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野蠻的托爾嫌疑最大
吃過飯後,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我們六人默默無聲的圍坐在火堆前,以往的歡笑早已消失殆盡,每個人的神經都崩到了極點。
我們都清楚,它就坐在我們中間。
它外表比正常人還正常。
可它的心中一定在冷笑。
它心中在默默的算計,接下來殺哪個呢?
殺人對它來說是一種享受,一種娛樂!
它會一點一點的分割我們的屍體,看著刀片切入肉體,割斷血管,鮮紅的血液噴涌出來。
對於它,那實在是莫大的快感。
它的眼睛閃爍着紅色的光芒。
白森森的牙齒在腥紅色嘴脣的遮掩下蠢蠢欲動。
我的手一直都插在口袋裡,裡面有我的瑞士軍用小刀。
它長約三寸,鋒利無比。
抓着它,我纔會有一點點的安全感!
我們靜靜的坐着,偷偷的觀察,都不說話。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早已瓦解。
靜謐的夜色下,只能聽到木材燃燒的噼啪聲。
托爾悶哼一聲,起身走進他的帳篷裡。
我們都暗吃一驚,暗自戒備。
如今的情形,任何人只要稍有異動都會引起懷疑。
只過片刻,托爾從他的帳篷裡走了出來,一隻手握着匕首,一隻手拎着一隻野兔。
我插在口袋裡的手慢慢把瑞士軍刀的刀刃推了出來。
托爾走到火堆前,一把坐下,看看緊張的我們,冷冷的說道:“烤兔肉,誰吃?”
我們將眼光灑向別處,沒人開口。
見沒有人應,托爾冷哼一聲,匕首一揮,兔子的腦袋已被削下。
我的心一緊,全身盡起寒慄。
在我身旁的丫丫驚呼一聲,抱住了我的手臂,
托爾不理我們的反應,反手一刀,順手一刀,竟然剝起兔子的皮來。
刀影霍霍,匕首在托爾的手中上下翻飛,剝皮的手法異常熟練。
片刻間,兔子的皮竟然被托爾活生生的剝了下來。
小麗看到這樣的場面,再也忍不住,張口便吐了起來。
小蛻心疼小麗,站起身來指着托爾罵道:“你這個變態,你是在向我們示威嗎,告訴你,我可不怕你,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治不了你?”
我倒吸一口冷氣,暗道小蛻魯莽,這樣只會逼對方提前發難。
我推開抱着我手臂的丫丫,握緊了刀把。
托爾看了看小蛻指着自己的手,冷哼一聲,毫不在意,轉身拿起一隻小棍,噗滋的一聲,把血淋淋的兔子穿在棍上,挑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小蛻見對方如此,心中大怒,可又不敢動手,畢竟還沒有證據證明托爾就是它,小蛻哼了一聲,氣呼呼的又坐了下去。
我知道,托爾是我們之間嫌疑最大的。
剛剛我似乎看到,托爾在給兔子剝皮的時候,嘴角若有若無的掛着一絲笑容。
一種極爲滿足的笑容。
我的心顫了一下。
看着火中的那一團血淋淋的東西,鮮血在火的炙燒下呲呲直響,我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小麗站起身來,說道:“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去睡了!”
說着轉身往她的帳篷走去。
小蛻急忙趕上去,對小麗說道:“我的帳篷就在你旁邊,晚上有什麼事大聲叫,我立刻就趕過去!”
小麗似乎沒聽見,直直的走進了她的帳篷。
我的心一動,感覺有點不對勁,小麗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要知道,她可是在案發現場被嚇暈的人啊。
小蛻看着小麗走進帳篷,回頭說道:“各位,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說着,回身就走進了他的帳篷。
接下來,聖女也回去睡了,我把丫丫送進她的帳篷,丫丫拉着我,眼睛紅紅的說道:“大哥哥,我怕!”
我的心一痛,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別怕,大哥哥的帳篷和你緊挨着,有哥哥在,沒事的!”
我又安慰了她一會,轉身出了她的帳篷。
托爾一個人還在那裡烤兔肉,兔肉早變成黑呼呼的一團,可托爾依然賣力的烤着,不時噝溜一下口水,火光跳動,托爾的臉在火光的映射下顯的極其掙獰恐怖。
我把手伸進口袋,握住了我的瑞士軍刀,慢慢的走進了我的帳篷,和衣躺下。
發生了這種事,神經緊崩的我根本無法睡着,但我知道,如果不好好休息養足精神,那麼等變態殺人狂突然發難的時候,如何是他的對手。
我躺在牀上,心裡默唸:平靜,平靜,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動靜驚醒,是從帳篷外傳來的,好像是骨頭磨擦的聲音,咯嚓嚓,咯嚓嚓...
我吃了一驚,翻身坐起,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把帳蓬掀起一角,向外看去。
我倒吸一口冷氣,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
是托爾。
托爾還坐在火堆前,只是火已經熄滅大半,只見托爾手執一根骨頭,正在咯嚓嚓,咯嚓嚓的賣力肯呢。
我大氣也不敢出,心跳似乎停止,只呆呆的看着外面那魔鬼般的托爾。
托爾啃了一會,摸摸肚子,似乎沒有吃飽,站起身來,拿着匕首,轉身往叢林深處走去。
我暗暗吃驚,不知道他想幹嗎,偷偷從帳篷裡出來,遠遠的跟了上去。
托爾越走越遠,我看看四周,突然感覺有點熟悉。
走了好久,托爾突然停下來,蹲下身子,開始挖土。
我暗自奇怪,藉着暗淡的星光,仔細打量四周。
我的瞳孔陡然放大,頭皮一下子炸開。
這裡是嚮導維克多遇害的地方,
托爾挖的,是維克多的屍體!!!
我急忙捂住我的嘴,害怕我會尖叫出來。
沒有多久,我聽到托爾滿意的笑起來。
只見他從地上拉出一隻血淋淋的手,滿意的點點頭,一口便啃了下去,吃的津津有味,嘴上鮮血淋漓。
我感覺我快要崩潰,腦袋一陣眩暈,只想離開這裡但腿上使不出一點力氣。
便在這時,一隻手陡然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我嚇的幾乎跳起來,急忙回頭看去,竟然是小麗。
我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小麗,壓低聲音說道:“快,我們快離開這兒,托爾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我們趕快回去通知大家,我們齊心協力把他抓起來。”
小麗嘿嘿一笑,說道:“是嗎?”
我一驚,小麗的聲音好詭異。
我看向小麗,突然發現小麗的臉白的有點不正常,嘴角揚起,似笑非笑,似悲非悲。
我的心咚咚直跳,陡然想起,大半夜的小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問道:“你怎麼在這?”
小麗嘿嘿一笑,說道:“餓了唄,來找吃的,沒想到被他搶了先!”
說着往我背後努努嘴,又嘆了口氣。
我回頭看去,看到托爾正抱着一隻手臂啃的起勁,啃着啃着,突然停下來,轉過頭看向我,嘻嘻一笑,說道:“要不要來點?”
我一驚,從夢中醒了過來。
那個變態殺人狂就在我們中間,它會殘忍的殺掉我們每一個人,我一定要把它找出來!-
(四)詭異的小麗
我就這樣一直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快要天亮的時候,陡然間一聲慘叫傳來!
我大吃一驚,翻身躍起,急忙出了帳篷。
我剛出來,就看到小蛻一邊大叫一邊向我跑過來。
我一把扶住他,吼道:“別慌,冷靜點,慢慢說,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大家也都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我眼睛一掃,唯獨少了小麗,我心中一震。
只聽得小蛻說道:“小麗不見了,小麗不見了!”
我倒吸一口冷氣,想起昨晚我做的夢,後背盡起寒慄。
聖女走過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小麗怎麼會不見的?”
小蛻雙手掩面,痛苦的蹲下身,哽咽道:“今天早上我醒來,因爲不放心她,就去她的帳篷前叫她,可是一直沒人應,我怕她出事,趕快搶了進去,沒想到她,她,她已經不在了,你說她會不會,會不會。。。”
小蛻眼睛微紅,哽咽着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大吃一驚,眼睛一掃,看向托爾。
托爾冷冷的站着,面無表情,嘴角似有似無的掛着一絲冷笑。
只見大家一個個無精打彩,眼圈微黑,我一驚,知道衆人一夜都沒睡好,心中不禁暗暗驚慌。
倘若托爾真的是它,那麼他現在如果突然發難,我們衆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壓住心底的驚慌,我說道:“先別慌,我們一起去找小麗,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任何人千萬不要單獨離開。”
見大家點頭同意,我說道:“走吧!”
突然我感覺有人在我後面扯我的衣服,我轉過頭,看到是聖女。
我一愣,問道:“怎麼了?”
聖女張張嘴,立刻又閉上,神情焦急的看看我,馬上又恢復了原樣,說道:“沒什麼,走吧!”
我暗吃一驚,依聖女大大咧咧的性格,能讓她欲言又止的事絕對不是普通的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知道現在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壓住心中的好奇,轉身召集大家開始出發尋找小麗。
便在這時,我聽到小蛻大叫一聲:“小麗!!!”
其實不用他叫,我們都已經看到了小麗。
小麗神情漠然,緩緩的從叢林深處走了出來。
當時剛剛拂曉,天還未曾大亮,朦朦朧朧的樹影后,小麗猶如幽靈一般,緩緩的飄了過來!
我心中突然冒出個感覺:這人是小麗嗎?
小蛻早已大步迎了過去,剛到小麗身前,小蛻陡然停下,顫抖的聲音傳來:“小麗,你,你,你怎麼了?”
小麗默默的避開他,走到我們的面前,說道:“不好意思,我只是去散步了,害的你們爲我擔心!”
我看看小麗,突然發現她的臉色異常的蒼白,腿上和胳膊上還有泥土的痕跡。
我的心一緊,昨夜的夢又浮現在腦海。
小麗看出我們眼中的疑問,淡淡一笑,說道:“昨夜沒睡好,臉色不太好哈,剛剛去散步的時候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弄的一身是泥!”
我猛然發現,小麗的笑和平常的有點不一樣。
我們愣在那沒說話,小麗看看我們緊張的樣子,笑道:“放心了,你們不用爲我擔心,我可不怕什麼變態殺人狂,我可是全省空手道冠軍噢!”
剛說到這裡,小麗突然發覺自己失言,猛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我們。
我的心一震,電閃石火間,我已做了決定。
我連忙打個哈哈,裝作沒注意小麗說的話,說道:“呵呵,沒事就好,趕快收拾東西,我們開始回去了!”
小麗看看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走進了她的帳篷。
這時小蛻來到我身邊,聲音發顫的說道:“我怎麼發現小麗好像變了一個人,好恐怖!”
我的心一動,一把將小蛻拉到一旁,問道:“你跟小麗什麼時候認識的?”
小蛻一愣,說道:“就是因爲這次密林探險才認識的啊,我對她是一見鍾情!”
我暗歎口氣,果然不出我所料,沒人知道小麗的過去,我們這六個人彼此都是陌生人。
“噢對了”,小蛻又說道:“小麗和我們的嚮導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關係似乎還挺好的!”
我的心一動,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道:“嗯,好了,你也快去收拾行李吧!”
小蛻答應了一聲,轉身走開。
我慢慢的走進了我的帳篷,大腦一直在高速旋轉!
我們都忽略了她!
小麗!
剛剛她無意中說到,她是全省空手道冠軍,那麼,殺掉對她毫無防備的維克多是絕對輕而易舉的。
而且關於她之所以昏倒在案發現場也是可以解釋的,在她做案時,突然小蛻循聲趕到,離開已經來不及,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裝作被嚇昏在案發現場。
我深吸一口氣,可惜現在的一切只是我的推測,還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兇手就是她!
我轉過身開始收拾行李,陡然間發現我面前站着一個人。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聖女,想起剛纔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中一動,問道:“有什麼事嗎?”
聖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發現小麗有問題!”
我吃了一驚,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聖女將頭探出帳篷查看了一下,回身對我說道:“昨夜我準備起來方便,突然發現小麗悄無聲息的站在外面,我不知道她想幹嗎,剛想叫她,她突然擡步便往叢林深處走去,我偷偷的跟了上去,發現她去了埋維克多的那個地方,在那裡不知道幹些什麼,我因爲害怕沒敢多看,急忙偷偷的跑了回來。你看小麗今天早上回來時身上的泥漬,你說她會不會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
我的後背早被冷汗浸溼!頭腦陣陣眩暈,腳下一個趔趄。
聖女急忙上前扶住我,睜大眼睛瞪着我,等待我的答覆。
我一驚,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一個失誤就會萬劫不復,如果小麗真的是那個變態殺人狂那就罷了,可倘若她並不是,我們此時貿然的將她抓起來,然後那個真正的變態殺人狂便會趁我們疏忽防備而大舉殺戮。
我立刻冷靜了下來,笑了笑,對聖女說道:“不要亂想,你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只是你覺得像真的一樣,人在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就會這樣的!”
聖女一聽大急,說道:“絕對不可能是夢,絕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面色一正,直視着聖女,厲聲說道:“不管是不是夢,你此時也要把它當做是夢,這件事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不然,你,還有我,性命難保,懂嗎?”
聖女愣愣的點了點頭。
我暗歎口氣,開始收拾行李。
按照預計,我們三天就可以走出這座叢林。
因爲心中都充滿了對對方的戒備,根本沒有來時遊玩的心情,一直都在悶頭趕路,所以第一天我們趕路趕了很遠,照這樣的速度,我們很快就可以走出叢林了。
天黑的時候我們找到一片空地,各自紮好了帳篷,便在此過夜。
半夜時分,我突然內急,起身出去解手。
迷迷糊糊的我剛剛走出帳篷,突然就看到不遠處的一棵樹上掛着什麼東西。
我一激靈,清醒了許多,陡然看清楚樹上掛的竟然是一個女屍,長髮隨風舞動,詭異絕倫!
我的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呆呆的愣在那裡!
這時一陣風吹來,樹上的女屍被風吹的轉了過來。
面朝着我!
我一驚,陡然倒吸一口冷氣,再也忍不住,張口尖叫起來!
那個變態殺人狂就在我們當中,它會殘忍的殺掉我們每一個人,我一定要把它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