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這種時候認真點,迷糊媽咪爆了爹地,五度言情

在陸南澤的牽引下,她走向了乾淨整潔的甬道,陽光從兩旁的大玻璃窗投射進來,把整個甬道都照的通亮。

陶朱朱看着窗外,那些錯落不一的建築物,一切都變得很小。

不過她現在也發現,這裡應該是某個高級公寓樓纔是。

師父爲什麼要帶她來這裡?並沒有走多久,陸南澤在一座公寓前停下了腳步,他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陶朱朱隨着他走進。

公寓豪貴華麗自然不消待言,寬敞的客廳採米白色與淡金色系,看起來氣派典雅,傢俱和擺設也以簡單不花稍爲原則。。

陶朱朱仰起頭,張着嘴巴,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擠不出一個字。

“從今往後,這裡就是你跟我的家。”

她就知道,在進入大門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只是在聽到陸南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壓抑不住那顆狂跳的心臟。

家。

這是她跟師父的家。

是隻屬於她陶朱朱跟陸南澤的家。

“什麼時候?”

“回來時,我交代南星幫我找的。今天去公司也是爲了去取鑰匙。”

“師父,爲什麼你總是讓我這麼感動呢?你讓我用什麼來報答你呢?”

“不是有最好的報答嗎?”他在她的耳邊低聲說。

陶朱朱看着那雙漆黑的眼眸,晴雨早已被挑起,眼前所見只是他燃燒的黑眸,還有那呈現在眼底的白色空間。

在這裡,她想要就在這裡,就在這個空間裡,跟他結合!

沒有停頓跟遲疑,她撲向他,咬住了他的肩頭,失控的聲音忘情的從嘴中蹦出。

“豬豬,我只希望我所做的一切,真的能讓你覺得是幸福的。”陸南澤手撫摸着她沾着汗水的髮絲,聲色沙啞的說。

陶朱朱睜開眼睛,看着上方混着慾望喝憐惜的俊顏。

黑瞳深深看着她,陸南澤薄脣勾起,微笑道:“我喜歡這樣熱情的你。”

“師父給我更多更多就算把我弄壞也沒關係我想要更多”

“豬豬豬豬”陸南澤的面容震動,眼中異彩流轉,喟嘆似的反覆輕喊陶朱朱的名字。

快感的流通,激情的迸射,他們一起在慾望的頂峰得到了圓滿的釋放,猶如置身燦爛的星河。

激情漸漸平靜下來,她靠在他肩頭,說:“師父,我可以住在這裡嗎?”手指無意識地沿着他胸前漂亮的肌肉線條遊走。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脣邊去咬一下,黑眼眯起來看着我,說:“是我表達的不夠清楚?”

陶朱朱臉頰一紅,嗔道:“師父能不能不要耍我現在?我是很認真的再跟你說話。”

“我看起來不認真?”他挑眉。

“我想今天就住在這裡。”

“不是說好了,暫時你回家住嗎?”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要住在這裡。”

“豬豬”

“師父,這是屬於我跟你的家,我想要回家!”

陸南澤投降了,誰說他的小徒弟笨來着?瞧瞧這話說得他可是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這是屬於我跟你的家,我想要回家!’

這話簡直是能要了他的命!

笑在他的臉上擴散,從旁邊散落的衣服裡摸出了一件東西遞給她,“給你的。”

“什麼?”陶朱朱接過來,一看,“這是”鑰匙,此刻躺在她掌心中的是一把鑰匙。

“家的鑰匙,屬於你的。”

陶朱朱開心的一下子就撲進了陸南澤的懷中,“師父,你對我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陸南澤眼中光芒掠過,隨即迅猛地翻身覆住她,長指撫摸她的脣,眉毛挑起來,嘴邊露出興味的笑:“那我現在要索取‘回報’了。”

陶朱朱對着他長長密密的眼睫,扯了扯嘴角:“咳師父那個哇——”聲音還沒有完整的發出,就已經被吞沒。

陶朱朱望着那從上而來的身影,面對他完全不可違抗的洶涌情潮,暗自後悔她是不是說了不應該說的話?

這個‘回報’她能不能申請修改?

啾啾瞅。

陶朱朱從房裡走出來,納悶地前去應門。

從那天被陸南澤帶到這個家後,她就正式入住了,當然一開始陶慶天肯定是不答應了,只是在溫美華對其說了幾句後就點頭答應了。

至於溫美華說了什麼,她沒有問,自然不清楚,不過猜還是能猜到的,看來她那個老爸,真的被溫美華吃的很死,就像是她,被陸南澤吃的很死。

現在她或多或少能體諒陶慶天了。不過會敲這扇門的人不多,除了莫小雅時不時會過來外,幾乎是不會有人前來,何況還是現在這個時間,小雅應該在公司上班纔是啊。

陶朱朱嘟囔着,打開門。

門外,一位穿着改良式旗袍的老太太站在甬道上。

“那個請問您找誰?”

老太太一語不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陶朱朱瞧。

“您是不是找錯家了?,”陶朱朱再度嘗試。

老太太的形貌甚是雍容,即使因歲月而略顯佝僂,看得出年輕時應該是爲氣質優雅的美女。

“哼。”老太太話也沒說一句,逕自擠進門。

“等一下,您不能隨便進來別人家裡呀,老太太——”陶朱朱急忙追在怪老太太后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現在師父又不在,這個家就她一個人。

“裝潢得還不錯。”老太太看了一圈四周後,忽然開口。

“謝謝。”

鈴鈴——電話正巧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進去接個電話。”陶朱朱連忙閃回房間裡,拿起話筒。“喂?”

“豬豬,我大概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回來。”

陶朱朱聽到陸南澤的聲音,手不禁緊握了下話筒,“師父”

“怎麼了?”

“現在在我們家裡來了一個人。”

“誰?”

“不知道呢。我才一開門,她自己就走進來,我在想是不是走錯門了呢?”陶朱朱想着老太太。

“走錯門?”

“大概是年紀大了吧。”陶朱朱想來想去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年紀大”那端的陸南澤突然停頓了一下,問道:“是位老太太?穿旗袍的老太太?”

“咦?師父你知道啊。”陶朱朱眨了眨眼,她好像沒跟師父說這麼多吧?“莫非是師父你家親戚嗎?”

“要是真的是那樣,那人就是我祖母了。”

“呃啊——”陶朱朱抓着話筒忽然大叫了起來。

祖母。

那個老太太居然是師父的祖母,啊呀,她其實應該早想到了吧?

“那個那個師父現在該怎麼辦?爲什麼你的祖母會來?師父”陶朱朱一下子慌了手腳。

“你先別慌,就按照平常那樣就可以了,我馬上就趕回來。”

“可是師父我真的不知道行不行”陶朱朱搖着頭。

“乖,那人是我的祖母,不會把你吃了。”

“師父”

陶朱朱急叫着話筒彼端的陸南澤,可惜陸南澤並沒有給予她這個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無奈的她只能先掛了電話,站在房中,陶朱朱有些進退不得。

怎麼辦,在外頭的那位老太太就是師父的祖母,而她根本就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見師父的長輩。

也真是的,既然是師父的祖母,爲什麼來之前也不打個電話通知一下自己的孫子呢?

陶朱朱懊惱的抓了抓頭髮,躲在這裡不動也不是辦法吧,怎麼說那人也是師父的祖母,這待客之道她還是懂得。

對了先沏茶吧!

陶朱朱稍稍的整理了下心情後,走出了房間。

她繞到廚房裡,給老太太泡了一壺白菊。

“老太太,請喝茶。”

老太太家也不跟她客氣,接過她遞來的茶,大剌剌地坐下來開始享用。

“這裡住得還習慣嗎?”老太太淡淡問,看不出有特別關心的表情。

“很好,謝謝。”陶朱朱守分寸地坐在長輩下首。

她略低着頭,有些不敢去與老太太對視,手指攪動着手指,真希望師父能快點回來,這氣氛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看你也是個好女孩,真想不到”老太太突然搖搖頭。

陶朱朱背脊一下子就直了,她甚至覺得那被自己藏匿在殼裡的刺都豎起了,老太太這話聽在她的耳中,可是十分的刺耳跟難受。

“老太太,今天來是爲了師——南澤吧。”

老太太挑了挑眉,似沒有把陶朱朱的話聽入耳中,徑自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

咦?陶朱朱一愣。

與來時一樣突兀,老太太突然站起身,往門口直直走去,穩健的步伐不得不讓人懷疑那根手杖只是裝飾品。

“等一下,請等一下。”陶朱朱在大門旁追上她。

老太太丟給她一記疑問的神色。

“那個南澤正在趕回來,他也快到了纔是。”陶朱朱真的被這位老太太給弄暈了,怎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我可不是爲了那臭小子來的。”

“誒?”陶朱朱呆了,不是爲了師父來?

“再見。”老太太非常從容,邁着小步轉身馬上走人了。

陶朱朱愣站在玄關上。那現在是什麼狀況?

“真是不明白啊!”

陸南澤甩上門,匆匆的走向大門,只是。

“二少爺。”從旁傳來的聲音,令陸南澤頓時停下了腳步。

“奶奶在哪裡?”陸南澤望着那個恭敬向他彎身的中年男子,眯了眯眼,問道。

“老太太就在前頭,老太太命我在這裡等二少爺,二少爺請。”男人說着,也不等陸南澤回答,就轉身朝着前方的花壇走去。

陸南澤擡眼,朝着樓上看了眼後,還是轉身,隨着男人走。

並沒有走多遠,在花壇的後方停着一輛黑色‘賓士’,男人走到車門旁,爲陸南澤打開了車門,陸南澤彎身進入。

男人關上車門後,就筆直的站在了車門外。

陸南澤才一坐進車內,就被從前而來的一張報紙,打了一下額頭。

“奶奶。”陸南澤皺着眉,對於祖母這舉動,感到相當的無奈。

“臭小子,是不是我不來,你就不打算回去見我?”陸老太太眯着自己那雙細長的眼睛,睇着這個倔強不聽話的孫子。

“您應該事前跟我通個電話。”

“怎麼?難道我還不能過來見見那個女人?”陸老太太端起了臉。

“奶奶,我希望這件事您能不要插手。我本來就打算這幾天回去一趟。”陸南澤只覺得額鬢有些疼痛,這位老祖母,對於他來說可是個頭痛人物。

陸老太太扯了扯自己那件華麗的藍印花布旗袍,端起了旁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陸南澤有些焦躁,“奶奶,您先回去。”說着,他就要打開車門。

“五百萬。”

“奶奶!”陸南澤回身,黑眸一沉,“豬豬不是您想的那種女人。”

“哼,是不是不用你這臭小子來跟我說。”陸老太太臉色一沉,看向陸南澤,“南澤,奶奶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你應該明白。”

“奶奶”陸南澤咬了咬牙齒。

“這幾年來,你在外頭做了些什麼,真以爲你爸爸不知道?”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奶奶我知道您一直都很護着我,可是這件事我希望”

“南澤,別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我已經給琳娜電話,讓她儘快趕回來。”

“什麼——”陸南澤愕然的看着陸老太太。

“這是奶奶給你準備的。”陸老太太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張伍佰萬支票,遞送到了陸南澤的手中。

陸南澤看着手裡頭的支票,忽然笑了,“奶奶,您真的老了呢。”隨即,他把支票重新遞給了陸老太太,推開了車門。

“南澤!”

陸南澤在車門口,彎下身,對着車窗內的陸老太太,說道:“奶奶,豬豬是個怎麼樣的女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已經長大了。”

說完,他站直了身子,對着站在車旁的男子,說道:“張叔,麻煩你送老太太回去。”

“是二少爺。”老張向着陸南澤鞠躬後,走向了前車門。

陸南澤目送賓士緩緩的駛去了小區,這才邁開了步伐,朝着大門走去。

他早就應該想到了,那邊的人遲早會找到這裡,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最先來的會是老太太。

對於這個小老太的想法,永遠都超出他的想象範圍。

“大哥,怎麼回事,你說奶奶去找你了?”陸南星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沙發前,坐下,看着對面的陸南澤。

他可是接到陸南澤的電話,就跑出了公司。

這可不得了,那個小老太居然先出手了,想來就連南澤也沒有想到吧?

也難怪南澤會打了他的電話。

“嗯。”陸南澤點頭,“奶奶先是去見了豬豬,然而才見了我。”

“那就是說,奶奶已經見過豬豬了。”陸南星托腮沉思了會後,說:“看來奶奶這次是打算站在那個男人的一邊了。”

“她居然還給了我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陸南澤想起陸老太太給的那張支票,就不由苦笑了。

“五百萬?”陸南星差點把喝到嘴裡的咖啡給噴了出來,“老太太也忒小氣了,怎麼樣也要上千萬纔是啊。”

“現在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了?”陸南澤睇着陸南星。

“你別害我啊大哥。”陸南星一下子就沉了臉。

“這次不管怎樣,奶奶那邊我都交給你了。”

“別啊大哥,你是知道的,我對於那邊的人最頭痛的人物就是奶奶了。”陸南星猛搖頭,他可不想把自己往死衚衕裡面送,他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要是北珩奕的事情

他現在是想都不敢去想啊!

“你是希望我帶豬豬回去?”陸南澤倒是淡定的有些可怕。

“你”陸南星一下子就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以着看到怪物時的驚恐狀,瞪着陸南澤。

“你真以爲我人在外頭,這裡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

“你查我?”陸南星怒了。

“這需要查嗎?”陸南澤勾脣。

陸南星被說得,一下子就泄了底氣,跌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道:“我遲早會被你害死的。”

“南星,我可以不過問你的事,不過老太太那邊,你必須要給我擺平,不然”

“行了,我有時候真覺得你不是我大哥,連個陌生人都不如。”陸南星抱怨道,陸南澤有時候殘忍起來,真的比劊子手還要狠啊。

“怎麼說你也是我弟弟,我不會真的把你往死衚衕裡逼,我只希望在我回去的時候,你能把老太太給支開。”

“真的只是這樣?”陸南星有些心動了。

“嗯,只是這樣,只要老太太不在場,我就有辦法對付。”

“我知道了。”陸南星用力抓了抓頭,雖然只是支開老太太,可這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要知道他們這位祖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啊。

“那你現在是留豬豬一個人在家?”

“嗯。”

“你還真放心啊。”

“豬豬的性子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老太太並沒有留多久,想來也不會說什麼。”陸南澤說着,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說:“琳娜要回來了。”

“咦?”陸南星這還沒放下的心臟一下子又被陸南澤的話給驚得擡高了。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是老太太找琳娜回來的?”陸南星問。

“嗯。”

“老太太這次可真是太狠了。”

“我對琳娜是不是回來倒是沒有多大的擔心,反正這件事她也遲早會知道,現在老太太找她回來也好。”

“你也不要想得這麼簡單,怎麼說你跟琳娜姐確實是有婚約的。”

“這我知道。”

“何況琳娜姐對你的感情,並非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我知道。”

“大哥,我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趁着琳娜姐還沒有回來,先給她打個電話?”

“有必要麼?”

“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女人的心思,還有豬豬那邊。”

“……”陸南澤無語了,一件看似簡單的事,忽然複雜了起來。

陸南星看着對面沉默下來的陸南澤,心裡頭也是亂糟糟的,他肩負的任務可也不輕啊!

“我怎麼睡着了?”

再睜開眼時,鬧鐘的螢光針指向七點十分,房間裡一片漆黑。

陶朱朱下了牀,整間公寓環視一圈,終於確定一件事——屋裡仍是她一個人,陸南澤並沒有回來。

“師父不是說馬上就回來嗎?這天都黑了,都沒回來。”她喃喃自語。

咕嚕咕嚕肚子在叫了。

也難怪會叫了,中午她壓根就沒吃什麼,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不餓纔怪呢。

看了眼廚房,陶朱朱卻半點想要動手的念頭都沒有,想想是不是叫外賣呢?

要是叫外賣的話,應該給陸南澤打個電話吧。

不過師父也說過,想要吃什麼就自己拿主意。

好吧,這次就讓她自己拿主意吧。

陶朱朱打定了主意,打了電話訂了自己想吃的全家桶,估摸着,等外賣送到的時候,陸南澤也該出現了。

凌晨兩點半,公寓的門輕悄拉開,淡淡的酒氣隨即襲人暗室。

陸南澤按亮玄關的燈,隨手把鑰匙往鞋櫃上的水晶盤一扔,鞋子往兩邊一踢,伸了個懶腰,走進客廳裡。

然後,僵住。

大理石几上,一盒大披薩,一罐寶特瓶可樂,一桶肯德基全家桶。

披薩只缺了一小塊,其他東西則原封末動,在暗夜裡靜靜等待另一位主人回返。

“該死!”陸南澤用力拍了下額頭。他居然忘了!說好了,今天會提早回來,帶豬豬出去吃飯,而且在知道老太太來了後,他就跟豬豬說馬上回來。

只是這一拖,就鬧到了現在,跟南星許久沒有一起喝酒了,加上兩人心裡頭都煩躁,也就喝的更兇了。

不知道他那小徒弟,現在是不是生氣了?

“真糟糕”他很少會出現這樣失控的一面。

看桌上的食物,豬豬幾乎沒吃幾口,這丫頭難道是氣得連東西都吃不下了?

懷着一顆惴惴的心,陸南澤走向房間。

現在已經半夜兩點多,她八成睡了,今晚沒害她等太久吧?

房門在他呆愣的凝視中打開。甫一照面,門裡門外兩個人同時愣住。

她帶着睡意的紅顏映進他眼裡,他飄着酒氣的味道鑽進她鼻中。

“你還沒睡着?”

“你回來了。”

兩個人齊齊出聲。

頓了頓,陶朱朱抓了抓頭髮,含糊道:“我要上廁所。”

“噢。”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側身讓開來。

她的意識不十分清醒,可愛的臉孔染着濃睡後的薄暈,看起來實在是太誘人了。

半摸半走地晃入浴室裡,不一會兒就使用完畢,開了門出來。

“喝!”

“是我。”他趕快把走道的燈按開,表明身分。

“我知道。”陶朱朱晃了晃腦袋,現在睡意可真是跑光光了。

身後那個人還是亦步亦趨跟着。

“師父喝酒了。”陶朱朱驀地轉過身,看着正站停在們中央的陸南澤。

她把他堵在自己的房門外。“嗯。”陸南澤應着,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很抱歉,回來晚了。”

“沒什麼。”陶朱朱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任何不滿的跡象。

“豬豬,要是可以,我有話要跟你說。”陸南澤想起陸南星所說的話,打算跟陶朱朱說說琳娜的事。

“我很困,明天再說好嗎?”陶朱朱軟軟的說着,人往陸南澤的身上靠去,迷糊的說道:“你好臭哦師父”

陸南澤背脊一挺,陶朱朱這話直接把他想要說的話給扼殺在了嘴中,低頭,看着又閉上眼睛的小徒弟,陸南澤扯了扯嘴角。

看來他也只能等到明天她睡醒了才能說了,現在就算了吧。

陶朱朱窩在陸南澤的懷中,其實她現在很清醒,可就是不想跟他說話,她不否認自己生氣了,可真的要對師父大火,她又做不到,那乾脆就什麼也不說,裝睡吧。

一切都待明天再說,現在的師父狀態也不好。

一身的酒氣,真的很臭哦!陸南澤把陶朱朱抱上牀,就閃身進入了浴室。

陶朱朱聽着水流的聲音,睜着眼睛,有些失神的望着天花板,腦海中浮現上的是陸老太太,心頭隱隱約約能猜測到些什麼。

師父一定很煩惱吧?

陸南澤本以爲可以在天亮後就跟陶朱朱好好的談談,可沒想到這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就被一通電話給吵醒了,一聽電話彼端傳來的話,別說是跟陶朱朱說話,就是想再閤眼一秒鐘都不可能。

匆匆忙忙的起牀,跟陶朱朱道別後,就離開了家門。

這不,一忙完,他就給豬豬打了電話,帶她出來吃飯。

陶朱朱坐在優雅的小圓餐桌前,好奇地打量四周。

“還喜歡這個地方嗎?”陸南澤看着對面滿腹好奇的小丫頭,問道。

“喜歡。”陶朱朱老實點頭。“我本來以爲這種私人俱樂部都會很拘束的。”

“這裡本來是某位富豪的私人別墅,外頭除了庭園造景之外,還有私人游泳池、網球場,以及小型的高爾夫球練習場,幾年前這位富豪將別墅改裝成運動俱樂部,所以這裡有很濃的家常風味。”陸南澤微笑解釋,拿起冰桶裡的香檳,爲她再斟一杯。

“不,我不能再喝了。”整個晚上,她像個靦覥的小女生,秀顏都沾着一抹柔淡的暈紅。

“香檳的酒精濃度很低,醉不倒人的。”

“我喝不下了。”她拍拍肚子。

他的眼光自然而然下移,笑道:“看來真是喝了不少。”

“嗯。”陶朱朱輕輕倩笑,粉紅色的高腰裙裝讓她顯得更清麗靈氣。

“豬豬,”陸南澤看着她,說:“昨晚我真的很抱歉。”他點點頭。“說老實話,我昨天確實生氣了。”陶朱朱說:“不過看到師父的那一刻,就消氣了。”

陸南澤聽着她這話,露出了笑容,“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嗯。”

“我昨天在樓下碰上了我祖母。”

“老太太難道是樓下等師父?”陶朱朱瞪大了眼睛,“難怪師父會那麼晚回家。”

“其實我跟老太太並沒有多待,老太太離開後,我找了南星。”

“花蝴蝶?”

“嗯。老太太是個相當精明的人,而且在陸家,除了老太太以外,沒有人會心疼我們兩兄弟,所以從小到大,我跟南星對老太太都很敬重。”

“師父”陶朱朱忽然不安起來,她小聲問道:“是不是老太太不喜歡我?”

“不用擔心,”陸南澤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說:“老太太是個明理的人,何況她並不瞭解你。”

“我知道師父這些話都是爲了讓我安心。”陶朱朱笑了笑,“不過老太太不喜歡我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豬豬”陸南澤的心不由揪起了。

陶朱朱卻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退縮,她早已下定了決心,她衝着陸南澤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再犯下以前那種愚蠢的錯誤了,我想要跟師父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豬豬”陸南澤望着陶朱朱,他確實被她的話給驚到了,他的小徒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堅強了?

“所以師父請不要擔心我,我會努力的讓老太太認可我,你不是也說了,老太太不喜歡我,只是因爲不瞭解我,我想我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還不至於會讓人討厭。”

“嗯。”陸南澤聽着陶朱朱的話,他的心是快樂的,是得到了安撫的。本以爲今天會是他安撫豬豬,到頭來卻是他在豬豬的身上得到了安慰。“豬豬,我其實”

“師父,其實我也有件事想要跟你說。”

陸南澤本打算說琳娜的事,在聽到陶朱朱的話後,他忙轉了話,問道:“什麼事?”

“我想過了,想要做師父的助手,以我現在那點皮毛功夫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打算要進修。”這件事也不是突然之間的念頭,而是她反覆思量後做出的打算,如果她在這樣渾渾噩噩下去,就真的只能被人到說是個圖陸南澤錢財的女人了,所以她一定要重新讓自己振作起來,她要把技術學好,那樣她才能真正的幫上師父。

“我可以教你。”這師父難道是白叫的嗎?

“不要了。”陶朱朱搖頭。

“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學嗎?”陸南澤奇怪的看着陶朱朱。

陶朱朱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小聲道:“跟師父在一起的時候,我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學東西,所以我希望能重新回學校。”

“看來你真的是想的很清楚。”

“嗯。”

“那好吧,既然你做出了這個決定,那我也沒有理由去阻止你。”

“謝謝師父。”陶朱朱感激的說道。

“不過這次我希望你真的可以把想要學的都學到手。”

陶朱朱鼓起臉頰,她想要爲自己討回一些自信,可很可惜她也知道自己的那點能耐,最後也只能默默的接受了。

“還有別的事嗎?”陸南澤笑着問。

“嗯。”陶朱朱點頭。

“哦?”沒想到還真有啊。

“我希望師父去德國。”

“豬豬?”陸南澤心抽動了下。

“師父的手很重要,不單單是對你,對我也同樣重要。”陶朱朱很是誠懇認真的說。

“這件事,我會自行處理,而且未必非要去德國。”

“我知道,可我還是希望師父能去德國一趟,不管結果怎樣,都可以讓我放心。”

“你這小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有主意了?不但是給自己拿主意,現在還給我拿主意了?”這變化也太快了吧?好歹給他一些過度的適應期啊。

“師父。”陶朱朱睜着自己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陸南澤。

陸南澤倒抽了一口氣,“你這是犯規陶朱朱。”

“怎麼說都好,反正我就是想要師父能答應我。”

“好吧,我會盡快找時間去一趟德國。”陸南澤妥協了。

“嗯。”雖然暫時沒有得到明確的回答,不過陶朱朱也已經滿足了,至少師父會考慮了,她會努力讓師父行動起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返校?”

“越快越好。”

“那到時候你跟我說,我把學費給你準備好。”

陶朱朱一愣,搖頭道:“不用了,我有錢的。”

“你這丫頭,到現在還跟我計較這些?”陸南澤有些不悅。

“這不是計較,只是不想落了話柄給別人。”

“什麼話柄,我們都快結婚了。”

“師父,求你了,就讓我自己出嘛。”

“學費我自己出,零花錢你給我。”陶朱朱退讓了。

陸南澤嘆氣,“你啊。”

“我就知道師父一定會答應我的,師父對我最好了。”陶朱朱忙拍馬。

“我感覺是對你太過鬆懈了。”

“怎麼會呢,我一直都被師父拿捏在手裡,師父就是如拉佛祖,而我就是那孫猴子,在這麼翻騰都還是在你手掌裡。”

陸南澤笑了,“行啊小徒弟,這真是讓師父我刮目相看了。”

“師父教得好,徒弟自然也就出息了。”陶朱朱吐着舌頭,笑着。

她要讓自己重生,她要讓自己成爲能夠配得上陸南澤的女人,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欠缺了很多東西。

也許她的努力到頭來並不會得到太多,可她真的很想要努力一把,這是從沒有過的念頭,而正是這份強烈的念頭支撐着她的堅持。

“豬豬,我喜歡的是你,就只是你。”

“嗯,我明白的師父,我做這些並非是爲了表現什麼,只是想要讓自己充實起來,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

“那就好。”

“師父不是有事跟我說嗎?”陶朱朱問着。

陸南澤卻搖了頭,說道:“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我擔心了。”

“哦。”陶朱朱霧煞煞的看着他,有些不解。

“吃飽了嗎?”

“吃飽了。”

“那我們回去了。”

“好。”

陶朱朱站起身,走到陸南澤的身邊,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她現在已經很習慣了這樣跟師父挨着走在一起。

陸南澤擁着她的肩頭,揉了揉她的發頂後,帶着她離開了俱樂部。

身後傳來的目光,讓陸南澤不禁移動了一下腳步,臉微微側轉,仰起,眼角的餘光卻清晰的將那道站立在身後的身影盡收眼底。

範琳娜的出現,他竟然沒有驚訝,而是顯得本來就應該如此。

陸南澤轉身,一步步的向着她走去。

四年的時間,讓她變得更爲的漂亮了,也更爲的知性了。

她是個有能力有魅力的女人。

範琳娜靜靜的站立在原地,等待着陸南澤的靠近。

四年後的首次重逢,竟然顯得是這麼的疏離,南澤,你真的打算要跟我解除婚約嗎?

你對當年自己所做的決心,後悔了?

停在範琳娜的身前,陸南澤並沒有急着開口,而是靜默了下來。

範琳娜卻跨出了一步,投入了他的懷抱。

沒有出聲,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她緊緊的抱着他,她已經分不清楚,顫抖的是她的心還是身體,還是身心都在顫抖。

隱忍着,她只是想要確定,在他的心中真的已經沒有她的存在了嗎?爲什麼?他的懷抱變得這麼的冰冷了?而她居然會覺得此刻所抱住的人,不是自己所熟悉的男人,沒有感情,沒有溫度,只是一具冰冷沒有情感的軀殼。

無數個爲什麼就這樣的盤旋在範琳娜的腦中,靠在他的胸口,幸福早已不見,心很難受,可還不至於讓她落下淚水。

她是高高在上的範琳娜,她是絕不會容許自己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的面前流淚的!

即便這個男人,她仍不想放棄!

“南澤,我終於回來了。”範琳娜的雙手纏繞在陸南澤的結實的後上,嘴中呢喃出聲。

陸南澤扶住了範琳娜的手臂,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低頭,他微笑的向着說道:“歡迎回來琳娜。”

“我後悔了,原來離開你會讓我活得這麼痛苦,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範琳娜再次抱住了陸南澤,她現在就像是個索要慰藉的孩子。

“琳娜。”

“南澤,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嘛,所以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嗎?”範琳娜擡起頭,以着自己那雙漂亮的寶藍色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陸南澤,放下身段的請求着。

南澤,我只求你一次,只求你一次能夠回心轉意,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不可能了琳娜。”陸南澤卻絲毫不爲所動,他扶着範琳娜的手臂,再次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不可能了?”範琳娜一把抓住了陸南澤的手臂,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的!?”

“有些事是發生了就無法改變了,我知道這次老太太讓你回來的,真不對起琳娜,都是我讓你的學業也受到了印象吧?”陸南澤歉意的看向範琳娜。

“你既然會跟我說對不起?”範琳娜驚訝的看着陸南澤,她就覺得有什麼不同了,南澤竟然在笑,他竟然在對着她笑!

不是冰冷的笑,而是有感情的笑,這跟她抱着他的感覺不同。

這樣的表情,四年前的陸南澤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琳娜,我要跟你解除婚約。”

陸南澤的話,讓範琳娜從驚詫中回神,卻又被拖入了另一個深淵當中,久久無法回神!

她只是靜靜的望着陸南澤。

陸南澤很忙碌,原本的計劃都被打亂了,現在他不單要親自設計新遊戲,更要花大量的時間去應對陸家的人,除了陸老太太,可還有更爲棘手的人物存在。

陶朱朱也能感覺到,在陸南澤的身上壓着十分沉重的擔子,只不過目前她無法替他分擔,只能在旁默默的守着他,給予他支持了。

“豬豬,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莫小雅咬着吸管,陶朱朱的一番話,真的驚得她半天沒能緩過神來。

“不是玩笑,我很認真,而且師父也已經同意了。”陶朱朱白了眼莫小雅,這女人居然敢小看她啊。

“陸大神也同意了?”莫小雅吸了口氣,這還真是意外呢。

“嗯。師父可是很相信跟認可我的哦。”陶朱朱很是自豪的說着。

“是啊,看你一臉幸福的樣子,好了好了,不要再顯擺了,我知道了。”莫小雅受不了的揮了揮手,靠在了椅背上。

“小雅,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要抓住師父。”

“你想清楚就好啊。”莫小雅點頭。

“不過我心裡頭始終有些放心不下水野哥哥。”陶朱朱低着頭,黯然的看着杯子裡面的飲料。自從在C市見過北水野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現在水野哥哥可好。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你那水野哥哥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何況在C市的時候,你跟他不是也說的很清楚了嗎?他也知道你跟陸大神快要結婚的事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覺得自己真的傷害了水野哥哥。”唉,她真的錯了。

“你啊,還算是及時回頭了,這個傷害雖然是落下了,可也不會大到擊垮了那個男人,依我看,北水野也不是那種輕易會被擊垮的男人,所以豬豬啊,你就不要再去多想了,你現在最爲重要的就是想着你自己,想着你的陸大神。”

莫小雅的話很受用,陶朱朱覺得一直壓在心裡頭的愧疚也隨之淡化了不少,“謝謝你小雅。”

“行了,自家姐妹,還說什麼謝謝。”

“要是有時間,你幫我多聯繫下水野哥哥吧。”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

“小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進修呢?”

莫小雅呆了呆,笑道:“你看我還是能捧起書本的人嗎?”

“你不是一直都嚷着當年沒有跟我一起報考同一個學校嗎。”

“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何況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動力,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也不想要去做任何的改變,所以你就隨便我吧。”莫小雅半是懇求的說道。

“好吧,那我就不說了。”陶朱朱知道自己再怎麼說都沒用,也就放棄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也不能勉強小雅。

目前的發展看似一切都很順利,陶朱朱如願的重返了校園,這並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現在她有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每天早上都會跟陸南澤一起離開家,隨後陸南澤送她到學校。

陶朱朱直到回到學校的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得到了重生,看着熟悉的校園,她都快哭了。

這樣的心情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因爲是重讀,所以第一年的課程對於她來說並不難,很快就跟上了進度。

加上這次是下了決心,所以這成績自然是突飛猛進。

當然在學校,是沒有人知道,她身邊有個大神在爲她補習。

“喂,你們聽說了嗎?那個陸大神要結婚了呢。”

“就是那個繁星的總裁?”

“是啊。”

“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配上大神哦。”

“誰知道呢。前陣子不是在網上有報道過陸大神的結婚對象嗎?好像那個女人還是跟我們同一所學校畢業的呢。”

“真的啊。真好啊,我也想找個大神當靠山啊。”

“你就別做夢了,這樣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

“不過我聽說,那個女人的手段可是很高端的哦。”

“手段?什麼手段?”

“你說憑她這麼個纔剛踏出校門的大學生,憑什麼能勾引到陸大神呢?”

“哦,你說這個啊,這也沒什麼,現在普遍現象啊。”

“所以我說啊,這女人啊其實也不用多聰明,最爲重要的是會耍手段,能把男人騙上牀。”

陶朱朱聽着從旁傳來的議論聲,她嘆了口氣。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耍了什麼手段啊,要說耍手段的人是師父還差不多呢。這還真是天大的冤情呢。

不過像這樣的議論,她也早就聽多了,現在免疫了。

“豬豬,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啊?”

陶朱朱擡起頭,向着新交的朋友秦菲菲點了點頭,“嗯,我也打算去食堂呢。”

“豬豬啊,我聽說你以前就是讀我們學校的,而且跟那個陸大神未來的老婆是同一屆的,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秦菲菲十分八卦的挨着陶朱朱問道。

“不知道。”陶朱朱搖頭。

“真可惜呢。我們學校現在就差沒展開人肉搜索了。”秦菲菲晃動着自己那顆略圓的腦袋。

“其實陸大神娶什麼人,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哎呀,豬豬啊,你是真的一點不好奇嗎?”

“我不好奇。”那人是她自己,她還用的着好奇嘛?

“算了,你本來就是個怪人。”秦菲菲撫額。

陶朱朱笑了笑,聳聳肩頭,掏出了飯票,準備打飯,這時從食堂門口傳來了聲音,“陶朱朱同學可在,陶朱朱同學——”

“豬豬啊,有人找你呢。”秦菲菲推推身旁的陶朱朱。

“找我?”陶朱朱有些意外的轉過身,看向門口。“那是看門的阿姨吧?”

“嗯。”秦菲菲點頭。

陶朱朱把飯盒往秦菲菲的手裡頭一塞,說道:“菲菲,你先幫我打飯,我去去就回來。”

“好的。”

陶朱朱向着秦菲菲感激的一笑後,就朝着大門口走去。

秦菲菲瞧着陶朱朱在門口跟那阿姨說了幾句話後,就跟着阿姨離開了食堂。

陶朱朱在阿姨的指引下,前往了校門口,她走出校門,就看到了那個站在樹蔭道上的人。

看過去,那人就像是一道風景線,修長的身形玲瓏的身段,一身得體的白領裝,把她襯托的幹練而又不失女人應有的那份嫵媚,她是完美的人,就跟陸南澤一樣,走在哪裡都像是發光體那般的吸引着四周人的目光。

走近了,就愈發覺得老天爺真的不公平。

那是一張漂亮到讓人窒息的臉蛋,妝很淡,恰到好處的點綴了她的五官,細長的眼睛閃着智慧的光芒,小巧卻挺直的鼻樑,深邃的輪廓讓人不禁想到混血兒。她是誰?

這麼完美的女性,她應該不認識吧。

“你是陶朱朱吧。”

陶朱朱點着頭,發現自己的氣場跟她的氣場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無法比較啊。氣短啊!

“請問你是?”

“我叫範琳娜,我想你應該有聽過我的名字。”範琳娜淡淡的一笑。

陶朱朱腦子忽然一閃,範琳娜這個名字,她確實有印象,其實也並非是她刻意去記住,而是這個人對於她來說是特殊的存在,想忘也忘不了。

原來這個完美的人兒,就是師父的未婚妻。

也對,也只有這樣完美的女人,才能成爲師父的未婚妻吧。

想來,她看到範琳娜時心底竄上的那份不甘,也是隱約猜到了她是誰吧。

“我確實聽過。”

“是南星告訴你的吧。”範琳娜始終以着優雅的姿態,看着陶朱朱。

“是師父告訴我的。”陶朱朱本能的脫口,雖然在這上頭她有些心虛,第一次聽到範琳娜這個名字,還真是花蝴蝶說的。

唉,不過自尊心作祟,她還是撒了個小謊。

“師父?”範琳娜有片刻的詫異,隨即說道:“對了,我知道你一直叫南澤師父。”

“嗯。”陶朱朱臉微微一紅,這個稱呼恐怕到死她也改不過來了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跟陶小姐談一談。”

“我下午沒有必修課。”陶朱朱說道。

範琳娜眼底劃過了一絲愕然,卻極快的消失了,她微笑:“陶小姐吃飯了嗎?”

“沒有。”

“那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好的。”

範琳娜看着爽快的陶朱朱,那個淡笑,出現了一絲裂痕。

陶朱朱沒有發現,範琳娜也決不允許她發現。

在於陶朱朱短暫的交談中,範琳娜初步已經瞭解了陶朱朱的性格,大大咧咧,一根腸子通到底,說得好聽是性格爽朗,說得難聽點就是沒頭腦。

當然,她是絕不會說出那麼粗俗的話。

只不過,她對於陶朱朱所挑選的這家麪館,表示出了不滿,這是她想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的。

“范小姐是不是不習慣這裡?”陶朱朱看着範琳娜那緊皺的眉頭,不問也知道,這麼個千金大小姐,又怎麼可能會習慣這種小麪館呢?

“確實不習慣。”

“那真是不好意思,不過這裡的刀削麪真的很好吃,別的地方很難吃到這樣地道真宗的刀削麪哦。”

“是嗎?”範琳娜嘴角抽搐的乾笑了下。

她已經差不多快要用一盒的餐巾紙了,這裡的環境實在是讓她受不了,滿是油垢的桌子,空氣都似乎沾上了油氣,讓她只覺得很不舒服。

“要是可以,我希望能換個地方用餐。”

陶朱朱看着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聳了聳肩頭,“好吧,要是范小姐實在是不習慣我也沒辦法。我還以爲范小姐跟師父的口味會差不多。”

範琳娜才擡起的腿一下子就收回了,“你說南澤的口味?”

“是啊,這裡還是師父帶我來的哦。他說這裡的刀削麪好吃啊。”

“……”範琳娜皺眉,“南澤真的會來這裡吃麪?”

“當然啊,要不是師父帶我來,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麼好吃的刀削麪呢。”

範琳娜掙扎數秒後,重新坐下,說道:“那我吃吃看吧。”

“咦?范小姐不是覺得不舒服嗎?”

“沒關係。”範琳娜咬牙道。

陶朱朱瞥了眼範琳娜,心裡暗爽了,她果然很壞啊!

不過誰讓這個女人來則不善呢。她可不傻,對於範琳娜的出現,多少能猜到一些。

別以爲她陶朱朱真的好欺負啊,面對想要搶奪師父的女人,她有必要退縮嘛?

纔不呢!

“這裡難道沒有空調嗎?”範琳娜用紙巾擦着汗,問道。

“這種小店怎麼可能會有空調哦。”陶朱朱搖頭。

“……”範琳娜無語。

陶朱朱掀了掀嘴角,確實很熱啊,她也知道很熱,不過她現在心情好,所以很涼快。

“我看還是換地方吧?”範琳娜最終還是放棄了。

陶朱朱沒有反對,反正她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吧。

這次,他們來到的是一家裝潢優雅,環境整潔,打着中央空調的高檔酒店。

一個能坐下十五人的大包廂內,就只有她跟範琳娜兩個人,顯得極爲的寬敞跟空洞。

陶朱朱暗自嘆氣,這有錢人就是這麼奢華啊。

不過一頓午餐,有必要這麼鋪張嗎?何況就他們兩個人,不過看來範琳娜是打算扳回剛纔那一局吧。

“四小姐,你點的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陶朱朱看着走進包廂的男人,聽着男人口中的那聲四小姐,不由好奇的看向範琳娜。

乖乖,別告訴她,這家酒店是姓範的啊。

“好的,李叔叔,那就麻煩你讓他們上菜吧。”範琳娜向着男人微笑着點了點頭後,轉過身,給了陶朱朱答案,“這家鳳凰城酒店是屬於我們範家的。”

“難怪呢。”陶朱朱點了點頭,她居然猜中了。

“陶小姐如果有想吃的,可以告訴我。”

“不用了,我吃的並不多。”

“那好吧。”

對話落下沒多久,菜就陸續的上桌了。

陶朱朱眼睛都要看花了,這桌上的菜怎麼說也有二十道吧。

唉,她再一次爲有錢人的奢華與浪費而感到唾棄!

“范小姐這實在是太多了。”

“沒事。”

“那好吧。”陶朱朱不再說什麼,現在她真的餓了。

席間,陶朱朱與範琳娜交談的次數並不多,大多數也就是關於菜的問題。

一頓午餐下來,時間已經快要接近兩點了。

服務生把餐盤收拾乾淨後,就送上了茶水糕果。

陶朱朱喝着略帶甘甜的茶水,看向範琳娜,想來很快就要進入主題了吧。

她發現自己的表現真的是出奇的好,心沒有出現半點的慌亂,平靜極了。這大概多虧了她的堅定信念吧。換做是以前的話,她恐怕早已經坐不下去了。

範琳娜真的是個十分有氣質的人,她的舉手投足間無不是帶着優雅,漂亮的手指,在青瓷花茶杯的襯托下,就像是白玉一般。

陶朱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手也不見得有多難看,可比起範琳娜的手,那就真的不能相提並論了。

“陶小姐。”範琳娜放下茶杯,端坐起了身子,舉目看向陶朱朱。

“嗯?”陶朱朱挺了挺胸膛,回望着她。

“陶小姐覺得南澤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陶朱朱手指敲擊了下茶杯,若有所思的說道:“師父是個神一般存在的人。”

“神嗎?”範琳娜揚起了脣,淡笑再次浮現在她的臉上,“確實南澤經常被人稱爲大神,只不過我沒想到會在陶小姐的口中聽到這話。”

“我對師父一直都有着很崇高的敬仰跟憧憬,而且立志要成爲師父的徒弟。”

“所以現在你可以說是得償所願了。”

“可以這麼說吧。”

“既然是已經得償所願了,那陶小姐是不是就應該知足了呢?”

範琳娜的話很柔和,聽在耳中都像是被風輕撫着,很舒服。

可陶朱朱卻覺得刺耳極了,“知足?我有些不明白范小姐說這話的意思。”

“作爲一個女人,可以追求想要的,卻不能太過放縱自己的慾望,一旦越過了那個底線,只會自取滅亡。我想陶小姐這麼聰明的人,應該明白我說的。”

“那真的不好意思呢。我還真是沒明白。”陶朱朱十分抱歉的搖着頭。

“陶小姐裝傻充愣只是無能的表現。”

“師父一直都說我很笨,是個笨徒弟,我承認我很笨。”

範琳娜蠕脣,“南澤很幽默。”

“確實很幽默,不過也很損人。經常把我氣到哭,師父真的很過分啊,你不覺得嗎范小姐?”

“南澤怎麼會把你這麼個小女孩惹哭呢。”範琳娜不信的搖頭。

“那你就錯了,師父可不是范小姐所想的那麼好啊。師父對我做的那些事啊——”陶朱朱拉長了聲音,停頓了下後,說:“很卑鄙耶!”

範琳娜那剛拿在手裡的一顆葡萄,差點被陶朱朱脫口的話給驚得脫了手,“陶小姐這是在詆譭你師父嗎?”

“詆譭?”陶朱朱搖頭,“怎麼可能會有徒弟詆譭師父的。”

“那?”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不可能。”範琳娜聲音不禁擡高了些。

“咦?”陶朱朱瞪大了眼睛,看着有些失控的範琳娜。

範琳娜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後,說:“南澤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他不會做出任何出格,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

“范小姐看來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師父呢。不過也對,師父這個人不會隨隨便便就在別人的面前暴露出他惡劣的一面啦。他很狡猾,跟狐狸差不多。范小姐不知道也不奇怪。”

“陶小姐,我今天邀你,不是爲了聽你說這些不切實際,毫無根據的話。”範琳娜終於被激怒了。

陶朱朱詫異的看着目露兇光的範琳娜,暗自申吟,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呢?

不過她說的又不是假話,師父確實對她做過很多卑鄙的事嘛。

“我以爲范小姐是想要跟我討論師父的脾性呢。”陶朱朱吐了吐舌頭,頗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範琳娜撫額,有些崩潰的看向陶朱朱,說:“陶小姐,我希望你能離開南澤。”

“這不可能。”陶朱朱沒有猶豫的說。

“不可能?”範琳娜對於陶朱朱這樣直接的回答,有些怔然。

“我答應過師父,不會離開他,而且我也已經下定了決心,一輩子都要跟師父在一起,所以我不會離開師父的。”要知道做出這個決定,她也是下了很大的勇氣。這都能媲美壯士斷腕了。

“陶小姐,你很貪心。”

“貪心嗎?也許吧。”陶朱朱不否定這份貪心,越是跟師父在一起,那份佔有慾就越是膨脹,當然也是貪心的表現。

“你會因爲這份不該有的貪心而毀了自己。”

“我知道。”

“那你?”

“我愛師父,這個理由夠嗎?”陶朱朱仰起頭,靜靜的望着範琳娜。

範琳娜笑了,“愛?南澤確實很容易就讓小女生產生出愛意。”

“是啊,每次跟師父走在一起,我都能感受到從四周投射過來的羨慕目光。”

“走在一起?”

“逛街啊。”陶朱朱說起這個,就不由眉飛色舞起來,“師父穿短袖牛仔褲的樣子真的帥爆了呢。我每次都會有尖叫的衝動。”

“南澤穿短袖牛仔褲?”範琳娜無法想象那樣的陸南澤。

“是啊。還有迷彩服啊,嗯,就在前天,我跟師父逛街的時候,我們還買了哈倫褲。我覺得師父穿朋克也不錯吧,下次真該去試試看。”

“天啊!你簡直是想要毀了南澤。”範琳娜尖叫。

“范小姐說的太誇張了,不過是衣服而已。”陶朱朱笑着搖頭。

“看來,我真是不該把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陸伯父說的沒錯,跟你這種沒有教養的野丫頭見面,只會降低自己的身份。”

陶朱朱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凍結,她看向範琳娜,並非是範琳娜那副厭惡不屑自己的樣子,而是範琳娜說的那話,陸伯父,應該就是陸南澤的爸爸吧?

她應該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師父家的長輩不會喜歡自己,也應該做足了準備去迎接任何的風暴,但是在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難受跟傷心。

人與人之間,難道真的存在着高貴貧賤之分嗎?

怎麼辦,她好哭,她真怕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就哭了。

不要,也不能在範琳娜的面前哭。

可還是很難受,心就像是給刀子紮了一刀一樣的疼。

“陶小姐其實你也不是個自私的人,你說你愛南澤,那麼就請你爲了這份愛離開南澤,南澤所要是一個能夠在任何方面都幫得上忙,可以讓他更爲往上爬的妻子。”

“范小姐是指你自己嗎?”聲音很低,如果不是這樣壓抑嗓音,陶朱朱怕自己會忍不住就哭出了聲。

“難道陶小姐不認爲那人應該是我嗎?從陶小姐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應該有這樣的認知了吧。”

陶朱朱聽得出來,範琳娜這話中的自信是百分百的,確實啊,像她這麼個完美的人,能不自信嗎?

“我不否認范小姐的話,確實你是個十分完美的人。可就是因爲你太過完美了,所以我才更加不會離開師父。”陶朱朱重新擡起了頭,她看向範琳娜的目光不再有任何的躲避,“師父想要的,不是范小姐所能給的,而我卻能給師父要的。”

“你覺得你比我強?”範琳娜挑眉。

“不,我或許就算是花費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超越你。”

“那你爲什麼就是不能放手?”

“因爲我們彼此都是對方的空氣。”

“哈。”範琳娜笑了,“你這算是什麼答案,太可笑了。”

“范小姐,也許你覺得這個答案很可笑,可這就是我不能離開師父的理由。”陶朱朱毫不在意的繼續問道:“一個人若是離開了空氣,可還能活下去?”

“別把你這荒謬的想法強加在南澤的身上,就算是沒有你,他同樣會活得很好。”範琳娜擲地有聲的說。

“師父他”

“不,沒有了豬豬,我會缺氧而死。”

從門口傳來的聲音,震驚了包廂內的兩個女人。

陶朱朱與範琳娜齊齊的看向門口,看着那個出現在門口的男人,雙目中迸射出的是意外。

“師父”陶朱朱看到陸南澤的那一刻,立馬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飛奔向他。

陸南澤展開雙臂,抱住了他心愛的小徒弟,輕柔的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笨徒弟,爲什麼不給我電話?”

“我可以的。”陶朱朱吸着鼻子,天知道她快哭了。

“真是笨的無可救藥了。”陸南澤捏了捏她發紅的鼻尖,隨即摟着她,擡頭,看向包廂中的另外一人。

範琳娜怔然的站在包廂中,看着那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她爲自己良好的修養跟控制能力而驕傲。

當陶朱朱投入陸南澤懷中的那一刻,她連殺人的衝動都有,可現在即便看着他們擁抱在一起,她還是能鎮定的站着,露出最爲高雅的笑容,吐出最爲悅耳的聲音,“南澤。”

“琳娜。”陸南澤看着範琳娜,眉梢揚着笑,“既然你邀請了豬豬,怎麼能忘了我呢?”

“我只想要單獨見見她,”範琳娜微笑的回着。“並沒有把你算在裡面。”

“琳娜,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空氣,我相信你也可以找到只屬於的你的空氣。”

“是嗎?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爲什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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