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裴晗不是那些不識愁苦的千金小姐。她有她的仇恨,有她的坎坷。
不知何時,船身輕輕搖晃起來,沈裴晗一整恍惚,心中後怕,本能地拽住旁邊那人的手臂。
海盜船,曾經她和哥哥一起來看過,當時哥哥上了船,她卻沒有。雖然好奇,可是也抵不過她害怕。
船先是緩緩的搖晃,然後慢慢加速,加高,最後整個旋轉180º,在中部還好,偏偏他們是在最驚險的尾部。
當海盜船開始加速,沈裴晗的心跳也開始加速。稍微凌亂的呼吸,緊繃的身體,她想狠狠地罵旁邊那個罪魁禍首,可是,她不敢出聲。
在心中怒斥幾句任景煜禽獸不懂尊重,是隻自私自大的沙羅豬後,沈裴晗覺得火氣消沉了些,——因爲她沒有心思再罵他,開始放緩呼吸,而後顫抖地閉上雙眼,咬住嘴脣,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沈裴晗,你幹嘛?”任景煜戲謔調笑。
這邪魅的動作又引得海盜船上不少女生尖叫連連,不知是因爲爲接下來的刺激感到害怕,還是因爲某隻禍水的攝人心魄。
狠狠地瞪他,然後給他一記大白眼,沈裴晗繼續閉上眼睛,咬脣不說話。
接下來只感覺臉龐覆上一隻寬厚的手掌,粗瀝的食指和拇指掰住下巴,隱隱傳來細微的刺痛。
沈裴晗睜眼扭頭,瞪他的眸子,而後在心中腹誹道,還不快放開你那爪子!
結果卻被任景煜平淡地掠過沈裴晗殺人般的目光,撇撇嘴,不屑。
終究是沈裴晗先拜下陣來,哆嗦道,“你幹……嘛……嘛?”只覺一陣風灌進口腔,舌頭被刮的生疼。
“別說話,這樣容易受傷。”任景煜用手指撫摸沈裴晗細膩光潔的下巴,唔,手感真好。如此這般,又享受地摸兩把。“裴晗,你不會怕吧?”
不知爲何,沈裴晗從任景煜的眼中,好像看出幾分嘲笑。心中一火,一股衝動勁就爬了上來,咬牙矢口否認道
,“誰說我怕了?”
也不知哪來的底氣,可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泄露了她的情緒。
“嗯,你沒有怕,怕的人是我。”
愈聽愈覺得任景煜是在欺負自己,沈裴晗惱羞成怒。潔白的天鵝頸燃上一層細密的緋紅,只覺一團火在燒,燒掉腦中的理智。就在將要爆發之際,卻聽任景煜悠悠道,“記得小時候我第一次坐海盜船,也是像你現在這樣。”
第一次聽任景煜說他的事,讓沈裴晗有些好奇。微微側頭,就聽他繼續說:“後來,坐在我旁邊的那個阿姨說了一番話。”
任景煜面容上,流露出一抹懷念的味道:“她說,當我們沒有選擇時,不管有多恐懼,都要面對它,然後克服,最後享受它。”
從沈裴晗角度看,不得不說,此刻的任景煜非常迷人。不管是他的側顏,還是他這安慰的言語。但見這人眉目清冷,沉靜俊朗。臉上帶一種漫不經心,卻不失華貴崇然。
眼眸輕眯,曜曜生輝。
曾有一八卦娛樂記者如此評價道,任景煜此人,一對眼眸,天下無雙。(另附:是本人眼中最好看的眼睛沒有之一。)
當時看到這句話的沈裴晗毫不在意的一笑置之,如今卻讓她細細想來。任景煜那雙眼是不是天下無雙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雙眼,在他平靜的時候燦若星辰,笑起來時勾魂奪魄,生氣起來夾雜的冰渣子亦是威嚴十足。
順着眼眸往下打量,沈裴晗不屑地撇嘴,心中疑惑,爲什麼沒有小道記者,八卦過任景煜那刻薄的雙脣。沈裴晗當然不知道早有人扒出,可是卻一夜之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好看嗎?”任景煜挑眉,這原本輕佻的動作被他做的霸氣十足。
沈裴晗一愣,下一瞬反應過來,“風景很好看。果然,恐懼也能變成享受,任總的說教不錯。”
沈裴晗如是評價讓任景煜勾脣,“那我們去找下一個項目玩?”
“誰怕誰是小狗。”沈裴晗不
甘示弱,朝任景煜揚起挺翹的下巴。
兩人一前一後追逐,先後玩了過山車,飛船,海盜船,蹦極等。然後各自累得氣喘吁吁,站在摩天輪下開懷大笑。
看着眼前眼角明媚,笑意絢麗的女子,任景煜心中一怔,像是一根羽毛輕撓自己,隱隱約約生出一種邪念來,若是能抱一抱她該有多好。
心動不如行動。正當任景煜的手掌,握住沈裴晗柔軟的小手,準備下一個動作時,沈裴晗卻猛地甩開他的手,瞬間冷起一張俏臉來。
手上一熱的時刻,沈裴晗只覺心頭一陣發慌,卻看見自己被任景煜握住的手。沈裴晗在心底狠狠地問自己,你忘了他是一個披着羊皮的衣冠禽獸麼?你忘了他是如何對待你的朋友的麼?想到這,沈裴晗就僵硬冰冷地甩開任景煜的手掌。
沈裴晗暗自埋怨自己的不識大局,不知輕重,冷然道:“任總,雖然今天我們玩得很開心,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之間有了什麼。我們畢竟也是前夫和前妻,爲了給彼此留下一個美好的前任印象,我希望任總不要再管我的事,也不要再話費心思對付我的朋友!”
說完,沈裴晗根本沒給任景煜開口的機會,瀟灑地轉身離去。
任景煜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後罵了一句。
“Shit!”任景煜用力地踹手扶杆一腳,冰冷的脣緊珉到一個近乎殘忍的弧度,“什麼朋友?哪個朋友?究竟是誰,在她面前說了什麼?”
夜晚的燈火彷彿都灑進了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映射出一種細碎璀璨的光。他嘴角緊珉,望着沈裴晗離去的方向。突然,他勾起脣角,似笑非笑中卻帶有一種勢在必得。
沈裴晗,我任景煜看中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轉身離去的沈裴晗,內心也是極度複雜,一瞬間酸甜苦辣鹹,箇中說不出是幾般的滋味。
怎麼就掉進去了呢?不是說好了不理他的麼?不是要劃清界限麼?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