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一輛紅色的跑車在公路上急速行駛,利落的躲過各種障礙物。
“真是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沈裴唅鬱悶的皺緊了眉,風吹的頭髮飛舞,目光透過後視鏡看向車後那輛緊緊跟着的黑色轎車,撇撇嘴:“這兩年我學的可不僅僅是金融。”
一回國就碰上了追尾,看來羅家的人還真是不把沈裴晗弄死決不罷休!
不過也說明沈裴晗回來的正是時候,否則羅家也不會如此急切。
前方一道岔路口,沈裴晗冷靜的控制方向盤,直接行使進市中心。
鈴聲響起,沈裴晗帶上藍牙耳機,那道溫和含笑的聲音傳來。
“裴晗,羅家的人好像盯上你了。”
沈裴晗眯了眯眼睛,從一旁摸出個太陽鏡帶上,勾起紅脣:“剛剛甩掉他們,這點技術還敢追我的車?回去多練練吧。”
“需要我去接你麼?”
“不用,晚上見。”
沈裴晗掛了通話,目光落在貼在方向盤上的一張照片,沈裴晗在行李箱裡找了很久,才從結婚照上面截了一塊下來,只是如今回了國,人多眼雜,這張照片只怕也不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貼在這兒,被別人看見不知又該怎麼說。
“景煜……”沈裴晗輕喃着,太陽鏡下的眼睛微微溼潤,紅脣緊抿,微微顫抖,修剪圓潤的指甲拂過照片,一絲心痛劃過,光滑的照片上立馬多出一道劃痕。
沈裴晗瞪大眼睛,心臟忽然重重一跳,手覆蓋住那道劃痕,擡頭不想再看,然而道路前方,距離不到二十米處停着一輛黑色的路虎,眼看着就要撞上去!
旁人只看見一輛紅色的跑車急速剎車,在地上留下一道深青色的痕跡,刺耳的剎車聲讓人捂住耳朵,然而還是無法避免的撞了上去,撞癟了路虎的後備箱。
沈裴晗趴在方向盤上,半晌,捂着額頭擡起頭來,也幸好及時剎車,只破了皮,視線落在前面那輛路虎上,心道糟糕了,剛回國就出車禍,早知道今天出門看一下日曆好了!
立馬推開車門下車,沈裴晗拍打着路虎的車窗,大喊:“有人嗎?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迴應沈裴晗的只有行人慌忙要撥打120的聲音,沈裴晗又拍了拍
車窗,耳朵貼上去細細聽着。
車門忽然開了,一個男人齜牙咧嘴的露出面,身前是安全氣囊,他正想破口大罵,等視線清晰了,表情忽然一楞:“夫人?”
沈裴晗也愣住了:“秦逸?”
那麼巧?秦逸在駕駛座位……那麼這輛車的主人是……
沈裴晗的臉色剎那變得很難看。
秦逸的視線看向沈裴晗的身後,表情訝異:“任總,您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任……總……
血液倒流的聲音悚然竄上腦海,沈裴晗心肝一顫,僵硬的扭頭看過去,兩年的時光彷彿在此刻只化爲了一段短短的十米距離。
喧鬧的人羣,唯獨他那裡安靜的如同另一個時空,一身黑色西裝,氣質凌厲的男人,如鷹隼般的利眸緊緊鎖定那個怔楞的女人,陰冷的氣息如野獸般順着人腳脖子襲擊到腦海,薄脣如刀削,面容深邃,修長的身姿讓所有人都成了他的陪襯。
沈裴晗只覺得喉嚨乾澀,慌不迭的連再看一眼也不敢,邁開步子就要跑。
秦逸速度快的拉住沈裴晗的胳膊,道:“夫人您跑什麼啊?”
“放開!”沈裴晗扯着秦逸的手要把他撥開,氣急了,怒道:“什麼夫人啊!你是活在遠古時期麼,沒看八卦報紙?”
都幾年前的前塵往事了,乍然被秦逸一提出來,沈裴晗咬着脣,難以言喻的酸澀感讓人心臟微縮。
一道淡淡的雪茄味侵入鼻間,攥住了沈裴晗的呼吸,強烈的男性氣息出現在沈裴晗身後,溫熱的觸覺讓敏感的脖子泛起了紅暈,任景煜滿意的看着那一層紅暈,故意彎下腰靠近了沈裴晗,低聲喃喃:“裴唅,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任景煜此人,道貌岸然衣冠禽獸,耍起流氓來,道上的混混也不敢跟他比無恥。這是某個八卦雜誌上的原話。
曾經沈裴晗看了這報道還嗤之以鼻,畢竟當時的任景煜待她尊重而有禮,事事縱容她,雖然不夠親密,但對商業聯姻來說,也足夠完美了。
而此時,被那句話調戲的沈裴晗腦海中陡然想起這句話,登時白了一張臉。
看來她還不如某個小報記者對任景煜瞭解的多!
一把推開貼在身後的任景煜
,沈裴晗全身在顫抖,一句話沒說,扭頭繼續跑!這一回秦逸沒攔得住她。
任景煜不慌不忙,平靜的黑眸飛快的閃過一絲光亮,只嘆口氣:“世風日下,肇事者光明正大的逃逸,這世道啊……”
話音剛落,圍觀羣衆立馬燃起正義之心,自發的阻攔。
沈裴晗立馬被熱心的羣衆簇擁住,開始進行教育。
被一羣人圍着,沈裴晗連移開腳步都難。
“小姑娘,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做這種缺德的事呢!”
“小姑娘啊,做錯事不能跑啊!”
“小姑娘……”
沈裴晗臉色難看,被一羣人教育還不能還嘴,有苦難言,只能氣結的瞪着站在圈外看好戲的任景煜。
任景煜!你混蛋!
市立醫院。
醫生爲沈裴晗處理好傷口,便離開了病房,沈裴晗乘此機會跟在醫生後面,剛剛走到門口,立馬撞上一堵肉牆,沈裴晗揉揉鼻子,熟悉的味道讓她偏過頭,神色冷淡。
她不是黏黏糊糊優柔寡斷的人,既然已經決定離開,哪怕兩年再見面,沈裴晗也不願意和他牽扯到一絲一毫。
哪怕指甲嵌進手心,情感在喧囂,兩年的時間讓她的思念如同瘋草蔓長,但時間也讓她學會內斂和隱藏,沈裴晗面色平靜,甚至能勾起一抹淡笑:“任先生,醫藥費我會還給你。”
任景煜那張俊臉劃過一絲薄怒,灼熱的大掌托起沈裴晗的臉,似笑非笑:“難道我是洪水猛獸?裴唅,兩年不見,我該說你膽大還是膽小呢。”
沈裴晗嘴脣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低垂着眼瞼,纖長的睫毛微顫,配合額角上的傷,看起來有點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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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景煜面色微變,沉默的鬆開手,秦逸從不遠處走過來,在任景煜耳邊說了什麼,他冷冷的回視過去,半晌,語調冰冷的吩咐道:“看着她。”
誒?
沈裴晗訝異的瞪大眼睛,然而任景煜卻再也沒有看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沈裴晗的視線很快就被四名黑墨鏡黑西裝的保鏢給佔據。
“……強制關押是犯法的!”沈裴晗試圖講道理,然而那幾名保鏢面無表情,一身腱子肉,估計一掌能把沈裴晗拍個半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