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亦禪看着那些犯人,一個個低着頭,怕是心性早就被磨沒了,只乖乖的跟着隊伍往前走。
島兵將他們帶到了一片島上的叢林裡,這片叢林一眼看過去,已經被人工開墾過,地上還種着不少蔬菜。
這些人應該是被趕出來勞作的。
不多會兒,那些人就到了那片菜地裡,拿了工具就開始在田裡做事。周圍有兩層島兵在看着,誰要是動作慢了,或者偷懶了,就會被教訓。
犯人並不多,看着也就五百人左右。
“王妃,這些犯人都出來了。”
“我們想辦法進牢房裡去看看。”
神老給她畫的鑰匙方位中,在這座島上的鑰匙有些奇怪,就是他根本就沒有很具體的位置,只是知道東西在這座島上而已。
這樣一來,尋找那把鑰匙,對他們來說難度係數就很大。
按照圖紙的標記,鑰匙是在大牢裡面,他們必須進去尋找。她也想要進去看看,她那素未蒙面的舅舅是不是也在這裡。
因爲牢房裡的犯人都被放了出來,牢房外的戒備要鬆懈了不少。整個牢房就只有四個出口,東西南北四個門的方向。
四個門中,就北門是最接近叢林的,在北門外有四個島兵守着。
現在是白天,他們兩個人不管怎麼過去都會被人發現。
“用迷煙將他們迷暈。”
來之前鳳亦禪就做了萬全的準備,拿出迷煙的煙桿,往那四個守衛那邊吹出迷煙。
這迷煙無色無味,卻十分的濃,就算是風吹,一時間也不能散開。
“等一等。”鳳亦禪抓住夜煌要抓吹的迷煙,兩人身子往後退了退。
“有兩個人走過來了。”
原本守在門外的四個島兵,有兩個往這邊走了過來。
鳳亦禪看他們那樣子,應該是來解決私人問題的。
鳳亦禪給夜煌打了個眼色,在那兩個島兵要脫褲子之際,從後面捂住他們的嘴,將他們打暈。
“把他們的衣服換上,這樣我們行動方便得多。”
連個人將兩個島兵的衣服脫了下來,好在他們都是戴了盔甲的,一戴上去臉幾乎都被遮住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異樣。
將兩個島兵的隱藏起來後,走了出去。
守在門外的兩個島兵並未覺出任何異樣。鳳亦禪他們剛一走進去,其中一人就開口道:“你們兩個到裡面去巡邏一圈。”說着就轉身拿出鑰匙把門外打開了。
他的舉動正合鳳亦禪的意,低聲應是後就跟夜煌走了進去。
一路上兩人都半低着頭觀察周圍的情況。
走進來才發現,原來外面那道高高的只是石牆而已,進了門,往裡走大概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纔是真正的牢房。
守在牢房入口的人看是來巡查的人,也沒有攔着,看過他們身上的腰牌之後就放他們進去了。
剛一走進去,鳳亦禪就感覺有一股潮溼的空氣撲面而來。帶着酸腐和血腥的味道,聞着很噁心。
每一間牢房幾乎都是密封的,通向外面的出口就只有一扇厚重的鐵門,那鐵門下有一個小小的口子,應該是用來放食物的。
兩人走在牢房裡面,這個時候犯人都出去了,所以裡面只有零星兩個看守的人。
“你們兩個不用進去了,這裡不用你們巡查。”
當兩人走到一扇大大的鐵門前時,有兩個島兵上前把他們攔了下來。
鳳亦禪低着頭,跟夜煌沒有再超前走去。
“哐當”一聲。那扇鐵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島兵一臉嫌惡的走了出去。
“哎喲真是要了命了,沒進去一次就噁心一次。”
那扇鐵門一開,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常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鳳亦禪皺眉後退了好幾步,但視線的餘光卻是落在還沒有關上的鐵門裡。
只看見一道道水光在幽幽的一晃而過,這裡面應該就是昨晚那些島兵所說的水牢了。
這水牢裡關着什麼犯人,看守得要比一般得牢房要嚴密得多。
“裡面的人死了沒有?”守在門外的一個島兵玩笑似的問道。像是在他口中出來的不是一條人命,甚至連只畜生都不如。
“哪裡那麼容易死,上頭不是交代了,就是要讓他活着,我看啊,這麼活着,當真是不如去死了。”
這幾個島兵都是見過裡面那人的樣子的,想想都是一陣唏噓。
鳳亦禪跟夜煌兩人雖然已經往回走了,可耳朵卻清晰的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照這些人說,那水牢裡就只有一個犯人,而且在裡面的時間一定很長了。
上頭的人……除了葉衡,她再想不出第二個。
葉衡一直把人關在水牢裡,卻又不准他死了的,到底是什麼人?
兩人在牢房裡走了一圈,大概把整個牢房的構造都摸清楚了,這才走了出去。
“叮叮叮叮”的聲音響起,牢房大門打開,出去勞役的犯人已經回來了。
“你們兩個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島主過來了,還不趕快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鳳亦禪他們還沒有走出去。
就有兩個島兵上前拉着他們道。
島主……葉衡來了?
來不及多想,鳳亦禪已經被拉出了牢獄外。
剛一站定,就看見有一隊人馬往這邊走了過來。
爲首的正是葉衡,之前她在街上不遠不近的看過一次,記得他的模樣。
“參見島主。”
管理牢獄的官員聽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帶着人馬當先跪了下去。
葉衡倒也沒什麼架子,直接讓那些人起身。
“今天孤過來不過是要來看看那些犯人都改造得如何了,你們該做什麼便去做。”葉衡雖這麼說,可哪裡有人敢離開。
雖然這次葉衡來的突然,不過之前他一年內都會來看那麼一兩次,島上的官員倒也不算是太過慌張。
“島主駕到,臣下不能及時迎接,是臣下思慮不周。”
“現在該是他們吃飯的時間了吧。”
“回島主,正是。孤去看看。”葉衡說着,就徑自往牢房裡走了進去。
鳳亦禪站在後面,她敢保證,葉衡這個時候到這個地方來,絕對不是爲了來視察那麼簡單。
他們是看守牢門的,不能輕易的跟進去,這樣太過打眼。
葉衡進了牢獄之後,先是到犯人集中吃飯的地方遠遠的看了看。又在牢房裡走了一圈,之後像是無意一般的走到了水牢的大門前。
“參見島主。”
“恩,把們打開。”
兩個守門的島兵沒有猶豫,轉身就開了門,他們已經習慣了,島主每次來都會來看水牢裡的人,每次進去的時間不長,出來之後也沒有什麼交代,只交代他們一定不能讓人死了。
鐵門一被打開,一股惡臭涌了出來,早就已經有人拿着帕子遞給葉衡,戴上後,葉衡眉毛都不皺一下的走了進去。
“好了,孤一人進去便是,你們都在外面守着吧。”
那些人不敢不聽,只能在門外幹站了。
整個水牢不大,裡面只有一條路,其餘的全部都是水,看那水的樣子應該不是流動性的活水,而是一直不動的死水,難怪會那麼臭。
葉衡沿着那條路一直走到了盡頭,在他眼前出現一個鐵籠,鐵籠上還拴着鐵鏈,一抹已經看不出是人是鬼的身影坐在鐵籠裡面,籠子裡的水已經沒過他的腰際。
聽見有人來,鐵籠裡的人也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就像是死了一般。
“每次孤到這裡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孤心裡就萬分的開心。”葉衡也不在意,只看着那抹背影兀自開口道。
“當初若是你求一求我,說不定就不會落到今天這麼悲慘的下場。你,就像你那自以爲是的父親一樣,愚蠢!”葉衡說着,眉眼間有遮不住的諷刺和得意。
聽葉衡這麼一說,鐵籠裡的人動了動。緩緩的轉過臉來看向葉衡。
若是鳳亦禪在,一定會被眼前這張臉嚇得心跳漏半拍。
“你不用廢話……我什麼都不知道。”許是太久沒有說話,那人的聲音如破鑼一般的沙啞難聽。
“不知道?你以爲我不知道葉建成的爲人嗎?當年你祖父在把島主之位傳給他時還給了他一件很重要的東西,那東西不管我如何旁敲側擊都沒有問出來。你是葉建成的兒子,葉建成難道什麼都沒有告訴你?!”
葉衡氣得跳腳,鐵籠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被他抓到的葉皓然。他沒有將他處死,而是把他關在水牢裡,就是想要問出當年他不知道的那個秘密。
可這葉皓然到是嘴硬得很,這麼多年來,不知受了多少苦頭,可就是要緊了牙關,什麼都不說!
鐵籠裡的葉皓然已經閉上了眼,不再理會葉衡。
“好,好,你不說,等我把人給你帶過來之後,我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葉皓然,你妹妹當年是逃出了神島吧,這些年我的人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如今……已經有了眉目,你是不是想不到,你的那個妹妹居然還沒有死!”
原本不動的葉皓然聽葉衡這麼一說,猛的睜開了眼,一雙充滿氣死的眼睛寫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