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顧子朝那時的性格與脾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知道,無數心理專家也說過,那樣的他確實是不一樣的人,而原因可能是因爲他兒時的一些經歷,也可能是因爲他的身上有過過大的變動。不過,被催眠?那麼幕後黑手是誰,會是那個小雅嗎?
顧安寧想到他們身後可能有一個居心叵測又心懷不軌的神秘人,覺得心一下子就涼透了。她不甘心地問:“你當時真的不可能是精神分裂嗎,你小時候明明有過一次。”
顧子朝並沒有生氣,理智地說:“我明白你的想法。在小時候,我確實有過一次不太好的經歷,但那時候我的年紀還小,自控能力很差。後來,我自學過心理學的有關課程,自認爲可以完全控制自己,根本不可能出現那樣的狀況。”
顧安寧不死心地說:“可是你當時受了重傷。”
“是的,但是那只是在身體上,其實意識我非常清醒。可是,我只記得在你離開後,我被什麼人救了起來,然後我似乎聽到了他們說話的聲音。他們說什麼我一點也記不起來,從此我的眼前好像一直有一團白霧,回憶起來也無法觸及到根本。但是,有一點我記得分明,那條水晶手鍊有問題。”
顧子朝的話說得很含糊,顧安寧卻一下子明白了:“你說小雅手上的水晶手鍊?”
“是。”顧子朝點頭。
其實,顧安寧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注意到那條手鍊,但她的成色和質地都是上好的,出現在小雅這個貧困的大學生的手腕上似乎很是奇怪。當時她看了幾眼,然後用“這可能是她父母留給她的”之類的藉口來安慰自己,卻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什麼。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想當時發生的場景,突然腦中有一道光閃過。她猛地睜開眼睛,聲音有些顫抖:“你每次要醒來的時候,她都會拿着手鍊在你的眼前搖晃。真該死……我當時怎麼沒發現這一點!如果我發現的話,你肯定早就……”
顧安寧爲自己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羞愧不已,而顧子朝卻欣慰都說:“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我的寧寧。一般而言,不會有人發現這樣隱晦的暗示,可是你還是發現了。”
顧安寧難過得說:“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都是因爲我的疏忽,纔會讓你白受那麼多苦。”
顧子朝卻不介意得說:“那麼多心理學家都沒有發現,你根本沒有受過任何訓練,你更不可能發現這一點。”
顧安寧不願意再糾結這個問題,迫切地問:“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子朝笑着說:“寧寧,你知道什麼是催眠嗎?”
顧安寧一愣,然後說:“我沒有真正看到過。但是電視裡演的,一般都是拿一塊懷錶在人的面前晃動,然後就進入了催眠。”
顧子朝點頭:“雖然影視作品會有所虛化,但是有一點是對的——想要催眠,需要某種暗示與媒介。催眠讓人進入到一個似睡非睡的意識狀態,繞過表面意識而進入潛意識輸入語言或肢體語言的行爲。我想,催眠術就是運用心理暗示等手段讓被催眠者進入到催眠狀態的一種心理暗示技巧,這種心理暗示技巧包括如放鬆、單調刺激、集中注意、想象等方法,將人誘導進入到催眠狀態之中。而更高明的催眠大師,不會讓人意識到自己正處於,或者曾經被催眠過,更會讓人好像正常人一樣。而對付我的,顯得更爲高明,他直接把一個人物性格埋藏到我的大腦裡,讓我根據那個人物的相關走向而生活,我也成爲了另一個陌生人。”
顧安寧的臉色越來越白:“你的意識是,小雅是罪魁禍首?”
顧子朝搖頭:“她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真正的大師,只要暗示就好,而她的手上隨時隨地帶着能讓我繼續陷入到催眠狀態的媒介,所以我基本上可以判斷,她只是一個監督者和執行者。每當我的自我意識要冒出頭的時候,她就用媒介來打壓,所以她必須經常陪伴在我身邊,也也是爲什麼給‘阿星’安排一個女朋友,而不是讓他自生自滅的道理。”
顧安寧還是無法理解:“照你所說,你當初是被人救下來的,然後被催眠?這到底是一撥人還是兩撥人?如果救你的人想算計你的話,根本沒必要救你,讓你死掉也就算了;如果另有其人還說得過去一些,但是他又是怎麼找到你的下落,並且對你催眠?如果說是巧合的話,也太巧了。“
顧子朝神色平淡:“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問題。我只知道,對方對我是滿懷惡意,所以我們以後必須提高警惕。”
顧安寧懊惱地說:“可惜小雅不見了,不然她肯定知道誰是幕後黑手!她怎麼就逃了呢?”
顧子朝安撫她:“平靜一點,寧寧。你現在,太過焦躁。”
他的手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顧安寧雖然還是心急如焚,但到底冷靜了一些。她忍不住瞪了顧子朝一眼:“這是你的事情,你怎麼比我還要平靜。”
顧子朝坦然地說:“因爲,他這次沒有成功肯定還會有下次,難道你還擔心他一直不對我下手不成。“
“喂,有個人在暗中算計你,你就是這態度?”
“明裡暗裡算計我的人有那麼多,要是一個個都管的話,我每天什麼都不用做了。不過,你能爲我擔心,我真的很高興。放心,我不會被打倒,我有要保護的人。”
他從來都不會說什麼情話,但是他讓顧安寧莫名感動,並且甜蜜到了極點。她依偎在顧子朝胸前,睏倦地說:“哎,一個兩個都想要你死,你說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跟你生活在一起,還真是危機重重。”
“後悔了?”他輕笑。
顧安寧故意說:“是啊,悔死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啊,寧寧。”
顧子朝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但表面看起來還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顧安寧嚇了一跳,幾乎要叫了出來,又怕驚起一邊的傭人,只能狠狠瞪了顧子朝一眼。她的眼神實在太沒有殺傷力,顧子朝的眼神火熱了起來:“回房間。”
“幹嗎?”
“有事情和你說。”
……
“這裡一樣可以說。”她最後掙扎。
“原來你那麼重口味。”
顧安寧:……
就算她再想勝利,她也有自知之明——比無恥的話,她從來都比不過顧子朝啊。她是那麼怕顧子朝真的不要臉起來,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些不該做的事情,只能氣鼓鼓地跟着他回了房間,而顧子朝輕笑一聲關上門。一個小時後,顧安寧無力地說:“我餓。“
“哦,原來還沒把你餵飽。”顧子朝認真嚴肅地說。
……
當顧子朝終於偃旗息鼓的時候,顧安寧覺得她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可是她還是在想到底會是誰在暗算顧子朝。她時而能認真分析,時而腦中一片空白,到後來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寫什麼。顧子朝親吻她的脣,輕聲說:“寧寧,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可我,真的會害怕你又離開我。”她緊緊保住了顧子朝。
成熟女人玲瓏的身體就這樣貼在了後背,顧子朝苦惱地想,這小丫頭很多無意識的舉動卻能讓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而每次他想做什麼的時候,她偏偏又是一副無辜的表情,卻不知道這樣的表情更能挑起男人的欲。望。不過,他沒打算糾正這一點——至少他自己是樂在其中的,而其他男人想肖想她的話,不如看看自己有沒有這樣的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