音蹭了蹭:“怎麼……”話沒出口就被無觴吻住,急促的探進舌尖,挑動靡音的舌頭翻滾,掠過每一個角落,揪着狠狠的吮吸,連氣息都被吞了。冷豔的香氣幾乎是噴薄而出,從牀簾到幔帳都豔香獵獵。可是靡音好像忘了怎麼親吻換氣,原來就粉紅的臉更是憋得通紅,手腳更軟了,只能予取予求。散開的髮絲也糾纏不斷,衣襬也抖動開始凌亂。可惜這身下的人還不知自己做出怎樣的反應,讓人慌了神又動了心。遲鈍真是個好藉口。無觴的霸道只要從親吻就能感覺到,意識都必須放在他身上,直到眼神都渙散了。靡音本來就攀着他的手臂,現下略微用力,留下紅色的指痕來表達不滿。

無觴笑着鬆開他,沉着聲音說:“怎麼了音兒?忘了呼氣還怪我嗎?”

無觴的笑臉是魔障,是罌粟,是飲鴆止渴的歡愉,讓人覺得就算這樣死了也不浪費。一笑傾城,卻絕對不會讓人希望他繼續笑下去。巴不得把那笑臉佔爲己有,千金不換。

靡音搖頭,不肯說話。無觴低頭細細的親吻着,從額頭到嘴角,滑過鼻尖和下顎,終於到了被寂辰咬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不小心……“靡音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擡眼看他,順便一個略爲心虛的解釋。疏忽防範是我不對,誰讓我昨天精神不濟那?但是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吧……無觴還是笑,不知道今天他是怎麼了,不會是被刺激了吧?

“本來能在寶貝音兒身上,留下痕跡的只有我。既然現在又有了別人,我看我得再找個辦法來讓你歸我所有了。”

“無觴……”聽他的意思,要往下一步繼續了?開什麼玩笑?雖然腦袋還有點昏,不過耽擱了一會也開始略微好轉了一些。想到這個可能性,靡音立刻睜大了眼睛。無觴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這一點更讓靡音很受打擊。略帶請求的聲音,希望阻止他一下也好。

無觴漂亮的眉毛皺了一下,又馬上舒展開:“不然音兒怎麼能記得下次不要傷害自己,還讓人藉機輕薄了那?”纖長的手指只是輕輕一挑,系在裡衣身側的帶子就滑落了。纖細得要斷掉的肋骨包裹着勻稱的肉,輕輕按上去都會出現陣陣潮紅。手被壓在牀榻上,仰視的男人讓人挑不出一點瑕疵的邪魅完美。

“……不會吧?”靡音小小的掙扎了一下,輕聲的說。又成砧板上的肉了?靡音還是不由得嚥了口水。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H……不想看的不用看了……汗。

卡在這個地方,鬱悶吧?

哼~~~讓你們叫H……H君就不出來~

下章嗎……到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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