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遊吧。”她臉上重新綻放笑容,手指着遠處的燈塔,“我們比賽如何?游到那邊的燈塔架下面。”
印辰看了看,點頭,“好,到那邊至少有五百米遠,你行嗎?”
靳小溪輕輕一推他身子,自己一個縱身,象條滑溜的魚一般向目標游去。
印辰大聲笑:“我讓你一百米。”
靳小溪的聲音傳來:“少吹牛。”
印辰看她遊得遠了,自己也一個縱身,長手長腳划着水,追了過去。
靳小溪本在海邊長大,小時候就象現在的小飛一樣,整天泡在海水裡,早就練就一身輕靈優美的泳姿。
印辰追上她時,她已經接近燈塔,他看她遊得漂亮,便一直落後她半個身位的距離,跟着她。
“我追上來咯,”他宣佈道,“剛纔忘記說賭注了。”
靳小溪悠然的划着水,“那就說說看啊,還有五十米喲。”
印辰想了想道:“那就賭一個,擦背如何?”
“啊?”她瞪大眼睛看他,“擦背,那是什麼賭注?”
“誰輸了,就幫對方擦背咯。”印辰笑着,露着兩排白牙齒,“等會洗澡的時候。”
“嘎!”靳小溪一愣,想着到底是要輸還是贏好。
“你要想好哦,”他道,眼裡一抹捉狹,“要輸還是要贏,由你選擇。”
聽到他這樣一提,她頓時覺得,不管是輸是贏,都是陷阱。
“我纔不上當咧,”她笑道,身子一轉,向岸邊游去,“不管輸贏,我都是吃虧的那個。”
印辰也轉身追上她,“向岸邊遊,先到的也算贏哦。”
“那我讓你贏好了,”靳小溪放慢速度,在水中站住,笑嘻嘻看着他。
印辰也將腿一沉,站在水中,這裡離岸邊近了,水只到靳小溪腰間,印辰高些,水只淹到他臀部。
“爲什麼停下來,你贏了讓我侍候你不好嗎?”他抹着臂上的水,匯成小溪滴入海中,看她一身綠底黃色花朵的泳衣,襯着粉嫩清透的肌膚,如出水芙蓉一般,嬌俏可人,不禁伸過手去。
靳小溪低頭一看自己,泳衣溼溼地貼在身上,凹凸鉅細一覽無餘,不禁覺得尷尬,推開他,身子一扭,又一頭扎進水中。
印辰笑望着她,象一尾魚,自由自在地變換着泳姿,繞着他遊了一會,突然又轉了回來,在離他半米遠的地方停住。
但她只坐在水中,將脖子以下掩在水中,仰頭望着他。
印辰伸手,想將她拉起來,她卻搖頭。
“起來說話。”他說。
靳小溪噗地一笑,“好象臺詞哦,你在演升堂麼?”
印辰失笑,輕輕彎身,寵溺地點了點她鼻尖。
靳小溪目光慢慢沉在他的腰腹之上,呆呆凝望着。
印辰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一長長長的疤痕,被海水一泡,顏色變成粉紅,十分醒目。
她的手輕輕撫上去,輕聲問道:“疼嗎?”
“你是問當時嗎?還是現在?”他聲音突然黯淡。
“當時……一定很疼,”她聲音清幽幽地,“我是問現在。”
印辰捉住她沿着疤痕遊走的手,“如果,你那時候來看我,
說不定我就不會忘記你了。”
他的聲音裡含着一絲幽怨,靳小溪知道,那是他心頭解不開的結。
而她,也不打算替他解開這個結。
她只好沉默,也只有沉默。
然後,抓住他的手,拉他也坐到水中,“來,我幫你擦背。”
“回去洗澡的時候再擦。”他捉住她的手,堅持道。
靳小溪搖頭,“回去不擦,只能在這裡擦。”
她牽着那隻手,也有一條長長的疤痕,貫穿整個手掌。
“你是在憐惜我嗎?”印辰望着她低垂的眼眸,“其實沒有必要,你現在只要對我好一點,我就不會覺得有多疼了。”
靳小溪心頭震撼,想到上次從電話裡聽到的,關於他傷痛發作的事,心頭悸痛。
“你看,我和你相隔這麼遠,我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到你。”她輕聲地說,“我們還是……”
印辰手一伸,手掌輕輕將她腦袋壓向自己,防不及防,用脣堵住她即將出口的下半句話。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 ,他不要聽她接下去的話。
靳小溪感覺這個吻,不似之前的溫柔,而充滿了一種抑鬱煩燥。
而她,似乎已經習慣他,接納他,他的氣息,他面對她時總是似笑非笑的臉,都時刻在腦海裡漂浮。
印辰有些失控,她只穿着泳衣的身體,柔軟的手感,令他有一種想要繼續探索的衝動。他一手扶着她腦代,另一隻手原本輕撫在她腰間,現在不由自主地慢慢移動。
靳小溪被他的氣息滿滿地包圍住,感覺有些眩暈,身體也軟綿綿地沒有力氣,完全依靠他的支撐着纔沒有倒下去。
他的手移到她腹間,揉了揉她平坦的小腹,又慢慢往上,從她胸前的深溝穿上去,大掌一翻,輕輕覆在她胸前起伏的山丘上。
“呀……”靳小溪一驚,想要推開他,無奈象是中了化骨綿掌一般,力道微弱,“不要。”她只來得及說了這麼兩個字。
印辰手掌似不安於就那樣停留,輕輕揉了一下,他自己也瞬間氣喘不勻,心跳失速。
靳小溪知道繼續下去將會發生什麼,那是她極不願意的。她努力讓理智回籠,用盡力氣推開他的手。
“不可以的。”她捧着他的臉,“你清醒一點,現在,我們不可以。”
印辰閉着眼睛,悶聲問道:“爲什麼不可以?”
“我們終將……不能在一起。”她咬着牙,堅定地說。
印辰眉頭緊緊鎖起,也堅定地說,“我說過,我不會離婚。”
靳小溪轉開臉,似乎這樣才能將話說得絕決,“你想腳踏兩條船嗎?可惜,我不願意做你暗中的女人。”
印辰無話可說,因爲現實是,他有一個未婚妻,而且即將舉行婚禮,那個女人,四年來與他同進同出,爲他化解各種緋聞事件,而且對他一心一意。
“你要對她負責任。”靳小溪又強調道,“你們是公認的,而我什麼都不是,連跟你走在一起逛街都不可能。”
印辰:“……”
“你明智一點,我們只有徹底分開,你才能順利完成你的事業。”她簡直是苦口婆心。
印辰聽着她,心頭的一股酸楚越來越濃。
“如果,爲了這份事業,我連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的話,我不如放棄!”他突然說話,篤定地,堅定地,“給我一點時間,你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
“沒有辦法的,”她看着他,“我們之間,太多不能般配的困素,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印辰凝視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我一定要想起你!”
靳小溪寂寞地笑笑,“想起我,又有什麼用呢……”
“還有一些其他事,我也要想起來。”他突然起身,將她也拉了起來,“回去吧,天黑了。”
靳小溪看向暗夜的天空,滿空星辰。
回到酒店客房,印辰也沒有再要求靳小溪擦背,靳小溪當然也不會主動要求幫他,她知道,現在必須儘量減少肢體接觸。
洗好了澡,他上網查看郵件。果真有一封徐夢影發來的,附件標着“劇本”兩個字。
果真連他休假也不放過,還要發功課來給他。
這是部分修改後的劇本內容,看了一遍之後,他發現,從戲的前部增加進來一個看似龍套的角色,到中部,這個角色的戲開始增多。
想必後面部分,就是這個角色反客爲主,取代女主角了吧。
他無奈地,看着劇本。
浴室門響,他回頭一看,靳小溪穿着酒店提供的雪白的眼袍,正擦着滿頭溼發,正從浴室門口走過來。
“快吹乾哦。”他叮囑道:“一會我要檢查的。”
靳小溪白了他一眼,轉身又進了浴室,打開吹風機,嗡嗡的聲音,頓時掩蓋了一切聲響。
他以前也是這麼管她的!而她每次都會照做!
將長髮吹了半乾,靳小溪放回吹風機,稍稍梳理了一個長髮,又走出浴室。
他正專注地看着計算機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她不想打擾他,輕悄悄地繞過牀尾,出到陽臺。
從這裡可以看到海灘,居然還有人在游泳,人聲隱隱地被海風吹過來。
想到不能兩全的感情,她心頭滿是惆悵。
他的堅持,終究只能給他帶來麻煩。到底應該怎樣,才能說服他離婚呢?
難道,真的要答應高洋?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張開雙臂,迎着風,微仰着頭,深深地呼吸,想在吐納間帶走心頭的鬱悶。
然後,兩條堅定有力的手臂摟住了她,一雙男人溫熱的手掌蓋在她腹間,一個厚實的胸膛貼在她背上。
她安靜地,收回雙手,輕輕蓋在腹間那兩隻手背上,微側着頸項,任他的氣息輕拂。
“夜色真美。”好聽的男中音,以她熟悉的頻率緩緩說道:“夜色中的你,更美。”
她聽出了他的沙啞,隱隱含着渴望和裕望。
她必須阻止他的渴望繼續蔓延。
“嗯。黑古龍冬的,能看到什麼美不美的。”她淡淡地嘲笑他,“你的信看完了?”
印辰摟緊她,帶着她,以同樣的頻率輕輕搖晃着身體,“那不是信,是我的功課。”
“嗯。我以爲是家書噢,”她開着玩笑,“未婚妻應該有信來吧。”
“已婚妻都不會寫信給我,未婚妻怎麼會寫呢。”他也淡淡地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