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凌霄聞言劍光一變,由一道變成千百道青色光華,彷彿急雨打蕉葉,噼噼啪啪、滴滴答答,雖然不如一道青光時能夠給松鶴子帶來的傷害大,但卻讓靈智不高的松鶴子暈頭轉向,一時之間只能在原地左支右擋。
而左空圖則是全力催發冰晶劍,化成一道閃爍着晶瑩光芒的冰柱,圍着松鶴子雙腿不停攻擊,使上面纏繞的黑氣變得稀薄,漸漸結出一層薄薄的冰,至於周圍的環境,早就變成了能遲緩腳步的厚厚冰雪。
令洪的逝水劍水波瑩瑩,如同石軒之前一般攻向松鶴子的雙眼,逼得他閉上眼睛用眼皮抵擋,趙瑾瑜面色慘白,玉龍劍再次變成一條玉龍,巨大龍頭死死咬住松鶴子的一隻腳。
至於石軒,已經放棄了正面進攻,劍訣一變,狂風陣陣,吹過鬆鶴子的身體,干擾他的耳目判斷,對於成爲屍王的他來說,神識已經是不存在了。
衆人齊心合力,終於讓松鶴子停滯在原地,與此同時,趙靜定的九道青氣飛來,分別纏住松鶴子的脖子、腰、雙臂、雙腿。
松鶴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吼叫連連,全身用力,拉扯得九道青氣左搖右擺,要不是陸凌霄、左空圖等人從旁牽制的話,這九道青氣根本困不住他。
這個時候,四具金屍已經撲到,一個從後抱住松鶴子的腰,一個在前面鎖住松鶴子的脖子,兩個跪在地上死死抱住雙腿。
松鶴子大怒,身上肌肉膨脹,用力揮舞,眼看就要將四具金屍給甩將出去,可是四具金屍在趙靜定指揮已經開始膨脹。
轟隆隆,四個爆炸聲同時響起,匯聚成了一道巨大的聲響,松鶴子所在之處煙霧瀰漫,翻滾出一個蘑菇狀的雲朵,那恐怖屍氣似乎也感覺不到了。
還好衆人的法器在金屍撲到松鶴子身上後就收了回來,否則在如此威力的爆炸下,肯定損毀嚴重,甚至有的會直接被毀掉,真是可惜了在松鶴子周圍地上的那些靈器。那是主要是谷宜真的銀絲網、斷魂圈、厚土隨心劍,其中厚土隨心劍只是法器,因着是谷宜真本命法器的緣故,才能發揮半靈器的威力,但隨着谷宜真身死,厚土隨心劍已經退回到了一般法器的品質,鐵定是在爆炸中毀掉了,至於銀絲網、斷魂圈則多半是嚴重損傷,能不能修復還是未知數。
因爲那膨脹的蘑菇狀雲彩隔絕了靈覺和神識,石軒根本連松鶴子在哪裡都找不到,更不用說上去拿虛實真火補上一記了,只能在原地靜觀其變,心裡還隱隱擔心,在如此大威力的攻擊中,那儲物袋會不會也被毀掉,要真是如此,那就悲慘了,真是從悲到喜,從喜到悲的絕佳典範,只能希望松鶴子那是真正的空間儲物袋,唯有如此,方有希望完好無缺。
“哈哈,趙老鬼,你那金屍威力真是不錯,這松鶴子怕是死掉了,他的氣息已經消失了。”左空圖神情輕鬆,看來他對剛纔那一擊很有信心。
趙靜定也是放下了那凝重的表情,笑道:“若是在這一擊下松鶴子還能生還,那我們不如自裁了事,根本就沒希望逃出去。”
陸凌霄也默默點頭:“這等程度的攻擊已經是超過了神魂期的範疇,依我看,怕是有一到二階道術之間的威力了。”因爲其沒見識過道術,所以對道術威力只能有個大概判斷,其實依石軒看,剛纔那一擊,真有二階道術的攻擊力了,但神奇、巧妙上差得太多,爆炸威力也非常分散,打在松鶴子身上還剩多少威力,非常值得懷疑!所以石軒並不如他們幾個一般輕鬆,甚至暗暗戒備。
“師兄,師兄。”趙瑾瑜此時想起雷光耀慘死,不由低聲抽泣,如同雨打梨花一般讓人心疼,令洪就一臉緊張地安慰着他。
趙靜定摸了摸趙瑾瑜的頭頂,嘆了口氣:“光耀這孩子,唉,可惜了,天意弄人,誰能想到會出來一個變成了殭屍的松鶴子呢,瑜兒你不要太難過。”
左空圖懶得看小女孩傷心,直截了當地道:“趙老鬼,說好的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呢?”陸凌霄同樣眼神森冷地看了過來。
“老夫雖然心狠手辣,但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趙靜定立刻從儲物袋中掏出神丹玉瓶,看樣子是真打算一人一粒了。
“趙城主,我看還是出去後再分吧,晚輩總覺得松鶴子沒那麼容易死掉。現在那爆炸產生的雲朵已經快消散乾淨了,不如先確認一番松鶴子的生死。”石軒見他們幾個實在是太掉以輕心了,不由地提醒一下,這或許與他們沒和真正金丹期打過交道有關吧,而且又只是半屍王,但以石軒的見識,這種攻擊力分散的爆炸下,松鶴子應該沒有那麼容易死掉!
左空圖冷哼一聲:“你個小輩插什麼話,又不是分給你,分個丹藥能耽誤多少時間?而且松鶴子氣息已經消失,還能沒死?這麼大的威力!”陸凌霄、趙靜定、令洪、趙瑾瑜同樣不解地看着石軒,想不出分個丹藥會有多危險,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搞定了嘛!
石軒苦笑,分丹藥是沒多危險,危險的是你們現在這種心境情緒,分了神丹是不是要再撿一撿地上留下的靈器?至於怎麼分靈器,是不是也要協商下?分完靈器,那些靈草、丹藥是不是也要繼續分一分?這樣下去,如果松鶴子沒事,只是在重傷恢復,那他們就算是自尋死路了。
“松鶴子還沒出來前,也是沒有被人感覺到半點氣息的,幾位還請小心。”石軒也想自行離開,可想到觀星盤還未得手,加上還有點依仗,就決定去中間看看有沒有松鶴子儲物袋留下,順便依着道義再提醒他們一聲。
“呵,你這小子,看你的方向,是想去拿松鶴子身上的儲物袋吧。”左空圖念頭一閃,突然看破了石軒的意圖,立刻急吼吼地往已經只有淡淡薄霧環繞的松鶴子爆炸時所在之地飛去,反正神丹一人一粒,松鶴子的儲物袋自己先得手的話就有最大話語權。
至於說再拼鬥一番,左空圖可沒這個心思了,自己和陸老鬼連續激發靈器、本命法器,已經疲敝非常,尤其陸老鬼還受了兩次傷,更是不堪,趙老鬼則是金屍全滅,攻擊性法器也毀掉了,現在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反正神丹有三粒,一人一粒是皆大歡喜,多了咱也用不了。
石軒嘴角抽了抽,也沒阻止他,有人幫自己打頭陣實在太完美不過了,就算左空圖得手,觀星盤又不是什麼好法器,交換一番應該是比較容易的事情,若是左空圖也存了用觀星盤外出的心思,那換一份觀星盤煉製和祭煉方法,也是可以的。
廣陽真人起居之所外面的這個院子,說是院子,可其實算是一個很大的花園,足有一個殿前廣場那麼大,畢竟這是他種植陰性靈草、靈花的地方。
由於之後被修士們採摘了很多,於是就成了一個空蕩蕩。只有少數觀賞性奇花異草的大空地,此時,在空地靠屋子入口處,有一個方圓十幾丈的大坑,這是剛纔爆炸的威力造成的,其他地方也有一些坑啊、洞啊,卻是之前打鬥、自爆等造成的。
“咦?”左空圖剛到大坑邊上,就看到大坑內空無一物,根本沒有松鶴子的影蹤,心中頓時警戒非常,真氣閃耀,片片黃色楓葉託着他凌空而立。
突然,一道紫黑色的人影從他前方一丈處的泥土中竄了出來,直直撲向左空圖,此人正是松鶴子!他身上的道袍破碎,沾滿泥土,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遍佈大大小小無數傷痕,只是流出來的不是鮮血,而是黑色的惡臭液體。
左空圖冰晶劍飛出,就要抵擋一二,可松鶴子手一揮,一條由死氣組成的黑龍就咬向了冰晶劍,同時他眼睛裡幽光一閃,望着他的左空圖頓時就覺得靈魂停滯了運轉,不由地呆立空中。
“啊!”左空圖的慘叫聲只響了半聲,就被松鶴子震碎真氣,咬住喉管,吸起鮮血來。
石軒離得最近,反應的最快,萬象無影劍直接飛出,想要刺向松鶴子的眼珠,逼得放開左空圖。左空圖可是這邊三大戰力之一!
“哼。”松鶴子竟然發出冷哼,身邊黑氣翻滾,這次萬象無影劍居然連黑氣都沒有突破就被擋了回來,接着五個黑球就往石軒、趙靜定、趙瑾瑜、令洪、陸凌霄打去。
石軒因爲心有警戒,迷魂幡、乾陽真火網一直沒有收起,此時,黑球以極快速度打在身上後,與乾陽真火網發出滋滋聲,然後互相泯滅了。
趙靜定、趙瑾瑜、令洪、陸凌霄在左空圖慘叫聲傳出後纔有了準備,可惜已經晚了一點,趙靜定、陸凌霄還好,神魂期修爲的他們勉強躲過,看着黑球擊中泥土,很快就腐蝕出一個大洞。
令洪就慘了,趙靜定只來得及拉走趙瑾瑜,根本無暇救他,剛剛飛起,就被黑球打在身上,然後觀海真氣被腐蝕開來,最後雙眼無神地看着趙瑾瑜倒地,胸口是空空的一個大洞。
此擊過後,松鶴子也沒繼續施展法術,只是一邊用冰冷無情的眼光看着他們,一邊停在空中吸着左空圖的鮮血。
在松鶴子的眼睛裡,已經有了一絲神采,雖然還是靈智不清的樣子,但比剛纔已經好得太多,看着石軒等人的眼光是輕蔑,是輕視,似乎看着的是一些螻蟻,根本不放在自己心上,不值得自己連續進攻。
看着左空圖、令洪慘死,松鶴子又擋在門口,趙靜定彷彿一下蒼老了十歲,雙眼渾濁,喃喃自語:“天意如此,天數如此,我趙靜定又怎能敵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