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乾在迷迷糊糊甦醒過來,他慢慢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此時是趴在沙灘上睡着了。
周圍一片寂靜,遠方的天空剛剛透出一抹紅雲,他漸漸地想起來了,自己這是漂流到了這個島嶼上。
他忽然馬上意識到什麼,坐了起來,四下看了看,只見自己的右面也睡着一個少女。這當然就是昨天那個和他一起在河水裡生死與共的那個少女了,此時,她幾乎全身**,也是睡在那裡。她身上的肌膚光滑潔白,斜着躺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塊玉雕擺放着沙灘上一樣。
看着眼前的這位少女,田玉乾感到身體裡面一陣燥熱,心裡砰砰直跳,他下意識向四周望了望,周圍還是靜悄悄的。
他趕緊起來,到那根木頭上解下了昨天她拴在上面的包裹,說是包裹,其實原來裡面的衣服早已經被河水衝開了,僅剩下了一件拴在木頭上的那件外套,還是被昨天那個劫匪撕扯爛的。
他解開那件衣服,輕輕地蓋在少女的身上。
大概是那件衣服還沒有乾透吧,他剛一蓋上,少女的身體就蠕動了一下,隨即,眼睛上的睫毛也抖動了兩下,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她朦朦朧朧地感覺自己眼前有一片白白的影子,輕輕揉了揉眼睛,這纔看清楚,坐在自己前面的,是個少年人。她睡眼惺忪地把身子坐了起來。
看到兩個人這樣,她的臉上一下就紅了,趕緊就把頭低下轉了過去,小聲說道:
“你快些找點東西遮擋一下吧……”
說話間,她也急忙把剛纔給她披着的那件衣服擋在胸前。
田玉乾低聲說道:“包裹已經被河水衝散了,就剩下這一件衣服了。”
過了好久,這個少女才滿臉羞紅地微微轉過了臉,只是還不敢擡頭。
兩個人坐在那裡,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田玉乾好像想起了什麼,說了聲:
“我去看看這個小島有沒有人,是個什麼情況再說。”
他站起身來,一溜煙地跑進了長滿了樹木的小島密林深處。
好半天,他拖着一根長長的樹木走了出來。
姑娘只是稍微遠遠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馬上又把頭低下了。
等田玉乾把那根樹木拉過來之後,少女用雙手捂着臉,輕輕地問他:
“我這個樣子很難看吧?”
田玉乾紅着臉,這才擡起頭看了看她,安慰道:
“不難看,只是……只是……”他笑了起來,自己也感覺笑聲有些怪怪的。
“……嗯,你壞,你笑我什麼?”少女這才把頭擡了起來,瞪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問道:
“你說,……只是什麼?”
田玉乾用感激的心情說道:
“我把你把頭上的書取下來吧,我真要好好感謝你纔是……”
少女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轉過了頭。
田玉乾一邊給她小心地解着頭髮結成的疙瘩,一邊說道:
“……還好,書裡的字還沒有讓水都沖洗掉,如果不是你,我的這本書就完了,你不知道,這本書對我意味着什麼,它有多麼重要……”
少女彷彿一下想起了什麼,她猛地轉過臉,望着他,問道:
“《田氏劍法》,……這本書,你的這本書是從哪裡來的?”
田玉乾不知道她怎麼想起問這本書,遲疑了一下:
“這是家父留下的……”
“請問少爺尊姓?府上住何方?”說這話的時候,她神色一臉嚴肅。
田玉乾心裡更加奇怪,但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心裡不禁有些沉重,低聲說道:
“卑賤姓田,家裡本是江南紅苕賓人。”
少女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敢問令尊名諱是那幾個字?”少女的聲音有些急促。
“家父字*****。”
“……哎呀,我猜的就是你。……你不知道,要是論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你今天多大了……我應該叫你表哥纔對……”
少女一下就用手抓住他的肩膀,眼裡涌出了淚花。
原來,這個少女正是當年姜宇晶在江南紅苕賓小鎮上遇到的那個書生李靜平的女兒。李靜平和田松濤是表兄弟,當年,李靜平和田松濤一起,參加了江南紅苕賓的那場農民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