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記住我顧太太的身份
兩人站在園的噴泉邊,透過琉璃光彩的水線看着彼此,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溫茹安說你中斷了治療?”夏晚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肩上,深邃的眸子流動着變幻的顏色,似是如從前般,關心着她的一切;卻又比從前多了幾分讓人難懂的溫柔。
“溫茹安喜歡你。”慕稀坦誠說道。
“這和你的治療有什麼關係?”夏晚微微皺起眉頭。
“你不瞭解女人!”慕稀不禁也皺起了眉頭。
“我自認爲對你還算了解。”夏晚微微一笑,眉頭慢慢舒展。
“就算是好了。”慕稀拉了下披在身上的外套,轉身看着噴泉,淡淡說道:“夏晚,剛纔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顧太太。”
“實際上我也慢慢適應了這個身份,在和顧止安的相處中,他讓我覺得很舒服、很輕鬆,沒有壓力。與他的婚姻,是我想要的生活狀態。”慕稀也不管夏晚什麼反應,看着噴泉自顧自的徑直往下說着:
“夏晚,我對過去並不留戀,而實際上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地方;夏晚,每個女孩子都會*情的夢,可那僅僅是夢,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選擇對自己好。而我,自認爲還不太笨。”
說到這裡,慕稀轉過身來,看着夏晚微微的笑了:“夏晚,溫茹安問我爲什麼放棄,我說我不是放棄,只是有了更好的選擇。”
“溫茹安問我爲什麼不是你,我說夏晚的心是冷的,我花了五年的時間都捂不熱,我不想再花五年時間,然後連自己也凍冷掉。”
“所以……”
“說這些話有意思嗎?”夏晚有些不耐的打斷了她。
“你看,你對我總是這麼不耐煩,可顧止安不,我慌話連篇也好、我蠻不講理也好,他都依着我。”慕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這樣說着,連她自己都相信了:她的選擇完全正確。
“沒有愛情就沒有期待、沒有期待就沒有要求,他也不過如此而已。”夏晚將慕稀曾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慕稀。
“沒有要求就沒有矛盾,我們可以相近如賓,這是婚姻長久並和睦的密訣;最後,我們會成爲彼此不可替代的親人。”慕稀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平緩的說道:“多少愛情轟轟烈烈,卻死無葬身之地;多少夫妻平平淡淡,卻相濡以沫直至終老。”
“夏晚,我今年27歲,已經過了爲愛不顧一切的年齡,我以前不諱言對你的愛情、我現在同樣不諱言對顧止安的欣賞。在我年輕的時候遇上你,給我一段關於愛情的夢想;在我成熟的時候遇到顧止安,給我一個現世安穩的未來。我想,我是幸運的。”
“夏晚,其實你也是幸運的,在少年時候,有一段值得傾盡一切去守護的感情;在青年時候,有一個女孩曾經那麼夢幻的愛着你;那麼,在中年以後,你該找個安靜而懂得生活的女子,相伴相許。”
“夏晚,我們都不要回頭、我們都要一直往前走----在前面,看見我們的幸福。”
慕稀脫下披在肩上的外套,走到夏晚的面前遞迴給他:“我要進去了,無論如何,我該是個讓丈夫放心的妻子。”
夏晚慢慢的伸手、慢慢的接過衣服,就在慕稀以爲他已經被說服的時候,夏晚卻伸長手臂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聲音嘶啞的說了四個字:“自以爲是!”
“喂!”慕稀不禁惱怒。
“夢幻的愛情與現世的安穩,原本就不矛盾,你強自將兩者對立起來,是因爲你不敢回頭;顧止安可以給你平穩的生活,可他也只能給你平穩的生活;我可以給你愛情、同時給你平穩的生活;這帳,你不會算嗎?”夏晚沉眸看着她。
“有一個帳,你算漏了----那就是我愛你。”慕稀同樣沉眸回望着他:“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你了,或許可以和你試試。”
“你真是莫明其妙!”夏晚不由得惱怒----愛也不對、不愛也不對,她到底鬧哪樣!
夏晚懶得和她再說,用力圈住她的腰,低頭變沉沉吻住了她……
“喂、喂,你……”
“你這個莫明其妙的女人,我非把你吻醒不可!”
“夏晚的手臂圈她更緊了,她的掙扎變成了摩擦、她的惱怒變成了迴應,在七彩的噴泉邊,這個吻變得越來越熱烈、越來越纏綿……
“慕稀?”
感覺到她臉上的眼淚,夏晚不禁微微一愣,摟着她的手臂下意識就鬆了鬆。
“欺負我很好玩兒嗎!”慕稀低下頭,眼淚卻大顆的滴了下來。
“說什麼呢?”夏晚只覺得今天與她的溝通,無法好好的進行。
“夏晚,說一千道一萬,所有的理由、所有的道理,我們也都不要再說了----我現在結婚了,我是別人的妻子。你若還有半分憐我,不要讓我成爲讓人罵的女人;你若只是不甘一個死心踏地愛你的女人放棄離開,你大可一直糾纏下去,甚至抱我、吻我、和我上牀;多一個情人牀伴、又沒有婚姻的責任,多好。”慕稀深深吸了口氣,臉色冷冽的說道。
夏晚只覺得心頭一冷,下意識的鬆開圈着她的胳膊,踉蹌的後退了一大步。
“謝謝,自己保重。”慕稀抱了抱有些冷意的胳膊,轉身快步往那燈火通明的大廳走去----她沒有後悔,所以她不會回頭;她還愛着,所以不想讓這份愛情變成曖昧、更不想讓這份愛情將兩個人的關係弄得一團糟。
她的驕傲不允許、而他的明朗也不允許----他在她心裡是完美的:永遠。
*
燈光搖曳、舞曲盪漾的大廳裡,顧止安見慕稀提着裙子跑過來,便離開窗邊,慢慢往餐檯那邊走去。
“顧止安!”慕稀抱着胳膊跑了過去。
“去哪裡了?”顧止安將一盅熱湯遞給她:“新上的,我剛喝了一碗,味道不錯。”
慕稀接過來捧在手裡,直呼暖和:“剛出去了一會兒,和夏晚說點兒事,外面好冷!”
顧止安的眸光微閃,眸底卻是一絲明亮的喜悅與欣賞----這個女孩,當真是大氣,與夏晚的感情那樣明顯、夏晚的企圖那樣明顯,她依然不屑於說慌。
這樣的女子,相處起來當真讓人舒服、也同樣提醒着他----對於這個意外得來的老婆,可以動感情、卻不可以小氣。
她的明朗與率直,真正是許多男人都比不上的。
“就這樣出去?夏晚沒給你外套?”顧止安將手貼在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眉頭當下皺了起來,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
“給了,還他了。”慕稀喝了一大口湯後,看着顧止安平靜的說道:“顧止安,既然你今天宣佈了,那麼我頂着顧太太的身份,絕不會讓你爲難。”
“這個不重要。”顧止安搖了搖頭。
“因愛而成的婚姻,需要妥協和改變;沒有愛情的婚姻需要經營。我對婚姻有十足的誠意,我會努力經營我們的婚姻----我、慕稀,只會爲你加分,而不是減分。”慕稀輕揚起下巴,傲然說道。
“我相信你,但我真的不需要你有太多的改變----認真、隨性,就可以。”顧止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大手幫她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外套,將下巴輕輕的抵在了她的頭頂----對於婚姻,他原本只是爲了滿足父親的願望,現在卻多了幾許期待;慕稀於他來說,也不再只是結婚本上配偶那一欄的一個名字而已。
她總是讓他情不自禁的柔軟,這樣一個傲氣又強勢的女子,並沒有讓他覺得霸道與悍氣,相反總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呵護、想讓她不需要一下這麼堅強。
第二節:推薦明厲成的後手
人羣中的喻敏,在看見大廳一角相擁着的顧止安與慕稀後,眸光不由得微微黯淡了下來----她連暗戀都覺得高攀的那個男子,這位千金大小姐卻棄之不顧。
是說她天生的好命呢、還是說她不知道珍惜呢。
唉,人與人的差別就是這麼大,有什麼辦法。
喻敏仰頭將酒飲下,放下杯子後,提着裙子大步往外走去。
*
“我的資料已經給顧止安了,看過之後,他表示有把握。”喻敏看着倚在車邊抽菸的夏晚,只覺得心裡隱隱的心疼,只是:他卻不需要她的心疼,而他也不是她該心疼的對像。
夏晚轉身拉開車門,將她放在車上的衣服拿了遞給她:“外面冷,披上吧。”
“謝謝。”喻敏接過衣服,邊披上邊說道:“可能有華安的合作在前,黎副市長對顧止安的意見很重視,所以在我和顧止安離開後,便即招了明厲成進去單獨談話。”
“其它資本方有沒有對這個工程表示出興趣的?”離開慕稀的話題,夏晚的思路依然敏捷而精準。
“大家看到明厲成進去,大約都明白黎副市長的意思,所以就算有想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但這個工程的利潤空間非常大,肯定會有機構看中。所以剛纔我將另一個銀行的資料遞了進去----我們和Carlyle的關係,黎副市長很清楚,在你知道顧止安推薦明厲成後,你另有推薦,這也很正常,同時也符合黎副市長習慣做平衡的做法。”喻敏將剛纔與顧止安去見黎副市長的情況,簡單彙報了一下。
“恩,從正常項目的委託程序上來看,委託給兩家銀行,分別做材料和工程的資金借貸,也是安全和穩妥的作法,而且你是和顧止安一起進去的,所以在推薦的透明度上,他不會有疑問----而且,他若選明厲成而不選我推薦的,他這個副市長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這一點,他也很清楚。”夏晚冷冷笑了笑,眸子裡的漠然,有種天然的冷意與距離感。
“這也是爲他好,否則後面明厲成出了事,他臨時哪裡再去找一家銀行、重新做招標流程。”喻敏輕扯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恩,現在和我一起進去。”夏晚點了點頭,從車上拿出車載菸灰缸,將煙按熄後,喻敏也已經將外套放回在了車上。
鎖好車後,喻敏挽着夏晚的胳膊,儀態萬方的往會場裡走去。
*
進門後,喻敏下意識的朝剛纔顧止安與慕稀相擁而立的方位----在沒看到兩人後,心裡暗自吁了一口氣。
下意識裡,她不希望自己的偶像輸給別人、也不希望看到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難過尷尬的模樣----更不想看到他對另一個男人吃醋的樣子。
那個男人,還真不配。
“喻敏?”夏晚喻敏停下腳步,不禁皺眉低頭看向她。
“對不起,腳下剛絆了一下。”喻敏忙扯了裙襬,兩人默契的往裡間的包房走去。
而坐在偏廳喝熱茶吃蛋糕、邊等着顧止安的慕稀,看着挽手前行的夏晚與喻敏,不禁在心裡一陣讚歎----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那氣場、那表情、那氣勢,當真是強大得讓人仰望。
這種女子配在他的身邊,與他的才氣與能力,纔算是當得益彰。只是這麼多年,他同樣一直忽略着這個不僅能力出衆、樣貌也頂尖的女子。
“夏晚,你總是這樣,身邊好的女人,總是不知道珍惜,一定要等到失去,才發現自己愛着。”
“不過夏晚,或許單純一些的小女生才最適合你----她們不介意你曾經愛過多少人、不介意你心裡還放着誰、她們會如於佳佳那樣簡單,只看現在、只看未來、單純得不讓你費心。”
看着夏晚與喻敏的背影轉進轉角,慕稀輕輕的低上頭來,將捧在手裡的熱茶湊近脣邊,脣角微微翹着,似乎已將愛情放下----於夏晚,如哥哥那般,操心着他的未來。
*
“我還以爲你先走了呢。”黎副市長在看見夏晚後,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出去抽了支菸。”夏晚微微笑了笑,矯身在黎副市長的身邊坐下。
“我看了喻助理給我的名單,這可是正好解了我的難。這麼大的工程,一做就是好幾年,只有一家銀行我肯定不能放心。”黎副市長點了點頭,看着夏晚說道:“我說夏行長,你和我說個實話,亞安中國有沒有可能,在股權上做一些調整?”
“謝謝黎副市長擡愛,只是亞安在全世界的分行,都由總部控股,即便現在中國的經濟上行,支撐着整個總部的業績,卻也不能改變這種歷史和現狀。”夏晚誠懇的說道。
“恩……”黎副市長用手輕輕敲打着大腿,沉思良久,纔對夏晚說道:“夏行長,我的難處你應該明白,Carlyle再好,也只是一個投資機構,我能運用他的資金去扶持一些需要的企業,但政府項目是不可能用到的。”
“對於銀行方面,國字號的形式太單一,我們只會在最核心的業務上,由他們來出資。對於外包的項目,原則上由外包單外自行選擇融資渠道,而實際上這個融資渠道是由政府指定的。所以我需要政策靈活、業務多樣、行長有金融背景這樣的銀行----目前看來,也只有你夏行長能滿足這些條件,只是……”黎副市長爲難的看着他。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爲。”夏晚微微笑了笑。
“哦?”黎副市長放下疊着的腿,將身體往前挪了挪,看着夏晚說道:“願聞其詳。”
“亞安自己的股權結構是無法改變,但亞安可以入股別的公司,成爲某家公司的股東。”夏晚微笑着說道。
“之前,我們與慕氏的合作也是如此。當時慕家也是牴觸純外資的。”喻敏接着說道。
“夏行長的意思,是準備投資一家建築公司,然後由這家建築公司承接這次的公路工程嗎?”黎副市長思索着看着他。
“‘華安’是家不錯的建築公司,承接這樣的工程,能力和技術上完全沒有問題。但現在‘華安’有了Carlyle的資本,所以我們基本是不考慮了。”夏晚點了點頭,看着黎副市長說道:“但我們之前投資的一家中級建築公司,與華安有合作關係。”
“所以這家公司應該能滿足市政公路建設的技術與能力需求、而他有了華安和市政的項目在手裡,利潤自然沒話說,亞安的資金安全也能保證,所以我們加大投資也是可以的。”
夏晚說完後,看了喻敏一眼。
喻敏便即從禮服的內袋裡拿出一個U盤遞給黎副市長,幹練的說道:“這家公司是夏行長出差時,我談下來的,這裡是他們全部的資料,以及我們做的信用調查報告,黎市長可以參考一下。”
“好好好、有詳細的資料,我們考察起來就容易得多了。”黎副市長接過U盤,連連點頭,看着夏晚問道:“夏行長晚上可有其它安排?您的朋友阿里先生正在樓上與江市長喝花,是否過去一起座座?”
“不用了。他是我學長,走前我會單獨陪陪他。”夏晚的眸光微微閃了一下,邊起身邊說道:“他這次過來是考察‘華安’的對外項目能力,黎副市長可以介紹一下。在招標的時候地,他對‘華安’的印象非常好。”
“恩,好,咱們市裡有走出去的企業是好事。”黎副市長點了點頭,站起來與夏晚握了握手後,做了個請的手勢,也沒送他們出門。
第三節:時機
夏晚與喻敏剛走到大廳,便被一些同行給截住了。
“夏行長,剛纔一曲舞畢,就不見了蹤影,不知道……”這些人知道喻敏與他的關係,而平時更多打交道的喻敏,那也是強勢得毫不遁讓的女人,所以也沒人拿他們的關係開玩笑。
“黎副市長向我瞭解一下,除了京都,我對其它銀行怎麼看。”夏晚從服務生手裡接過一杯紅酒,散散漫漫的說道:“我當然是力爭亞安能有機會拿到項目了。”
“亞安光做股東都賺過所有銀行貸款的錢了,哪裡在乎這點兒項目,再說亞安的純外資身份,就算黎副市長想例外,怕也是不能作主的。”有人說道。
“確實,所以沒辦法,我只能推薦京都了,明行長在業內的口碑不錯,又新來J市,我們該給新人多一些機會。”夏晚笑笑說道。
“聽說Carlyle的顧止安也推薦了‘京都’,市政項目當然不會只選一家合作銀行,依夏行長的分析,我們‘萬和’有沒有機會?”‘萬和’的行長略帶緊張的問道。
“當然有,只要一天沒定下來,大家都還有機會。”夏晚微笑着,將酒杯對着衆人舉了舉,仰頭喝下後,淡然說道:“所有的機會都需要用資源去爭取,相信各位比我更懂這其中的關鍵,所以大家也別圍着我了,正主兒在那邊。”
說完後,便將酒杯遞給路過的侍者,然後與喻敏快步往外走去。
“夏行長,再聊聊吧。”
“哎,夏行長,後面還有節目呢……”
後面的聲音遠遠近近,夏晚與喻敏卻是腳步不停。
“有了那份‘齊鑫’建築公司的資格審查模板、加上我們剛纔刻意提到的合作資格審查,想來市裡在做招標流程時,會有所參考。”喻敏拉上車門,拎起外套將自己裹了起來。
“這樣最好,如果他不啓動這個流程,就讓人將明厲成的資料直接寄到黎副市長上一級領導手裡去。”夏晚淡淡的說道。
“這樣的話,‘齊鑫’的合作怕是會受影響。”喻敏疑惑的問道。
“沒有‘齊鑫’還會有其它建築公司,我們亞安投資一家小小的建築公司,應該不難吧?”夏晚轉過身去看着她。
喻敏尷尬的笑了笑:“不難,只是習慣了用現成的資源。一個‘齊鑫’的功能,只做了資格審查的引子,想來總覺着有些不合算。”
“有些資源,可以一用再用、大用特用;有的資源,只用一次就夠了。如何用,並不取決於這個資源的大小和得來容易與否,而是取決於他的實用度。”夏晚低笑着說道:“喻敏,不要被性別束縛了你的思維----該用就用、該放就放,不要對任何資源有舍不的情緒。”
“是,我知道了。謝謝行長。”喻敏點了點頭,微眯的目光在看着夏晚時,卻更加清醒了----這個男人,於他來說,只能是上級、只能是夥伴、只能是助他成長的師長!
“行了,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不肯教你們了,偏做出這副樣子。”夏晚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發動車子慢慢往外駛去。
“行長,你和慕小姐她……”喻敏看着他輕聲問道。
“分了。”夏晚淡淡說道:“我的樣子很明顯嗎?被人甩的樣子?”
“就是話比平時多了些,其它還好。”喻敏小聲說道。
“恩。”夏晚輕應了一聲再說話。
“你……你怎麼就讓人家拿證了?”喻敏仍是忍不住問道----失戀也不是大事,總有機會再追回來;可讓人家拿了證,這就難了:
追人家的老婆,那可是有失道德的。
“誰知道她發什麼神經,一不高興就跑去把證拿了。”夏晚略顯煩燥的說道:“讓她去,吃了虧、受了屈,哭的時候,看她的誰後悔去。”
“當然還是找你啦,你捨得看她受欺負?”喻敏輕輕笑了笑:“不過行長,你準備真的就這樣放手?”
“你看我像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嗎?”夏晚輕哼一聲。
“像不像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慕小姐的個性,似乎沒用。”喻敏見他一副嘴硬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女人,都有些莫明其妙的壞毛病。”夏晚淡淡說道:“她一直都任性,由她去吧。結婚又不是不能離婚,哪兒有那麼要緊的。”
“離……”喻敏不禁說不出話來----他這思維也夠奇葩的。
不過……
對慕小姐也太放任了-----被人欺負了一下,就要把人家整得行業裡沒辦法混一去;情人間吵個架、賭個氣,轉身和別人結婚了,他也由她去。
只是夏行長,她結婚了,你可是很難追回來了的----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自覺。
只是……
一個只是欺負了她的明厲成,就被整成這樣;那個娶了她的顧止安,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
喻敏不禁側眸看着她的偶像,推測着他的行事風格----他在等什麼?等她玩夠自己回來?還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那個男人自己滾蛋?
想到這裡,喻敏輕輕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