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小手先是一愣，接着鬆了口氣。
還好她對自己還不至於抗拒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於是他先是輕柔的爲她穿好衣服，接着拿出方正的絲絹手帕爲她緩緩擦去臉上氾濫成災的眼淚。
他是極少數到現在還堅持用方巾手帕的人，這可以看出他是個稍有潔癖而又自律嚴謹的男人，他肯拿出象徵着私人的手帕爲女人擦去眼淚代表着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已經不知不覺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手帕傳來淡淡的馨香，混合着男人特有的味道，加之傅斯年的動作無比溫柔，絲柔的觸感像是媽媽的安撫，她漸漸放鬆緊繃的神經。
“在你要說什麼之前我先說幾句吧！”
林小雅從小牀上爬起來，她撫撫自己凌亂的頭髮，眼睛紅腫的看着傅斯年楚楚可憐的開口。
傅斯年愣住，那不算明亮的燈光下她的柔弱盡顯，他不住的心底詛咒着剛剛自己的粗魯荒唐。
“你想說什麼？”他開口問她。
“那天之後，跟你一樣，我也想了很多。”她帶着濃重的鼻音緩緩開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正常。
調整好情緒的小雅命令自己忘掉剛剛男人對自己粗魯的侵犯，她告訴自己那只是他醉酒之後的衝動，如果他真的對她圖謀不軌，她早就死了不知幾百次了。
在她心裡她還是把願意傅斯年當做她生命中百年難遇的君子，她不忍打破自己的幻想。
“你知道嗎？在你還沒有出現在我生命中之前，我的生命雖然平淡但是還不至於絕望。”
“絕望？我影響大到讓你感到絕望？”傅斯年很驚訝，也很無辜，他不知道他對她竟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哈十八純文字首發》
“是的，絕望。從前，也許我的生活不盡如人意，但是我會告訴自己，前方的風景是美好的，只要我努力的朝着那美好的風景跑去，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因爲這個信念我對生活依舊充滿了幻想……”
“容我打斷一下，你口中的美好的風景是指什麼？我又是做了什麼讓你喪失了幻想？”傅斯年條理分明的指出問題癥結。
畢竟讓一個女人生活絕望這樣的罪名他還是沒有勇氣承擔。
“因爲……”林小雅說到這裡又覺得無法開口。
她總不可能說她所謂的美好的風景就是有朝一日她能夠嫁個有錢人，幻想自己能夠有很多很多錢這樣庸俗的想法吧！
她也不可能說她之所以絕望是因爲她覺得她喜歡上了他傅斯年這個沒身份沒背景更沒人民幣的三無窮人，所以感到生活完全無望了吧！
如果她真的把內心所想全盤托出，那這不亞於是變相的表白，他是怎樣的反應，是欣然接受還是婉轉拒絕，對於這樣的不確定她沒有勇氣面對。
“因爲什麼？”傅斯年明亮的眼睛緊緊的鎖住她，她麋鹿一樣閃躲的眼神讓聰明的他大概猜到她會說什麼。
她果然如他預想的那樣對自己動心了，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他感到很抱歉。
因爲，就他現在的狀態來說，任何一個對他動心的女人結局無疑都是個悲劇，他曾受過的情殤讓他還沒有勇氣再去接納任何一個女人，即使對象是他也曾有過心動的林小雅。
“因爲我……”林小雅硬着頭皮也不管什麼丟不丟人決定趁這個時候把自己的想法全盤告訴眼前這個整日影響她情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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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是個扭扭捏捏的女人，一旦確定了自己感情她便不想在若有似無的曖昧下去。
“小雅，能夠在我如此混亂的狀態下遇到你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女人我感到很幸運。”
誰知，他卻先行一步阻止了小雅的表白，爲的是不讓今後的兩人感到尷尬。
“我覺得你就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在你面前我總能無比放鬆，沒有防備沒有懷疑，感謝你給我帶來了這樣一段純粹的生活。”
“妹妹？！”林小雅瞪大眼，瞬間覺得這個稱呼很可笑。
“你會對自己的妹妹隔三岔五的嘴對嘴的親吻，你會扒了你妹妹的衣服將她按在牀上？呵呵，傅斯年，你是來搞笑的吧？恭喜你做到了，真的很好笑！”
這算是無言的拒絕了吧？
她知道聰明如他肯定能料到她心中的想法，而他現在連一個她向他袒露自己心聲的機會也不給，很顯然，他這擺明了是無聲的拒絕！
“妹妹?現在的妹妹真是個百試百靈的詞，一個妹妹就可以把一切拉回正常區域。我真傻，怎麼忘了自己這副幼稚的長相只能是當妹妹的材料，那現在需要我叫你一聲哥嗎？”他婉轉的拒絕讓她挫敗感十足，更讓她語無倫次。
她腦袋混亂的突然想到畫冊上的那個女人，想到畫冊上的女人那張成熟嫵媚的臉，在看看自己，頓時覺得剛剛她試圖和男人表白心聲的想法是多麼可笑。
“小雅……”傅斯年滿臉窘迫，他怎麼忘了這個女人最伶俐的就是那張嘴。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總之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很好，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麼改變！”
他索性語氣冰冷將他們之間的可能降到0，因爲他真的不想傷害她。
“很抱歉我從前的魯莽曖昧讓你感到混亂，我相信這只是你一時的困惑，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今後，我會盡量約束自己吊兒郎當的行爲，我發誓絕不再讓你產生誤會！”他的語氣更加堅決。
林小雅沒說話，只是抱着雙腿頭埋進膝蓋肩膀微微顫抖。
“小雅？”
隱約感覺到小雅的變化，傅斯年將手搭在小雅的肩膀上語氣擔憂的問道。
“小雅你怎麼了？”
不是吧，又哭了？
林小雅不理他，只是抱着膝蓋小聲的啜泣。
傅斯年自認爲自己的話還算溫和，不知道又觸發了小雅哪根脆弱的神經，他只能看着女人抽搭的肩膀手足無措。
“好痛……”小雅突然開口。
“痛？哪裡痛，要不要緊？”
“肚子好痛……”
“肚子痛，肚子怎麼會痛？”
“廢話，你大姨媽來了會不會痛！！”
林小雅語氣不善的說完抓過傅斯年堅實的手臂湊到嘴邊就是用力一咬。
“啊！！”傅斯年疼得齜牙咧嘴。
“哥，辛苦你了……”
對着傅斯年手臂上那兩排齊整整的牙齒，林小雅不鹹不淡道。
哼，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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