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面色蒼白,哆哆嗦嗦擦乾紅酒漬,“你潑了我一次,咱們扯平了。”
“誰跟你扯平了?”唐寶兒垂眉冷笑,“說的又不是我,該去道歉的對象也不是我,我潑你純粹是看你這張臉擺在我面前不舒服!”
噗——
周圍看戲的人愣是被唐寶兒這話逗笑了。
沒見過潑了人一連酒漬後還理直氣壯說是因爲看人不舒服!
“你!”
女人氣地想潑回去,被身邊的同伴手疾眼快擋住了,“冷靜點,她手裡還有咱們方纔說的話,你不怕你大哥被明二少打壓就繼續鬧。”
聞言,女人強行忍住那股怒火。
“把錄音刪了。”
唐寶兒瞅了瞅暗掉的屏幕,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她擺弄了兩下屏幕,正當三名女人以爲她乖乖把錄音刪掉的時候聽到她唱腔柔婉的語調傳入耳膜,“我偏不。”
“……”三人差點氣到嘔血。
這人怎麼油鹽不進?!
倒是旁邊看戲的人再次被唐寶兒的模樣給逗笑了。
今天能被邀請過來的人不是和明家有幾分私交情就是和明家有生意人的來往,而不論是哪一點我不是他們三人能夠惹得起的。
像明家這麼大的排面她們遠遠不夠格參加,畢竟人家隨便一個單子都抵得上她們的家的全部積蓄了。
“怎麼回事?”醇厚濃郁的男音隔空傳來,諸人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明震文摟着司瓊走到幾人跟前,他狹長的眸子不經意從唐寶兒手機掠過,淡聲道:“今天誰不知道是我的廠子,你們這麼不給面子?”
聞言,三個女人霎時變得急促。
“你說,怎麼回事。”明震文下巴點向被潑了紅酒的女人。
女人哪敢多說半個字啊,她又不是明家的客人,也不是明家生意場上合作的商業夥伴,左右不過就是跟着男伴一同來混個臉熟的,她要是說了別說男伴不會爲了她和明震文翻臉,就算會翻臉也贏不了人家。
思緒渾濁不堪,女人神色緊張看向身邊另外兩人。
“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和她吵的。”
“也不是我!”
一旦出了事她們都選擇各自保住自己再說,女人不寒而慄,哆哆嗦嗦說道:“方纔我們在這裡談論司瓊小姐被這位小姐聽到了,她錄了音,我,我們讓她刪掉她不肯刪。”
明震文將目光投向唐寶兒。
唐寶兒聳聳肩,也沒矯情,按下播音鍵重播了剛剛她們三人討論的話。
那一聲聲飽含鄙夷的語氣像是要從明震文心口上挖出一個洞來,他頓時後悔讓唐寶兒把錄音播放出來,身邊人安靜地縮在他胸膛,肩頭顫動。
他攏緊她的腰,柔聲低語說道:“別怕,那些事都是過去的。”
司瓊依舊縮在他懷裡不吱聲。
明震文再次擡頭時臉上那種柔情早就消失不見,他聲調冰冷如窖,看也不看那三人一眼,直接吩咐助理:“把這三人丟出去,讓她們在外面站一宿,熬得到明天早上還能從這兒爬回去那些事就一筆勾銷!”
“不,不要!”
助理面無表情把人架出去,那撕心裂肺的呼救聲一直索繞在耳邊。
有了這場烏龍事件後接下來就規矩多了,不僅沒人敢提一句關於司瓊的話,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各自安分品酒聊天。
明震文衝唐寶兒微微頷首。
唐寶兒回報一笑,各自離開。
“我靠,嚇到我了。”蕭雅剛從那邊的小洋樓擠出來,對這邊剛發生的事情有所耳聞,這會湊到唐寶兒身邊小聲嘀咕,“他那人也太變態了,至於這麼狠嗎?”
“司瓊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你說呢?”
蕭雅小臉垮了下來,“你說以後我嫁過來後和她有什麼矛盾,明震文是不是也會把我丟出去挨凍?”
噗!
唐寶兒彎脣笑着,食指在她腦袋上戳了戳,“怕什麼啊?你不是還有明震寒撐腰嗎?明震文再壞也不至於把自家弟弟也給丟出去挨凍吧?”
“這可說不準,他倆一向不對盤你又不是不知道。”
關於明家的說法衆多,前有兄弟明爭暗鬥爭奪財產後有爲了個女人大打出手,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人家從來沒正面迴應過這些個問題。
“對了,我哥呢?”她方纔來的時候看到宋姍姍,這會纔想起來沒見到藍程海。
“不知道。”
“你倆不是一起來的嗎?”
“後來我有點事,走散了。”
“……這麼大點地方也能走散?”蕭雅瞪着眼睛,“宋姍姍也來了,她不會把人給搶走了?”
正說着,宋姍姍便從外頭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瞄到角落裡的兩個人,笑着朝她們走來,也正好聽到蕭雅的那句話,臉上笑意斂去幾分。
“什麼被我搶走了?”
唐寶兒挪了個位讓她坐,順便打圓場,“沒什麼,她這人說話一向不過大腦的。”
宋姍姍勾了脣,從傭人的托盤裡端上一杯紅酒,也沒搭理唐寶兒的話,歪着腦袋看蕭雅,語氣平淡地像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說我把程海搶走了?”
蕭雅也是個直腸子,一聽這不陰不陽的語氣瞬間將人點燃了,將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難道不是?”
“他單身,我未婚,一拍即合有什麼問題嗎?”
“呵。”蕭雅嗤笑,“有沒有問題只有你自己知道,跑這麼來裝什麼白蓮花啊?”
唐寶兒不着痕跡在桌下撞着她的手肘,想暗示她收斂些。
誰知——
人家壓根沒往那方面想,蹭地站起來,擺在桌沿的紅酒一時沒穩住也摔碎在地,頓時引來好些目光。
蕭雅紅了臉,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寶兒姐,你也覺得是我搶了程海?”宋姍姍不死心,偏頭將問題拋給唐寶兒。
“……”
“當初是你再三和我確定說你們之間隔着太多的距離,不可能有結果了,也正是因爲有你這話我纔開始和程海接觸,但從未想過搶走他。”一口氣說完想法,略略沉思了小片刻,她又補充了句:“何況如今我們倆訂婚了,根本不存在搶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