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人體揹包

我看着那人信步走向已經零落的車,蹲下身去不知拆卸着什麼,還聽到撕扯織物的聲音。 我稍微搖了搖右腳掌,比我想象中的要靈活,腳踝處又酸又脹,拉扯着一些疼痛,痛感較輕,腳掌和踝關節似乎契合了,只是不能大動,我也不想作死的去頓頓地上。

那青年一手拿着金屬片,一手拿了根斷下來的管子,腋下還夾着一塊汽車座墊。

肩膀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反射着太陽光。

青年睡眼朦朧的到我身前,這時我纔看清他肩膀上的安全帶,還連帶着釦子。

他拿出一把刀,手在一個凸起上按下,刀刃從刀把裡彈出。

青年用刀把坐墊的皮劃開,取出裡面的海綿,他走到我旁邊,我立刻伸出左手護着我的右手,喘着粗氣看着他。

雖說他之前搞好了我的腳,可這右手不比同下面脫臼,剛纔無意識的狀況都痛得我頭皮發麻,更別說眼巴巴等着疼痛的來臨。

“兄弟,別搞了,再搞手就廢了。你要是真想救我,就麻煩你給我打個電話吧。”

我期盼的看着他。

他眼皮一耷拉,半睜半閉的看着我,伸出手就要往我腦袋後面掄。

“幹!別!停下!!有話好好說!”

他手在半空停住,面無表情的說道:“有什麼事?”

“我呸!你他媽要打我你還問我什麼事?!!”

他還是沒什麼反應,然後我見他又有發力的趨勢。

“靠!等會等會!我們沒什麼恩怨吧!”

“那你覺得想打人需要什麼理由嗎?你暈了就不痛了,很快的。”

“嘿!我說你們這些小年輕!我他媽都這樣了!又無冤無仇!你不救我也犯不着害我吧!”

我說完後他把手放了下來,我心裡舒了一口氣。

“你是要配合還是我在你無意識的狀態下對你手進行加固。”

他眼睛眨得很慢,我覺得下一秒就能睡下去。

“無意識還是算了,我配合你行不,我配合你。”

想想自己被痛的醒起來,估計暈了也沒用,而且現代這幫年輕人,一個個個性十足,保不齊不爽就給你兩刀,至少現在看起來他還在一直幫我,看着還有機會進行自衛。

他用小刀把我的袖子從肩膀的連接處截了下來,然後又順着把睡衣給割開,我生怕他用着力時候睡過去,給我在胳膊上劃上一道,只有壓着心跳的看着他玩刀。

他把袖子斷下來後再撕成幾條,又把海綿拿了過來。

天色變得有些昏暗,還起了風,看着又要下雨的樣子。

我右手小臂前後都有凸起,骨頭茬子戳着皮,又加上我很消瘦,感覺斷裂處的骨頭就快要刺出來。

這幾個月的伙食硬是沒把我的體重往100以上提。

他把海綿平切成兩片比較薄的,比了比我鞋的長度,截去一些以後往我小臂上裹,我看他手拿着海綿向着我手來的一瞬間閉上了眼睛。

手上傳來了感覺,但沒有太痛,我再睜開眼睛時他已經在裹第二層了,我看我的小臂已經被一層海綿覆蓋,之前撕扯下來的布條有兩條系在我手上,一條在手腕,一條在肘關節近處。

我的肘關節是彎曲着的,不然手就得碰到地面。

他又利索的把第二層再次弄好,這次布條是綁在靠中間一點的位置,估計在斷裂處的旁邊,手腕和手肘旁也綁有布條。

他將金屬板先切下一部分,再切割成幾片長條形的,而後利用其特性順着海綿斜環了一圈,隔着一小段距離再弄一圈,接連弄了四圈,金屬片吃進海綿,留下鼓出來的一道道空白。

最後他用金屬板做了一個圓筒,套在我的小臂上,又用剩餘的布條把金屬筒勒緊。我手痠得厲害,正想放鬆一下。

“暫時別動手,還沒完。”

說完他把安全帶拿過來,我看那末端還有扣。

我見他在那捯飭安全帶,又扯又拉的,然後他走到我身後。

“兩隻腳稍微屈起來。”

我照做他先把安全帶從我腰的後面繞了半圈,然後兩個頭分別在大腿根部繞了一圈,再從我大腿後面往上拉。

他再拿出一條安全帶,在我胸前穿過腋下繞了一圈把兩個頭拉回去,又用一根帶子連接好穿過膝蓋後面掛我頭上。

我感覺安全帶緊了緊,聽到後面有安全帶扣上的聲音,一下子明白他要做什麼了,不過這還是小孩模樣的人能把我背到哪裡去。

突然間我聽到有發動機聲音傳來,我後面那青少年瞬間拿着那根金屬棒站了起來,氣勢凌厲,我見他右手拿着金屬棒,左手垂着,手掌遮着刀刃,大拇指按住刀把,與之前慵懶的形態完全相悖。

這時一輛車由遠及近,在離我們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下來四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

那四名男子身着不一,臉色肅穆,冰冷的眼神盯着微胖的青少年,他們帶給我一種奇特而熟悉的感覺,我想起最初在小木屋旁的那兩個被林式和陳黎打翻在地的人。

霎時一道閃電,劈中了最左邊一名男子,一股焦糊味飄散過來,那男子應聲倒地。

其他人神色有些不自然,戒備的看着微胖小夥。

不知什麼原因,三名男子出現戒備的神情後腦門接連出現血洞,相隔不久,也倒了下去,緊接那輛車擋風玻璃出現蛛網般的裂痕,裂痕由一個點出發,蔓延出一片區域。

微胖小夥向着某個方向看了看,扔下金屬管到我後邊,我感覺身體一輕,被小夥背了起來,他揹着我快速往衝出公路,往着荒野跑去。

我竟目睹瞭如此離奇的事,先是被雷劈,然後又無故死亡,難道是微胖小夥出手速度太快?

看他的樣子是嚴陣以待的態勢,要是有絕對優勢的話他很有可能直接入睡,而不是衝出去與他們對峙。

我被他帶着越跑越偏,已經離開了公路,他越跑安全帶就越緊,大腿根和腋下就被磨損得越厲害,胸口也是發悶,脖子奇酸,我的背又要挺直,所以很是難受。我用左手緊緊拿住金屬殼。

不過他的速度確實不慢,不一會已經開始登山了,山上也沒有路,我被很多不知名的植物枝葉戳到眼睛,戳到鼻孔。

甚至有隻滿身黑黃花紋的大蜘蛛落到我胸口上,嚇得我抓緊用力把蜘蛛彈出去,指甲上殘留了些蜘蛛的汁液,又趕快抓起右手的金屬套筒。

他爬了一段時間後停下,把我放了下來,我旁邊是一棵枝葉繁茂的矮樹,樹枝就在地面上兩三公分。

我正前方几釐米處有東西動了一下,然後草皮升了起來,我一看是個眼鏡小夥,拿着一把頂着花花草草的***,還有一副望遠鏡,很白,臉上沒什麼肉,臉色嚴肅,看起來年紀和微胖少年差不多,身上穿着迷彩服。

他把望遠鏡給了我,和微胖少年在說着什麼,我懶的去聽,拿起望遠鏡看,看到車禍現場和幾具橫七豎八的屍體。

感情之前是他在搞鬼。

逐漸的我看到又有幾輛車開了過來。

“哎!別扯了!又有人來了。”我不由自主的壓低聲音。

新出現的面容削瘦的男子把望遠鏡拿過去一看,然後拿着槍和望遠鏡,把上衣翻過來穿上,拉上拉鍊竟變成了一件夾克,他也沒和我說明什麼,揹着我往着山下跑,微胖小夥在後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