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亦禪直覺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意思,面色微微沉了下來。
“大祭司……這確定……”第一次,荒武帝對大祭司所說有了絲絲質疑。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一個多年來不管你說什麼,別人都只會點頭對你說對的人。突然遭到了質疑,不管那質疑的人是誰,那個人心裡都不會高興!
“皇上這是何意?這是在質疑鄙人的話嗎?還是皇上在質疑上天的安排?”這會兒的話好像跟之前沒什麼不同,可細細聽來卻能夠覺出這調調可降低了好幾個度。
荒帝武微微垂首,眸子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再擡眸時,一雙精明的眼眸裡一是深信不疑。“朕怎麼會質疑大祭司。只是這人……”不是他能夠輕易動得的!
“身含血煞之人鄙人已經爲皇上算出來了,接下來要如何做就不能鄙人能夠干涉的了,若是皇上無法將此人處置,那今後若是給羅剎帶來意想不到的災害,鄙人就無能爲力了。”
荒武帝爲難了。
因爲這畫上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刻坐在宴會上的墨修澤
!
他跟墨旭陽的合作剛談好,這時卻發生這樣的事情。別人不知道,可他卻能夠看得出來,墨旭陽是護極了那個孩子。如果真要他把那個孩子抓起來,後果怎麼樣,他現在還真想不到。
在底下的官員還荒武帝不說話,也都不敢吭聲,可大家都好奇那給羅剎帶來災難的人到底是誰。
“皇上,爲了羅剎民安,還請皇上下旨將血煞之人捉拿。”有官員忠正的官員上前叩首道。
“請皇上下旨將血煞之人抓拿,還我羅剎民安。”有人帶頭,就有人應和,很快,幾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荒去帝臉色變得鐵青,眼神變得陰沉。
“看皇兄的樣子似乎知道是什麼?”這時,人羣中有一個跟荒武帝長得有三分想象的中年男子擡起頭來說道。
“他是羅剎國的的普森王,比荒武帝小上兩年,是當年羅剎皇帝寵妃之子,可那寵妃恃寵而驕,外戚做大犯了先羅剎皇的禁忌被滿門抄斬,獨留下普森王一人,先羅剎皇念當年對寵妃的情誼讓皇后將其養在膝下,可以說是跟荒武帝從小一起長大的。”
正在鳳亦禪疑惑之際,墨旭陽微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跟他是有一定距離了,她餘光看見,這個男人嘴皮子根本就沒有動。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傳音入密了。
她看向那普森王,一臉的成竹在胸,看樣子像是比荒武帝更清楚的知道大祭司算出來的是什麼人?
荒武帝視線陰測測的看了普森王一眼,“抓拿血煞之人的事朕今日就交給普森王去做,朕命你在三天之內將人抓到。抓到人之後,便由你跟大祭司處置。朕不再過問此事。”幾句話,這個燙手的山芋荒武帝就扔到了普森王的手上。
這普森王可以說是跟荒武帝一起長大,可是那個脾性卻相差很多
。荒武帝是一個很嚴明自律的人,而普森王從小就各種壞事做盡,可以說是壞事做盡,事後還要荒武帝去給他擦屁股,這沒少讓先羅剎皇頭疼。
後來在先皇仙逝之前,將他封了王,雖然有封底,可先皇卻讓他老實的待在桑榮城,讓荒武帝好好的看着,剩的惹出什麼麻煩來。
抓拿血煞之人,按理來說應當是一刺很好立功的機會,剛纔就有不少人想要出來接下,可衆人都不是笨的,看皇上的臉上就知道這肯定不是一件美差,也就沒有敢再開口。
“臣弟遵旨。”普森王在所有人意外的視線下,乖乖的接下了這份旨意。讓不少人驚愕了。
這普森王可是好吃懶做出了名的,今天居然會甘願去爲皇上分憂。
這會兒,已經有宮人將大祭司畫出來的圖紙拿到普森王的跟前。
普森王低頭一看,微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來人!將墨修澤這個血煞災星給本王抓起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普森王大喝一聲,就有侍衛上前,將墨修澤他們給圍了起來。
這會兒姬無塵剛從救火的偏殿那邊回來,一進來就看見這陣仗微微斂了斂面上的沉色,眉宇間揚起一抹疑問和意外的看向荒武帝。“父皇,這是作何?難道墨小世子犯了什麼事不成?”
“太子有所不知,這墨修澤可是給我羅剎帶來災難的血煞之人,本王將他抓起來交由大祭司處置,平我羅剎劫難。”普森王已經站了起來,一臉得意的走到墨修澤跟前,一雙銅陵般的大眼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人給吃了。
“哦?”姬無塵挑眉,看向大祭司。
普森王將手中的畫遞到姬無塵跟前。“太子看看這上面的人畫的可不就是墨修澤,還有生辰八字。本王可不會冤枉了好人。”
鳳亦禪看着一臉興奮的普森王,若是換做是別的國家,她或許能夠出來辯解。可這偏偏是羅剎國,是一個將聖明教大祭司當成神的國度,如果她站出來質疑大祭司的話,那後果可能會讓這件事情更加的惡化。
看姬無塵便知,他就算心裡疑惑,可卻沒有開口去質問大祭司,由此可見
。
“既然大祭司說我家世子是血煞之人,不知道大祭司要如何處置世子?”鳳亦禪突然在這時開口,讓人感到意外。按照常理她不是應該覺得憤怒嗎,畢竟這裡是羅剎國,他們又不是羅剎人,憑什麼要在這裡遭受質疑?
大祭司似乎也沒有想到鳳亦禪一個小小的侍女會說出這樣的話,微微轉眸看向她。“血煞嗜血,有着惡魔的血統,只要將其血放幹,在將其肉身焚燒便可化解羅剎劫難。”
聽聽,這話說的多淡定,理所當然,就像是殺只雞那麼簡單。
“父皇,這件事情不可如此草率,兒臣以爲還是等漢江王到了再議也不遲。”姬無塵知道鳳亦禪心疼墨修澤這個便宜兒子,便替其求情。
荒武帝視線在墨旭陽的臉上微微頓了頓。“這件事情朕已經交給普森王和大祭司處理了,有什麼事你去問他們便是。”
鳳亦禪一聽,真是要爲荒武帝拍手叫好了,這麼做不僅保持了自己這個明君的形象,還不得罪墨旭陽,就算將來墨修澤有什麼,那也是普森王和大祭司的事,跟他荒武帝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只是……他以爲這樣就真的可以撇清關係?
“皇上,我們王爺說了,若是世子少一根毫毛,就算是死,他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傷害世子之人。”鳳亦禪語音漫漫,在場的人卻聽出了一股子殺氣。
混世魔王的兒子是能夠隨便亂動的?這些人未免想得太輕巧了些。
“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漢江王世子……這,可不好辦了。”
“可不就是他,你們忘了,他剛剛纔偏殿回來不久,偏殿就着火了,這還不是血煞是什麼,指不定接下來還會給我們帶來什麼災難呢。”
下面有人小聲的議論開了,鳳亦禪耳力,統統都聽進了耳力,心裡冷笑。
笑這些人的愚昧,也笑這個時代的落後愚蠢。
“豈有此理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居然敢在這裡叫囂,來人先把這侍女給本王拿下,將墨修澤關進大牢。”普森王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似乎根本就不畏懼墨旭陽這個說出來能夠讓各國震一震的人物。
這樣子,怎麼看都不想是一個沒用的老紈絝和草包。
“想要動世子,那就不要怪我們不講爲客之道了!”鳳亦禪擋在墨修澤跟前,一雙平靜的眼眸已經蘊含了嗜血的殺氣。
誰,都不能碰她的寶貝!
至始至終,墨旭陽都是平靜的站在兩人身邊,無形中就像是一層保護傘,就連鳳亦禪的底氣都足了許多。
“大祭司,既然是外來的血煞,那讓他們離開不就不會影響到羅剎了?”姬無塵看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他作爲太子不能明目張膽的站在鳳亦禪那邊,卻又看兩邊動武。
大祭司這會兒動了動。
“太子,血煞已降,就算離開,也一樣會影響我羅剎,只有將他的血拿來祭天,才能夠化解這一劫難。”
意思只要墨修澤死,別的,沒門!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把人給抓起來!”普森王看着已經有些不耐了。
“荒武帝,若是世子有一絲損傷,漢江王,必會不惜一切代價,踏平羅剎!”墨修澤終於開口,他面上無色,只微微站在墨修澤和鳳亦禪的跟前,將兩人擋在身後。
無一絲波動的話語,卻充滿了千軍萬馬征戰時的殺氣,讓坐在龍椅上想要自己變成隱形人的荒武帝震了震。
在這裡,荒武帝是少數幾個知道墨旭陽身份的人!
他對他接觸不對,可是荒武帝卻知道,這絕對是一個言出必行的男人。
他可以想象,如果今天墨修澤真的被怎麼樣了,墨旭陽就算是剩一口氣,也絕對會和羅剎國不死不休!
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