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自己人,讓給他。”任景煜看到成燁,知道是沈裴安的人,及時阻止了華景。
華景不解,卻看見任景煜說話間望着沈裴晗,明白這小公司和沈裴晗有牽連,也沉默下來。幾大家族一放棄,九號地拿到手就容易了,最終成燁以三千一百萬的價格成功拍到九號地。
沈裴晗和喬康南紛紛鬆了一口氣,羅若言也反應過來有貓膩,讓父親重點查這家公司。
很快幾天就過去了,華僑董成貴夫婦舉辦了個舞會,邀請名門望族各大世家參與,喬康南也收到帖子,攜女伴沈裴晗盛裝出席。沈裴晗一身銀色的晚禮服,身上如鱗片似的點綴着成千上百顆碎鑽,當真是銀光閃爍,宛若月下神女,又如剛出海的美人魚,白皙的脖子纖長細膩,淺紫色的粉鑽尤其耀目,一出場就奪去所有人的視線,豔壓羣芳。
女眷們皆是羨慕嫉妒不已,開始相互打聽沈裴晗的身份,並且紛紛舉起高酒杯向她走來,言笑晏晏,各有心思,卻都是願意與她結交相識的。
任景煜怔怔望着那個被衆人擁護中心巧笑嫣然明媚的女子,今天的她,那麼美那麼耀目,幾乎奪去所有人的心神,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微微醉了。他認識她這麼久,卻一直都沒有發現過,原來他的前妻,是這樣的美好,這樣的動人,而她,卻生生被他錯過了。目光黯然掠過她脖子上的淺紫色粉鑽,想起自己那個摔碎的鐲子,心頭苦澀不已。
“若言,若言!”舞會上,嶽爾心到處尋找羅若言的身影。
而羅若言卻是故意避開嶽爾心,雖然很想借嶽爾心進入這個上流社會的圈子,可是實在是受夠了嶽爾心每次都推她出來。而且嶽爾心的態度總是那麼盛氣凌人,叫她感覺很不舒服。
嶽爾心滿場都找不到羅若言,心頭沮喪不已,但她又不想跟小門小戶在一起,於是趴在舞池邊上的臺子,形單影子,看着好不孤單。想起以前的沈裴晗全場黏着她,現在沈裴晗翻臉無情,心頭
愈發不好受。
越來越多的人朝沈裴晗圍去,大多是想攀附討好她,藉藉喬家的勢,沈裴晗開始還能應付,後來只能給喬康南一個眼神,逃到小花園裡歇歇氣。
沈裴晗才走到花園裡,卻看到暗處見有人抽菸,忙道歉退出來。“對不起,我不知道這裡有人,打擾了,您繼續吸吧。”
還未轉身,卻被那人一把抓住,嘴對嘴就壓了下來。沈裴晗想掙扎,卻感受到那氣息是任景煜的,眼中流過濃郁的糾結,掙扎小了不少。
一吻之後,任景煜鬆開沈裴晗。“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但真的是太想你了。”
如今兩人各自有個伴侶,再有牽扯也沒多大意思,沈裴晗不欲與他糾纏,便想離開,任景煜拉住她的手,聲音低低的,帶着濃濃的悲傷。“裴晗,別走。”
恍然感覺到他話裡的低沉落寞,她挺起的心腸卻怎麼也硬不起來,踟躕着要走,卻始終邁不開步子。
“陪我坐坐吧,今晚的月亮很遠呢。”任景煜顧自說着,拉着她在花園裡的長椅坐下,仰望頭頂的圓月,目光思念而感傷。
沈裴晗望着他,沒有說話。雖然感覺到他不對勁的情緒,但她卻不想知道爲什麼。
兩人越來越沒有可能了,知道的越少,放下得越快,她不可能對不起喬康南了。
可是,她卻又那麼迷戀他的氣息,無法拒絕他的哀求,那麼就這樣靜靜坐着,陪着他。哪怕是看着天上的月亮,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頭也是安然恬靜的。
畢竟眼前這個人,是她唯一真正愛過的人啊!
愛情有多纏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總是亂成一團。
如果當初大家都沒有錯過,如果那一次婚姻他們彼此都能好好珍惜,現在的光景不會是這樣冷清,他應該還是那樣的冷峻淡然,她還是可以依偎在他的懷裡尋求庇護,而不是這樣明明靠的很近,卻彷彿人已經在千里
之外。
任景煜低低訴說着一些人往事,很是回憶,他看着她,忽然道:“裴晗,還記得以前也有一個類似今天的宴會嗎?那次我沒有請你跳舞,現在可不可以補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嘆當初不再,想重溫一下過去的柔情。”
沈裴晗自然也想起了當年讓她心裡嘔血的事,那次宴會可不是什麼好的回憶,那時她還是任太太,卻丈夫卻請別的女人跳開場舞,真是打臉得厲害。
因爲心疼,所以也記得清楚。然而那時候,任景煜眼裡心裡都是羅若言,怕都一直看不到她的憔悴難過吧?
所以當年,還真是諷刺,刺得人心頭血直滴,虧任景煜還有臉提起!
沈裴晗憤憤,可聽着不遠處傳來的音樂,再看看夜幕下任景煜漆黑如碎月星晨般期冀的眼神,心終是軟了,手搭上任景煜的手臂。“任景煜,希望你這一次不要再拋下我,我這個人很記仇的。”
任景煜帶着沈裴晗在黑暗中跳舞,兩人手搭着手,腳步隨着音樂挪移,心有靈犀,每一個節拍每一個步驟都那麼默契,彷彿這支舞步已經練過上百次一般。
捱得那麼近,近得可以感受得到彼此身上傳來的體溫,沈裴晗望着放下往日不苟言笑面具的任景煜,看着他眼底濃得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情意,回想當初的任景煜和別人女人跳舞的模樣,忍不住悄然落淚。
任景煜,你眼裡的深情都是僞裝出來的吧?猶記得那時候,你跟她跳舞也是這般陶醉癡迷,那麼今天,你又露出這樣的神情,是因爲什麼呢?爲了讓我難堪,還是今天的我讓你想起了她?
人總是犯賤的,擁有的不會去珍惜,越得不到的,越是渴望。
任景煜一直都有觀察她的神色,見她眼中泛起濃重的悲傷,知道她又想起了過去,而過去他確實也是足夠混蛋的。不由心下愈發憐惜,垂下頭,親吻着她的脣瓣,道:“裴晗,對不起,以前是我太不知輕重了,才傷害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