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盜竊

迷局 003 盜竊

孟衝一個人走上了三樓,空蕩蕩的三樓是陽光最亮的地方,裝修與二樓基本相同,但是一片洋洋灑灑的金色照在圓形的大廳上,正對面是開闊的橢圓形陽臺,兩把藤木的躺椅還在陽臺上,孟衝緩緩走過去,好像午後的閒適心情一般。陽臺的門敞開着,眼前一片是圍繞着秦海市的清河的水在陽光上緩緩流動,遠處的青山如同堅實的守護神一般遙相望。

孟沖流連了一會兒,自己走向了左邊的走廊,與下面的走廊一樣是條木的地板,但是不同的是,左邊的房間只有一個木門,還是一扇大門,上面雕着精緻的龍圖案,栩栩如生,恍如真龍。孟衝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左邊那片門上的龍頭的眼睛,仔細一看,那龍威嚴神威,真有些讓人卻步,孟衝被自己手下的觸感驚嚇毛了,收回了手,直接伸手推開了門。

“孟衝?”凌音喊叫的聲音傳來,孟衝一回頭,他正從二樓跑上來。

凌音臉都紅了,一看就很激動,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狠狠喘了兩口氣,說:“對不起啊,我去看我姐姐了,忘記你的事了。”

孟衝擺擺手:“沒關係,我自己就能搞定了。”

凌音一回首看見了門上栩栩如生的龍,突然有些吃驚,往後退了半步,然後才伸手去推開門,說:“我爺爺的房間可不能搞亂了,還是我帶你吧。”

孟衝往裡看看,這房間果然很大,像是一個客廳似的。走進去,靠着南邊是張大牀,大牀上掛着一張巨大的結婚照,上面的老頭老太都已白髮蒼蒼了,坐在一張木製牀榻上,像是古代婚禮似的穿着大紅色的唐裝,老太靠着老頭,牽着手,對着鏡頭笑。孟衝猜想那一定是凌老爺子了,於是指了指,正準備問時凌音就說道:“是我爺爺,還有我奶奶,是我奶奶那年身體不行了的時候,我爺爺說爲了還我奶奶一個願而重新拍的。”

他口氣裡流出些自然的羨慕,孟衝緩緩點頭,問:“那保險箱是在哪裡呢?”

“哦,”凌音指了指那畫,“就在那畫的下面。”

“下面?”孟衝驚訝。

凌音點頭,走到牀頭邊,用手扳了扳了畫下面的什麼機關,然後木製的牀頭櫃的一邊就彈了出來,一個綠色的小保險櫃就出現在了眼前,凌音再轉了幾下保險櫃就打開了,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孟沖走過去,探過頭去看看裡面,有用手摸摸裡面,問:“這保險箱大家都知道在哪兒麼?”

“家裡人都知道,爺爺也沒有藏着,這東西在這裡呆了跟我一樣長的時間了。”

“那密碼呢?是怎麼知道的?”

“哦,那是遺產裡面公佈的,所有地契,股票和那個小金盒子都在裡面裝着。但是地契,房產都在裡面,就是盒子不見了。”

孟衝點頭,然後直起身子,想了想。

“你什麼時候第一次見到這個盒子的?”

“大概是幾歲的時候吧,在那個架子上。”凌音指着正對着大牀的一個古色古香的古時書架說,孟衝認出這就是凌音提供的照片裡的那個架子,但是上面放着的東西卻是很多,大概都是古董吧,什麼青銅罐子之類的,孟衝雖然完全不懂古玩,但是想想這家人也不能收藏什麼假貨吧。

“當時小盒子就放在那裡的。”凌音說着走了過去,“也不知道具體放在了哪裡,但是這個房間裡的擺放沒有怎麼變過,所以就是在這裡的。”

孟衝也走了過去,看着滿架子上的古董,問:“關於你爺爺爲什麼只給你一個小金盒子,你有什麼想法麼?”

凌音一愣,轉過來,問:“什麼?”

“就是,你家的保姆都得到了一家別墅,可是你只有一個純金盒子,難道不奇怪麼?你也一定會想些什麼吧。”

凌音有些尷尬,但是看看孟衝堅持的眼神,最後說:“不知道,大概是因爲我最沒用吧,給什麼都是便宜了我。”

這肯定不是答案啊!孟衝無奈地想。又問:“那,這盒子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麼?要藏起來了。”

凌音搖頭:“這我不知道,我甚至沒有注意到它是被放起來了。可能是所有遺產都要放在一起吧。”

“那是誰說要報警的呢?”

“是律師,因爲遺產丟失他沒法向我大伯,二伯交代會丟了飯碗,最後就說要報警了。其實我大伯和二伯都不喜歡警察之類的。”

孟衝看看四周,發現這裡的擺放真是很簡陋,問:“你爺爺不是重病麼?還以爲這裡會有很多的儀器呢。”

“哦,是有的,但是爺爺去世就搬走了。爺爺死前交代的,說奶奶不喜歡醫院的,他走了,東西一定要立刻弄走。”

孟衝挑挑眉,又回頭掃了掃四周。

“凌音?”一個甜美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了進來,兩人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看似比凌音還要小的女生,看着比凌音矮些,留着自然披肩長髮,膚色雪白,身着藍色的小短裙,一雙白色短跟高跟鞋,活潑可愛的樣子。

“姐,”凌音很喜悅地叫了一聲,對着孟衝說,“這就是我大姐凌季。”

……是麼?

凌音正想介紹孟衝,凌季就大方開心說:“你就是那個凌音剛剛說到的偵探啊,有什麼進展麼?”

其實孟衝不是很喜歡偵探這個稱呼,但是也總不能叫人糾正過來,於是只好點點頭,然後問:“您記得那個小金盒子是什麼時候從架子上不見的麼?或者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家裡的麼?”

“這對你有什麼用麼?”

“……或許吧,我不是很清楚。”

凌季想了想,說:“什麼時候出現的話,好像是從小就有了。大家都知道的,因爲每次奶奶生日的時候,爺爺就會買一隻髮簪送給奶奶,放在那個盒子裡送給她,像是一個傳統一樣的,那盒子像是他們的定情信物一樣。我爺爺和奶奶的感情一直很好,搞得我們都很嫉妒的。”

凌音驚訝道:“是麼?我都不知道呢。”

凌悅笑着挽住他的手臂,擡起頭說:“虧奶奶那麼喜歡你,這事你居然沒有注意過!”

“奶奶過世的時候我才7歲呢?我懂個什麼?”

“是啊,所以你也沒有注意到奶奶去世後盒子就不在架子上了吧。”凌季好笑地說,“爺爺就放起來了,現在就歸你了啊,他一直更覺得你最好,大概就是因爲奶奶更喜歡男孩吧。”

“你說什麼呢?”凌音有些惱怒了,抽開了自己的手臂。

凌季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而是看向孟衝,問:“那麼,你有什麼結論了麼?我聽說警察都沒有搞出來呢。”

孟衝正在想別的事,突然一愣,然後“嗯”了一聲,說:“有了,東西找到了。”

凌音和凌悅都一愣,然後同聲叫道:“什麼?就找到了?”

孟衝點頭,然後往照片那個一指,說:“就在那裡面啊。原來我覺得會更復雜些,現在聽來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兩人都一臉疑惑,孟衝信心滿滿地笑着,走過他們倆,走到架子面前,蹲了下來,看見第三層放着的一個青瓷的龍鳳盤笑着摸了摸底座,拿了起來走向了牀頭櫃,然後將龍鳳盤嵌進了保險櫃的裡面,然後吃力地左右轉了轉,終於找準了位置,然後用力轉了個180°,就聽見“咔”一聲,那張巨大的照片彈出了一個細縫。孟衝得意地笑了,打開了那巨大的畫,裡面一個鑲在牆壁裡的藍色保險箱十分的顯眼。

“嘿嘿,這只是個小玩笑而已。”孟衝又說了一遍,“我猜凌音你一定知道怎麼打開這個保險箱了。”

凌音一愣後立刻跑上來用打開另一個保險箱的方法打開了那個保險箱,保險箱“咔”的一聲打開,那個與照片中一模一樣的小金盒子就放在裡面,安靜的陳放着。凌音激動地把它拿出來,看看盒子又看看孟衝,問:“你怎麼知道的?”

“從你爺爺和奶奶的愛情故事裡知道的啊。”孟衝聳聳肩,“其實你自己再想想也知道了啊。外面那個陽臺上放着兩架躺椅呢。”

凌音想想突然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看着小金盒子一陣沉默。

“這下好了,你的東西也拿到了。”身後的凌季笑着說,“孟衝你果然很厲害。”

孟衝乾笑了兩聲,問:“爲什麼這個盒子一定叫小金盒子呢?”

“……”

秦海市凌音和他家人想要感謝孟衝幫忙找到小金盒子而請她吃飯,可是卻被孟衝直接推辭了,理由是她要回去寫作業了。但是她還是讓凌音帶着她在別墅裡轉了一圈,看了看院子的四周風光還有大致的房間位置,所以當蔣潔來將她接走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了,烈陽高照,孟衝用手遮着眼睛,遠眺着蔣潔的寶馬來到了慢慢開來。

“那位姐姐,”凌音和她一起站在門口等,看着來的車,好奇的問,“好像是很厲害的人物吧?”

孟衝不知到底該點頭還是搖頭,只好嘟囔說:“嗯,就算是個舊貴族吧。”

“啊?”

孟衝乾脆搖頭,看見蔣潔的車子開近,回身向凌音說了句“再見”就蹦躂到蔣潔的車門前,開門就坐了進去。凌音隔着車窗跟她揮了揮手後,蔣潔一轉車頭就開走了。

孟衝吹着車裡有些過冷的空調,從後視鏡裡看着古老的別墅越來越遠,問:“秦羽說要下午2兩點見,哎,要熱死人啊。”

蔣潔沒理,問:“他會帶着調查出的東西來麼?”

“不知道。我反正不會帶着戒指去的。”

蔣潔點點頭:“那個小哥的盒子你找到了?”

“嗯。”孟衝說,但是有些心虛。

“怎麼了?”蔣潔一直那麼敏銳。

孟衝煩躁地搖搖頭:“總覺得那家人有些奇怪。”

“不是又是感覺吧?”

孟衝聳肩,說:“不,是那個姐姐的反應,讓我有些奇怪,不完全是直覺。”

“什麼反應?”

想了想:“擔憂。”

這次在酒吧裡還是秦羽等着孟衝,她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秦羽已經從這是孟衝的一個下馬威想到這是個心理威脅的手段等等了,這時,孟衝才一臉沒睡醒的從門口走進來,疲憊全刻在臉上,秦羽才平衡了。

“對不起啊,”孟衝想要說的很有效率,但是一個哈欠去搞得很懶散,“我實在是很困,所以睡得有些晚了。”

“你每天晚上都在幹嘛?”

孟衝很是想了想,說:“在偷窺別人。”

好吧。秦羽想。

他從自己身旁的一個黑色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紅色的文件夾推給了孟衝:“這是我到現在爲止能查到的,但是都是一些你就能查到的人,我只是查的更仔細了一些而已。”

孟衝拿了過來,翻開來看了看,上面第一個人就是曾任夏雲的男秘書常凌一,25歲,畢業工作3年了,跟着夏雲2年了,看起來很精練的樣子。孟衝看看,上面有他的大頭照,生活照,年齡,生日還有簡歷,學校日期等一些很普遍的調查資料,翻了一頁,孟衝一愣。上面是個非夏雲身邊人員的資料,是個24歲的女生,上面寫的是“常凌一的女友”。

“還真是全部都查了。”孟衝驚訝,“你挖了他們三尺地吧。”

秦羽不是很在意,他直接問:“你答應我的呢?審訊就在明天。”

孟衝改起了文件,說:“東西我留着,我保證不出庭,也不揭發,警方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秦羽與她對視良久,最後點了頭:“我要查到什麼時候?”

“到你覺得夠了的時候。”

秦羽一怔。

孟衝歪歪頭:“這種事情,其實你總會有些感覺的,她變的什麼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那麼幹脆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還想要替她擋一刀。”

秦羽傻了。

“或者就像你想要跟徐之文擺脫關係一樣的,因爲你知道她已經要瘋了。雖然,警官已經因爲你的協助而撤銷了對你的指控,不過,如果想要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還是要做些有用的事啊。”

秦羽緊緊皺起了眉頭,說:“難道現在這種非法交易就是享受自由麼?”

孟衝好似想了想:“這是偷竊了自由吧,爲了更多的自由。而且,你現在還有什麼事情可以用來享受麼?出去度假麼?”

秦羽深深看了一眼,站了起來,說:“明天我還要出庭,要是順利,你要的東西,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孟衝微微點頭,然後等着秦羽走了,叫來了一個酒吧點了一杯可樂,看起來了文件。看着那個秘書的女朋友一臉洋溢的笑,突然想起了小白,覺得有些再難以平靜了。

秦海市刑警支隊陳宋一天沉思再三,最後還是走了出去,看見正在查什麼東西的李澤用力“哼哼”了一聲,李澤一擡頭後,一個眼神就示意他進來了。

“怎麼了,隊長?”李澤疑惑地走進來。

陳宋坐下,量了半天句子,最後乾脆問:“最近孟衝來過麼?”

“來過啊。”

“什麼事?”陳宋仔細問起來。

李澤奇怪地皺了皺眉:“一個什麼盜竊案吧,一個本地老企業家的事,她好像哪裡知道了這事,好奇了。”

陳宋想想,問:“就這麼?”

李澤越發奇怪了,猶豫着點點頭。

“沒有了?”

李澤愣了愣,說:“隊長,你就直說吧。”

陳宋低下頭想了想後,站了起來,繞過桌子靠近李澤,低下聲音說:“我想你去查查孟衝最近在幹嘛。”

李澤一驚:“這,爲什麼啊?”

陳宋無奈嘆氣:“我總覺得她在夏雲的案子上有問題,說不上哪裡,但總覺得有。”

李澤自己想了想,試探問:“隊長懷疑她有指證夏雲的證物?”

陳宋也沒法:“炸彈的事情,明顯有些朝着孟衝來的,而且事情正好出在孟衝多次想探視夏雲終於見到的那天,有些太巧合。再說,以我對她倔強的瞭解,爆炸案一過,她卻一點要偵查的動靜都沒有。這事有問題。”

李澤不知如何:“可是,調查,這是不是,我們內部不調查內部啊。”

陳宋咬了咬牙:“不知道,我有不祥的預感。你雖然和孟衝一直不合,但是你比其他人都要了解孟衝一些,這事我想了,你去最好,你們好歹一起經歷過爆炸的生死。”

這很是爲難,但是李澤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說:“嗯。我去查查看。”

陳宋點頭,李澤就走了。深吸了一口氣,陳宋繞回了自己的位置,用力的坐下,斜眼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張照片,裡面正是年輕的剛入隊的陳宋和他第一個搭檔孟仇的合拍照,他們架在一起站在警局門口大笑着。他們當年都是嫩頭青,一身的警服看起來都大了的樣子,但是臉上洋溢着的自信或者自大的笑容卻是永遠的靠在了心上。

孟仇,我絕對不會讓她如我們一般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