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咋會成灰了呢?火都沒燒到,難不成是溫度問題?”大頭拿腦袋湊近那個螞蟻球。
接着大頭拿手電照着螞蟻球滴水上去,螞蟻也隨着滴水的地方陷下去了。
衆人眼內都是由驚轉喜,而外圍的火已經快要熄滅,大頭又急把手電往外移,去觀察那些黑蟻的動向。他朝着那幾個女的扔過去幾個避孕套,她們坦然接受並像我們一樣使用,接着汗潺潺的我們又一溜快跑往外去。
大頭他們眼疾手快,已經塞了一瓶開孔的水給我,叫我拿着放在側面,輕輕的捏,我稍用力,一條很細的水線便在空中出現。
我們還照稍前的排列跑,除領頭的老五我看不見之外,都是手電水線一齊放在側面,雖說確實起了作用,也擋了大部分螞蟻,但終歸會有空隙。
我褲腿上還是爬了不少,我又只得跑的時候落腳那瞬間用力跺,頓得我腳麻,若不是那天然乳膠薄膜阻擋着,我估摸現在腳已經沒了。
腦子裡瞬間閃過那些雕塑殼子,我才一下子明白現在唯一的生機在於這螞蟻好像只對有機物感興趣,要是什麼都吃的話,我們現在已經沒了,但這些螞蟻是如何判斷是否有機,憑口感嗎?
人總會這樣,突然間明白透徹一件事,接着又突然間會衍生出一個問題。
我覺得自己這種思維模式還是要改了,總會給我帶來不自在,何必要多出一些困擾。
實則我也知道,這種思維模式如果把控得好,給人帶來的好處也會是很巨大的。
比如大頭他們,恐怕在看到塑像和黑蟻的時候就已經將其聯繫起來,判斷了其大致習性,不過我擔憂的是那黑根,如果像之前那樣再次被限制行動,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不對啊。要是怕水,我們出汗或者血液不都是水嗎,這螞蟻些咋還像蒼蠅叮屎一樣滿撲上來。
“大頭!要沒水了!”
前面老五傳來低吼,腳步卻並未停下。
“撒尿!”
“啥?!”
“什麼?!!”
前後分別傳來兩聲驚疑。
“上廁所啊!這些螞蟻是受調控的!氣味影響信息素會讓它們陷入無意識自我防備狀態!造成螞蟻調控的紊亂!因爲數量太多!就會變得像雪崩一樣!”
我似乎感受到了好幾注目光的一致瞪視,瞪視的目標就在我身後。
“死開點,阿凱過來,阿薇呆呆往後。”較爲調高的聲音傳來。
“什麼?!尿的量要太多?!!你當老子消防栓啊?!!”老五邊跑邊喊。
“消nm啊!老子……叫你趕快把着天哥撒尿開路。”
“什麼雞……哎!!得匹!!”
我他娘還沒做出抗拒,就被從地上拿着腿擡起來了,電筒和水瓶正正好在胯間。
前面一片漆黑,光源和水照到的地方就散開一層黑色,老五的腦袋從我一隻肩上戳出來,在我耳邊猛吼:“快!!要沒水了!!”
“你他媽在逗我?!”
老五掰着我雙腿,我心裡硬是說不出來滋味。
“要不就你擡着我我來?”
瞎七八扯,老子擡得動?
瓶子內水液要到底,無比煩躁之際我抖抖顫顫拉開褲鏈,硬拉扯出來。
可這他媽……
“你別抖啊,尿意都被你抖沒了。”
“我現在……倒是很想把你扔出去。”
“是是是!老子尿行了吧。”
這種境地下我也不管了,抵着一口氣愣擠,我感覺小腹都在微微脹痛,老五一跑又本能一縮,一陣刺痛直衝腦門。
“我日!你尿瓶裡面啊!全搞我手上了!”耳旁又傳來一聲吼。
“幹!不早說!生死沒尿了!”
我他媽這還痛苦着呢,這卵人還怪罪起來了,老子現在隨你。
“老五換人!”後面大頭呼喊,須臾間我被翻到老五背上了,震得腦袋發昏。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後面的女人們看到沒遮掩的地方,還被老五的衣服蹭得生疼。
我雙手都死死箍着老五,閉眼什麼都不管了,只聽得他們大喊大叫,我身體也在顛簸,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儘量深呼吸保持冷靜。
身上開始感受到爬行,耳邊也能聽到嚓嚓嚓的,沒了視覺聽覺開始發揮比之前靈敏得多的作用。
我隱隱覺着手臂和腿開始刺痛,痛處越來越多,完全不敢睜眼,一些畫面開始像幻燈片一樣從我眼前劃過,不過這些畫面都是球形,環繞着我,有些我很熟悉,有些我卻不記得,毫無印象。
某瞬間身下停頓了,四周十分安靜。
難道老五已經沒了嗎?開始僵硬了。
一股巨力將我的手掰開,我驚醒過來,其餘幾人都在打着手電靠着樹休息,老五側臉回頭直勾勾看着我,帶着血的臉色十分陰沉,我身後毛孔猛縮,一時間我腦子全空掉了。
我真實感覺到他的眼神在告訴我我要是不停止某個做法他會直接動手把我了結。
“天哥快下來!五少要被你勒死了!”
我一下醒悟,忙跳下老五的背。
老五繼續盯了我幾秒,才走離開了。
“你那大石膏救了你也救了他,但你大門還開着。”
我又一驚,急急拉上了鏈子,還夾到了皮。
我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過去和他們挨近。
腳下土地是硬的,而大頭他們臉上都是血跡,我突然在想後面的女人們是不是發生了我和老五這樣的狀況,於是我不由得稍瞟了那邊,弱冷光下她們臉上全是凌亂的血跡,那痕跡是自己抹的。
“果然女人在這方面,確實有一定的優勢。”大頭的聲音有些虛弱。
瞧了瞧她們各自手上都纏有繃帶,我就明瞭,看來她們後來的選擇是血液。
奇怪的是我身上好像沒什麼傷,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光線十分不足,總不能我去貼着臉看他們吧。幾個女的歇了會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留。
“你們這個年紀的是不是都這麼叛逆?”我問大頭,掏出自己貼身內藏的煙分給他們。
大頭呼了口煙,緩緩說道:“不管她了,不是這個年紀叛逆,這行當裡就沒有不叛逆的,有的還越老越叛逆,知道我說的誰吧。”
我心領神會,知道大頭說的是誰了。
這時大頭忽坐起,我也能感覺地面似乎變軟了一些,身後好像影影綽綽有什麼在舞動。
“不行!還得往外走!”大頭把煙一踩,帶着我們又開始跑了。
跑着跑着大頭說了句:“快了!有接應了!我操……快捂……”
大頭上一秒語氣裡還充斥着驚喜,下半截話卻有點蛋疼的鬱悶。
緊接着較遠的前面傳來一聲巨響,一片光亮出現的同時還有不少破空聲,我只覺得某個位置一痛,然後又傳來相同的響聲,我不知被什麼掀翻在地。
雙耳都在嗡嗡,眼前情景混亂,恍惚間只瞧見光亮中出現了一隻手,揪着我的領子將我帶向那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