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幾個小時,就是半個小時他都等不起。夜長夢多,延長多一分鐘,他就多一分危險。沉吟片刻,道:“那你去準備一輛車,並且讓警察給我和沈裴晗放行,等我到了安全地帶自然會放了她,但是你若是不肯,那我就只能拉着沈裴晗陪葬了。”
沈裴晗大急,搖頭說道:“哥哥,你別聽他瞎說,像他這種人怎麼可能守信用,你要是放他走,他肯定不會放了我的……”沒有後顧之憂,加上兩方人已經結怨,如果宋千盛能夠脫身,鐵定會撕票,那樣他們之前所做的種種努力,就都白費了。
“閉嘴!”宋千盛的匕首往沈裴晗脖子上的嫩肉更遞進去兩分,看着殷紅的血液再次溢出來,舔了舔脣,表情是邪肆的冷笑,“臭婊子,你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立馬讓你跟你死去的老爸作伴?”
沈裴晗是當事人,自是清清楚楚感受到鋒利刀刃割進皮肉的痛楚,擡眼對上宋千盛如幽靈如毒蛇似的目光,不覺遍體生寒,乖乖閉上嘴巴。
既然還想活,就不能繼續激怒宋千盛。少說兩句話就好了,反正哥哥不傻,一些緣由總能自己領悟到的——她只是怕關心則亂,沈裴安因爲關心她,平時轉得飛快的腦子瞬間就不靈光了,然後做出什麼傻事!
沈裴安何嘗不明白沈裴晗那些還沒說完的話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爲,卻必須得邁出行動。親妹妹在人家手裡,投鼠忌器,他也只能任由對方擺佈了,儘管他十分憎恨這種被人要挾脅迫的感覺。“宋千盛,你想要什麼,我儘量滿足你就是,別傷害我妹妹!”
“不傷害她也行,”宋千盛咯咯笑,那聲音聽在空曠的夜色中,十分滲人,“前提是你得配合我!”他已經沒有退路,魚死網破挺多就是有人陪葬就是,他纔不怕。
眼看沈裴晗脖子上的匕首又往肉裡遞了兩分,沈裴安心
中更急,道:“你別激動,我順着你的話做事就是,我這就去跟隊長說話。”爲了表示誠意,他轉身就去跟武警的隊長交涉。
宋千盛望着他和武警隊長說話,隔得太遠他也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就算早有死的覺悟,這時候身體也因爲緊張繃得厲害,呼吸也愈發急促起來。好在沈裴安跟武警隊長的交涉很成功,那武警隊長手一招:“大家後推,讓出一條路。”
宋千盛眼中浮現邪佞之光,哈哈笑道:“這纔對,識時務者爲俊傑,逼得太甚我可要發狂的!”一邊推着沈裴晗往前方警察讓開的路走去,表情雖然狂妄狠戾,實則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目光環過周邊的人,挨着他的沈裴晗甚至能夠感受到他渾身緊繃至極的肌肉。因此她的呼吸也是一頓,心裡慌得不行。
如果放宋千盛走,後果將是無窮無盡的遺恨,衆人都知曉這個道理,卻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看到這一幕。有個剛出任的小警察就悄悄拿起槍,對準宋千盛的胸口,他自以爲自己動作沒有引起衆人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自己一番動作早就入了心神戒備的宋千盛眼中。宋千盛本來就緊張不已,此時再看到那警察的動作,當場被激怒,手中忽地點起打火機,厲聲道:“你們這幫不守信用的小人,既然你們不肯放我走,那咱們就同歸於盡一起去地獄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宋千盛的打火機才方點起,背後卻忽然遭到大力襲擊,強大的慣性讓他踉踉蹌蹌往前奔了兩步,同時間左手虎口一痛,原本橫在沈裴晗脖子上的匕首已經被打落地上,而沈裴晗更是被帶出了他的懷抱,他眼中頓時兇光大盛,回頭就一腳朝襲擊者踹去。
“快走!”喬康南把沈裴晗帶出宋千盛的襲擊範圍,將她往邊上一推,就跟宋千盛扭打在一起。
沈裴晗呆怔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幾日不見,
喬康南的眉眼差不多都從她腦海中淡忘了,她以爲自己對他並不關心,哪裡知道有一種感情埋在骨子裡,平時不記得,再次見面時候卻如同泉水噴涌而出。
她其實很想念他,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味道。然而他們再次見面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喬康南救了她,卻把自己置身更危險的境地,宋千盛簡直就是一個人體炸彈,誰跟他捱得近都危險。
“裴晗,快走!”任景煜不知打哪裡鑽出來,拉住她的手就往外圍拖去。“你身體虛弱,幫不上什麼忙,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別拖累他了!”
任景煜也是懊惱,他原本就是去探個路,哪裡知道回來一切事情就變了個樣。遇到警察前來搭救他很高興,可他一點也不高興警察來的同時把危險人物宋千盛也帶過來——他好容易才把沈裴晗帶出虎口,誰知道一轉身人又被宋千盛給挾持了,想想心頭就鬱悶得嘔血。他雖然沒跟宋千盛有過正面衝突,卻也知道此人極爲危險,方纔看他一直用匕首和炸彈挾持沈裴晗,他不能相救,只能靜待時機。
喬康南的出現正好給了他一個意外的驚喜,有喬康南牽制宋千盛,沈裴晗就安全了,可他沒想到,脫離虎口的沈裴晗只是怔愣愣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喬康南和宋千盛,竟然沒有馬上逃到安全處……他心裡自是吃味的,但也由不得她任性,於是就忍不住冒出來將她拖走。
“可是康南還在那裡,我不能這樣拋下他……”沈裴晗心裡無比複雜,她不是真正的白眼狼,喬康南一直對她很好,幫了她許多忙,她已經欠他太多了,如今更是爲了搭救自己而陷入危險中,她怎麼能夠拋下他獨自逃跑呢?本來落在宋千盛手裡的人是她纔對,身處危機的也是她纔對!
她欠喬康南的東西太多了,只怕這輩子都還不完。如果他真的出事有個好歹,她的良心怎麼能過得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