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的學校雖然也在這個城市,但平時學業繁忙,極少回家,現在一回到,極度興奮,完全顧不上齊真真,也跟着印辰上了二樓。
“你是要拿回房間整理呢?還是在外面整理好再拿進去?”印辰望着妹子,皺眉看着她的兩隻大箱子。
田星也看着箱子皺了會眉毛,指着何順子提上來那隻說:“這個拿進房裡,裡面全是衣服,麻煩何先生了,幫我提進去吧。”
印辰歪着頭看她:“這一箱呢?是什麼寶貝?”
田星笑嘻嘻地,伸了伸舌尖,“這個,這個嘛……是一箱地攤上買來的書。”
印辰拍了拍額,“怪不得這麼重,哎喲,你這丫頭……”
何順子看了看田星,提起箱子,“是哪一間?”
田星趕緊跑到自己房間門口,將門打開,彎身打着手勢:“請進,是這裡。”
齊真真剛好上到二樓,看田星居然把何順子請進了房間,驚愕地望着印辰,“那個……她不是不許別人進她房間嗎?”
印辰聳了聳肩,“何順子幫她把箱子搬進去,太重了。”
齊真真不信,提了提印辰手邊的行李,果然很重,笑道:“哎呀,這孩子,在裡面裝了什麼金貴的寶貝?”
印辰搖頭,“她說是舊書。”
田星的屋裡,何順子順着她的指示,將行李拿到房間的衣櫃旁邊放下,這才略打量了一下房間的佈局。
房間很寬,還有一間附設的小書房,牀單被子全是粉藍底色,窗簾是天藍底色。
“過來洗洗手吧,”田星打開浴室門,站在門口,“我看你也提得挺累了呢。”
何順子遲疑了一下,“我還是出去洗吧,女孩子的房間,不好呆太久。”
說得真直白。田星暗笑,這麼一個看起來很粗放的男人,居然還細心地想到這些。
她也不勉強他,點頭道:“好吧,平時我都不讓人進我房間的,你也算是破例了啦。”
何順子站得筆挺,“是,我幫你送行李進來而已。”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
一出門,便看到齊真真正盯着這邊,看到他,齊真真臉上閃過驚奇,看了看手機,笑道:“順子,你進田星的房間,有什麼感覺?”
何順子愣了愣,“我不明白齊小姐的意思。”其實,他也不想明白。
“呃,”齊真真愣了愣,解釋道:“田星平時連我都不讓進去的呢。”
何順子暗暗心驚,齊真真對這樣的小事都看得如此認真,他不禁心頭警惕。
“我送行李進去而已,”他淡淡地解釋,又對印辰說道:“先生,我先走了吧?”
印辰點頭,跟在何順子後面走下樓梯,“我送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何順子步伐利落,目不斜視,“不用了,謝謝先生。”
齊真真望着他們的身影走出大門,無言地笑了笑,轉身慢慢走到田星的房間門口。
田星耳朵裡塞着耳機,正在整理衣服,箱子打開着,她一件一件地拿了出來,用衣架掛上,再收到衣櫃裡。
從門口看進去,她的房間盡收眼底。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爲什麼會不讓人進去呢?
雖然好奇,但齊真真也不敢冒然進去,只站在門口望了一會兒,自覺無趣,又轉身走開。
正好看到印辰又走了
上來,他已經換了拖鞋,見她仍沒有離去的打算,問道:“還不回去嗎?很晚了哦。”
齊真真笑道:“我看田星房間也沒什麼特別之處,爲什麼不讓人進呢?”
印辰攤了攤手,“可能跟我一樣,有怪僻吧。”
齊真真苦笑,“跟你談戀愛真是很累誒,房間不讓進,來你家晚一點還要被你趕,連送一送我都不可能,看起,好象是你很不歡迎我哦。”
印辰也苦笑,“果然是這樣哦,那要怎麼辦呢?”
齊真真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唉,我等了你一晚上,再坐一會兒就走,我們說說話啊。”
印辰坐到她側面的沙發裡,爬了爬短髮,“你今天替我接受訪問了,是導演安排的嗎?”
齊真真見他臉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樂,“只是碰巧而已,我見你太忙,所以……”
印辰點頭,“嗯,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如果你要接受訪問,請你說自己的意思就好,不必爲我代言。”
他雖然語氣平淡,話裡不悅的意思很明顯,齊真真驚愕地看着他,“以前不都是這樣子嗎?爲什麼現在不可以?以前我替你接了多少個訪問,你不是很樂意我替你解決麻煩嗎?”
“以前和現在不同,我的想法也有所改變,”印辰堅定地說,“所以,今後有這樣的事,你不需要爲我出頭,這會讓我很沒面子,好象我一直要靠你給我擺平麻煩似的。”
齊真真淡淡地笑,心裡卻想着,以前不都是我替你擺平麻煩的嗎。
但她嘴上卻說得很謙恭,“好,以後我注意。”
印辰眸光一閃,看到田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齊真真身後。
“田星,你這麼晚還不睡覺,還出來幹什麼。”印辰責備道。
田星伸了伸舌尖,“我還沒給爸媽請安呢,我得下樓一下。”
齊真真看着田星跑下樓去,又想到印辰剛剛說的話,頓覺索然無趣,站起身來,笑道:“沒有人送我,我只好自己早點回去了,真想早一點結婚,就不用這樣跑來跑去的了。”
印辰起身相送,沉默地陪着她走到大門外。
齊真真準備走下階梯時,又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着未婚夫,抱了抱他。
印辰正呆愣之間,防不及防被她吻在脣上,心裡大大一驚。
齊真真舌尖探出,印辰突覺一陣反感,將她一把推開。
“阿辰!”齊真真抗議道:“你……爲什麼?”
印辰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現在沒心情。”
“沒心情?”齊真真美目圓睜,“我真的覺得很委屈誒,這幾年來,你自己算算,你吻過我幾次?或者說,我們吻過幾次?”
印辰一愣,當真想了想,真的是屈指可數的次數。
“不好意思,”他退了兩步,輕輕靠着門柱,“以後吧,我們還有很多機會。”
齊真真咬着辰,盯着他看了幾秒,憂傷地說:“可是,我不想以後,我想現在。”
印辰搖頭,“現在不行,我還沒有準備好。”
“沒準備好?”齊真真驚奇地輕喊,“你是男人嗎?這個還要準備嗎?要準備什麼?比你拍吻戲更難嗎?”
一連串的問題,印辰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閉口不語,也不看她。
“我真的很傷心,阿辰,”齊
真真轉身,“我不但從來沒有得到你送過我回家,哪怕一次,連主動投懷送抱你都會把我推開……”
她似乎越說越傷感,邁步便走。
印辰怔怔地想着她的話,心頭升起些許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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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雨水順着落地窗的玻璃流下,形成變幻的幕牆。
靳小溪坐在牀沿,看着小飛安靜的睡顏。那酷似某個人的眉眼和嘴脣下巴,令她無由來地感傷。
如果可以,她寧願一切都沒有發生,沒有四年前的邂逅,也就什麼都不會有。
這樣的夜晚,她實在睡不着,又怕雷聲驚嚇到孩子,只得斜倚在牀頭,百無聊賴翻着手機。
當她又翻看到印辰今天發來那張粘着八字鬍鬚的照片時,輕輕笑了,“居然會考我認不認得出來,你什麼時候能表現成熟一點?”
他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呢?
今天他的未婚妻出鏡的那個訪問,暗示着他們很快就會結婚生孩子,但他爲什麼還不肯把這邊的婚姻結束掉呢?
難道,真是隻是想找回記憶嗎?
那麼,如果她真的向他說出四年前的事,他會不會就此放手,瀟灑轉身?
她猜想,他不會。
她的手不自覺又撫上腕上那隻銀鐲,她記得,他將鐲子戴在她手上時的凝重表情。
他說,鐲子的意義很特別,請她務必好好保管。
當她問是什麼意義時,他卻沒有說。
或許是天意嗎?不讓她更深層地進入他家的生活。
是天意,將他與她的緣份斬斷。
“只是,”望着兒子酷似他的小臉,她輕聲自語,“天意也讓我留下了他,小飛。”
小飛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喚,突然睜開眼睛,眼珠咕錄地轉着。
“小飛,”靳小溪捉住兒子的小手,“小溪在這兒。”
小飛天真地笑了,“小溪,睡覺了。”
靳小溪輕撫孩子柔潤的臉頰,“好的,小溪陪小飛一起睡。”
她躺下身子,將兒子擁在懷裡,親了親他額頭臉頰,心頭掠過滿足的嘆息。
無論怎樣,她至少收穫了小飛。
而他,似乎只收獲了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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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虛掩。
印辰洗好了澡,穿着雪白的浴袍,一邊擦着頭髮,一邊在房間裡踱步。
田星蹬蹬地走上樓來,一把推開哥哥的房門,笑道:“哥,你在等我嗎?”
印辰轉身看了看她,“我準備睡了,等你做什麼?”
“哼,不等我的話,幹什麼要開着門?”田星一屁股坐到他的沙發裡,舒服地伸展手腳,“呀,還是你的沙發舒服,早知道我也要布藝的。”
“那你換過去吧,”印辰揮了揮手,將毛巾放好,“明天你自己搬。”
田星窩心地,搖搖頭,“你總是讓着我,我覺得挺沒趣的,別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是爭來爭去的。”
印辰哼了一聲,“真是,你想要那樣的哥哥嗎?”
“NO!”田星搖頭,“十個都不換。”
“十個?”印辰嘲笑,坐到妹妹旁邊,“十個哥哥的話,你早被趕到大街上去要飯了。”
田星嘻嘻一笑,湊到印辰肩頭,“哥,現在就我們倆,你可以說說你那個神秘的紅顏知己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