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雷聽從我的意見,要大家多留心下方小柔。
就完方小柔的事,陸亦雷問我:“這次再上棲霞有什麼想法?”我說道:“談不上什麼想法,不過我想這次方老頭邀請我們上山一定有什麼目的,當然不是祝壽這麼簡單的。我希望利用這次機會,好好地把方家查探一下,當然,不過方家的安全工作做得很好,想辦到真還不容易,這事就交給顧紅去辦吧,她專業些。”
陸亦雷說道:“你說克隆人的基地會不會就在方家?”我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方家不會那麼傻,如果把基地設在方家,一旦事情敗露方家便還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以方老頭的性格,真正的出了什麼事,他會第一時間讓方家脫身出來,置身事外的。”陸亦雷說道:“那你想查的是什麼?”我說道:“讓他們重點關注方小方、方小圓和方小柔。至於方老頭那裡,更多是陸少與他的周旋了。”陸亦雷笑道:“那老頭的目標可是你。”我說道:“或許吧,不過找到方小柔以後可能有些事情會發生變化。”
陸亦雷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方小柔在這件事情時也是個關鍵?”我點了點頭。
陸亦雷對影子和霍五說:“你們去安排一下到方家後的防範工作吧,堅決不能夠再發生上次朱哥的那種事情了。”一句話說得影子臉上微紅,我說道:“不能夠怪他們,事出突然,他們已經盡力了。”陸亦雷道:“我只是提醒,不是責怪。”然後對影子二人說道:“去吧,安排妥當些。”
陸亦雷做事的風格很果敢,這一點是我最欣賞的,從不拖泥帶水,和善中又不失威嚴。
影子二人走後,陸亦雷又開始搗鼓着我的茶具,泡了一壺香茶,然後給我倒上一杯:“哥,問你個問題。”我笑道:“說吧。”他看着我說道:“經歷了這麼多,你有沒有後悔?”我淡淡地說:“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做的,而且走到這一步,就算真的後悔又能怎麼樣?很多事情,只要開始了,就無法再回頭的。”他點了點頭:“害怕過嗎?”
我感覺他的情緒不太對,雖然他的表情很平靜,內心卻有着暗涌。我說道:“說不害怕是假的,特別是每次行走在生死邊緣的時候,會想到還有許多放不下的,但是我知道整個事情一天沒結束,我永遠回不到從新的生活。所以,我必須堅持下去,而且一定要以勝利者的姿態笑到最後。”陸亦雷說道:“給我支菸吧。”我掏出煙,給了他一支,他拿着在鼻子上嗅了嗅:“你比我活得真實,我常常在想,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想要什麼就能夠得到什麼,但有時候我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曾擁有,除了寂寞。”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聽衆,我仔細地傾聽着。
他點燃了香菸,吸了一口:“從我懂事到現在,我覺得一直都是過着身不由已的生活。在很多人的眼裡,我是個學者,心理學專家,可是我自己都沒搞明白我到底是什麼人,對很多人來說,我是個災難,包括對你。如果不是因爲我,你現在還在過着你平靜而又溫馨的小日子。”他喝了口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不會再想起我?就象懷念一個朋友一樣?”
我笑道:“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朋友,雖然說你讓我陷入這樣一個境遇,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怪你,就算沒有你,我也一樣會自己走進來,因爲我知道這件事情我應該做。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不在了,我一定會想你的。”說到最後,我的表情異常的嚴肅與堅定。我能夠體會得到象他這樣的人,對友情的渴望。
這是陸亦雷第一次這樣和我談生命的意義與對友情和死亡的一些看法,我們聊了很多,我感覺到他的內心有些悲觀與絕望,我並沒有把它放在心上,認爲可能是他的家族給了他太多的責任和壓力,我沒有安慰他,有時候男人的傾吐只是一種自我渲泄與解壓,不需要同情與安慰。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內心是很寂寞,很孤獨,也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我們一直聊到了十二點多鐘,影子進來問道:“陸少,朱哥,到飯點了。”陸亦雷一掃臉上的悲涼,笑道:“我還真覺得有些餓了,走,吃飯去,吃完了直接上棲霞山。”
吃完飯我們就準備上山了,方小柔聽到要送她回方家,噘起小嘴,很是不樂意。我問道:“怎麼?那麼不想回家?”她看着我,眼裡充滿了挑釁:“你是誰?”我懶得理她:“一姐,請方小姐上車了。”上了車,陸亦雷讓霍五打電話通知方家,我們要上山了。
這次再到方家做客,我們受到了最高規格的禮遇。
方小方和方小圓竟然開着車等在半山腰,見到我們的車子經過了才上車跟在後面。到了方家的門口,一個身着軍裝的胖子已經候在那裡了,陸亦雷說他就是方老爺子最小的兒子方濤,也是那晚派出人手阻截我們的人。下了車,方濤忙上來和陸亦雷握手,陸亦雷一邊握住方濤的手一邊說道:“方叔叔,怎麼能夠讓您親自出來迎接啊,小輩擔當不起的。”方濤說道:“哪裡哪裡,陸少說笑了,老爺子原來想親自出來的,但腿腳不利索,就讓我代他出來迎接了。”
和陸亦雷寒喧過後,他看着我笑道:“你就是朱毅先生吧?”我淡淡地笑道:“方團長吧?幸會了。”我接過了他伸出來的手,用力的握了兩下。他說道:“和小雷一樣叫我方叔吧,老爺子可是對你讚不絕口哦,他說要是方家的子孫能夠象你這樣他就高興了。”我笑道:“方叔過獎了,老爺子的擡愛我受之有愧啊。”方小方和方小圓忙上來說道:“小叔,快請大家進去吧,老爺子還在候着呢。”
這時一姐把方小柔領到方濤的面前,陸亦雷說道:“對了,昨天晚上在街上撿到的,她說是方小柔,就把她帶上山來了。”方小柔恨了陸亦雷一眼:“誰是撿到的?”陸亦雷淡淡地說道:“你已經到家了,怎麼撿到的都沒什麼關係了吧?”方濤笑道:“小柔,還不快謝謝陸少。”這時候我發現方濤和方家兄弟的臉上都有些怪異,什麼感覺我倒是還說不上來。看到這個方小柔的背後還真的些說法。
一行人進了方家莊園,除了讓霍五和影子跟着我們去見方老頭以外,其他的人由方小方帶去休息了。方小圓跟在方濤的身後,一句話都不說,方小柔進了莊園就想開溜,方濤給拉住了,說什麼也要先帶她去見老爺子,方小柔無奈,只得乖乖地跟着。
方老爺子還是住在原先的那幢別墅裡,進到客廳已經找不到當晚我們戰鬥的痕跡了。他正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們來擡頭笑着:“快過來,茶具給你準備好了,正等着你呢。”陸亦雷和我忙向他問好,他點了點頭說道:“小雷啊,怎麼沒帶小萍一塊啊,你們倆娃娃,一個來另一個就不來。”陸亦雷說道:“她正在籌備婚事呢,到時候一定會親自過來給老爺子下貼子的。”
方老說道:“萍丫頭準備結婚了?就是和那個叫風偉的小夥子吧?”陸亦雷點了點頭:“是啊,他是朱哥的學生。”我一邊聽他們談話,一邊清洗着茶具,準備泡茶,聽到陸亦雷這樣說我忙道:“哪是什麼學生,他給我做過助手,很不錯的一個人。”方老道:“那是當然,近朱者赤,和你在一起的人一定差不到哪去的。”影子和霍五站立在身後,方老說道:“坐下吧,杵在那幹什麼?你們也是熟人了,進了我的屋就沒什麼大小之分的。”
兩人看了看陸亦雷,陸亦雷笑道:“看我做什麼?難道方老的話都不好使了?”兩人才忙着坐下,卻顯得拘謹。
我的茶已經泡好,給大家都倒上一杯,方老聞了聞香,然後說道:“哎,上次喝了你泡的茶,後來就再也喝不習慣吳媽的了。”我說道:“方老,說笑了,您老的茶道更是精湛。”他搖了搖頭說道:“老了,提個茶壺手都發抖。”陸亦雷說道:“您老那是老而彌堅,身體還好着呢。”我則是看了方老一眼,我想這應該是他的開場白了,下面他要說的話一定是比較重要的。果然,他聽了陸亦雷的話後笑了:“哈哈,小雷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歲月不饒人啊,不服老都不行,我準備過了這次生日就不再過問家族的事情了,我想把所有的擔子都放到小方的身上,今後還希望小雷多多幫扶下啊。”
聽到此言,不僅是我們,就是方濤的臉色都爲之一變。
倒是方小圓一付事不關已的樣子,而方小柔,雖然面無表情,但眼光中卻流露出一線奇怪的光芒,有一些忿忿,也有一些怨恨,我很驚訝,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竟然讓我讀到了她對家族權力的覬覦,我現在真的希望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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