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等待第四日了,何時我才能入殿觀圖呢!”有學生抱怨,好不容易湊夠積分,也排到了他的位置。
仙殿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如果你排到了位置而五天之內不入殿中,那麼資格取消,並且扣除積分。
眼下殿內的猛人霸佔仙殿已是第四日,學生越發焦急。
“要不要這麼倒黴,歷年來內院的師兄霸佔仙殿幾個時辰已屬於少見的現象,現在居然被一個人連霸佔四天。”
“放心吧,第四日他必然出來,封神境內修士,無法超過第四天詛咒。”一名內院的學生信誓旦旦擔保,他說這話無憑無據,偏偏就是有着一種極大自信。
而衆學生竟然也相信有詛咒一事。
因爲是第四日了,人們很難想象一個封神境修士能夠在帝圖面前撐住更久。
可在殿中,烏恆無悲無喜,面無表情,盤坐在地如一座雕像,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已經進入觀圖第三層“幻”的境界,奇妙進入了女媧大帝前世今生的記憶長河內。
天災浩浩,洪澇不絕,整片大陸已有百分之七十的地區被大水所侵佔,生靈所能生存的空間越漸被壓縮。
在天穹不曾龜裂的二十年前,大陸海洋佔地面積只有百分之三十。
如此延續下去,要不了多少年這個世界就會被大水所吞噬。
白衣女子與黃色大黃狗爲此浪跡天涯,尋找補天之法,歷經千難萬險,走遍千山萬水,遇見無數飛禽走獸,九死一生。
途中,白衣女子曾救下許多傷者與災民,擁有凡人無法理解的神通力量。
這來源於一場機緣,白衣女子在二十年前帶着黃色大狗逃難時看見浩瀚江河中有一朵花在綻放,她好奇觀看,發現花朵如雨點,紛紛揚揚,時如流光,絢爛綻放,幻無常化。
那是仙道之花第一次在人間綻放!
花朵飄到岸邊,她便將花取走,因此領悟出一些變化神通,可捏泥人爲活物,可彈指間縱橫天地。
可是畢竟年輕,她並不能很好運用這種神通。
又是十幾年過去,這片大陸徹底被淹沒,億萬生靈塗炭,無數人類文明建築被淹沒在海洋中。
白衣女子還活着,她能飛天遁地,黃色大狗也還活着,因爲白衣女子能夠飛天遁地。
然而她只能救下黃色大狗,無力挽救天下蒼生。
飛行在虛空中,白衣女子說不出的孤獨與感傷,她望着腳下茫茫無盡江河,開口道:“三十六年前,一座城市被大水淹沒,十萬城民,只有你我倖存。三十六年後,整片世界匯成汪洋大海,只剩你我。”
黃色大狗站在雲朵間,發出“嗷嗚”的悲嚎,跟隨主人黯然神傷。
看出此處,烏恆如同也經歷了這三十六年的慘烈災難,天穹碎裂,連連有洪澇降下,一片浩大的神州大地全被大水所淹沒,億萬生靈無一倖免。
那種孤獨的心情,他體會其中。
試問一下,所有人都不在了,你卻活着,不知還會渡過多少漫長歲月,內心的傷痛難以抹去。
數千年過去,海洋之中忽綻放出璀璨絢爛的五彩神光,白衣女子驚醒,立即深入海洋看到了一塊神偉奇石,擁有五種顏色!
後她煉製奇石,終煉製成補天石,在一個風雨交加,雷電齊鳴的夜晚,她扶搖直上青天,與天一斗,將無邊無際的黑色大窟窿堵上,但是黃色大狗爲了幫主人擋雷劫而重傷,不久離世。
大窟窿補上了,洪澇消失,不過這茫茫世界只剩她一人,擁有的只是更加孤獨。
她開始治水,移山填海,造出一塊大陸,並給大陸起了一個洪澇永遠無法觸及的名字,天域!
在天上的星域,大水就難以淹沒了,希望求一個好的兆頭。
“天域?天域大陸嗎?”烏恆咋舌,照此說來,天域大陸纔是真正的原始祖地啊!
大陸板塊出現,白衣女子睹物思人,開始依照幾千年前的記憶捏造出所見所人的泥像,逐漸,這塊大陸有了煙火氣,生靈再現!
大陸子民爲了感恩,稱白衣女子爲“人皇”,後改爲“媧皇”,她神通無盡,可飛九天,又有九天玄女之稱號。
只是黃色大狗的泥像卻久久沒有生機,因被天雷禁劫所傷,白衣女子無法將其復生,她拿出補天石所剩下的最後一小塊,此石金黃、墨綠、嫣紅、耀紫、葉青,形狀並不規則,像是亂石拼湊在了一起,其中金黃色的石塊像一朵綻放中的玫瑰花,墨綠色石塊如一層是土壤,那金色玫瑰就從中生長出來一樣。其餘幾種顏色點綴其中,儘管形狀不怎麼規則,卻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美感,獨一無二,它萬紫千紅,五彩繽紛,十分的美麗,渾然天成。
最終,此石放入黃色大狗肚中,並且封印。
期間白衣女子曾以仙血澆灌泥像,希望因此喚醒它幾分生機。
但沒能得願以償。
或許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生老病死,有的東西她也無法改變,是世間輪迴,法則限定。
觀看至此,已是數十日過去。
烏恆長長吐了一口氣,睜開雙目,感慨無盡,十天之內一觀媧皇前世今身,說不出的神奇,原來這一副圖中存在着如此多的故事。當然這並不完整,十天之間只能匆匆一觀,還有許多的事物並未呈現,列如白衣女子最終的結局,她最後去了哪裡?那條黃色大狗是否有活過來?
另外女媧補天圖中,爲何沒有黃色大狗的身影呢,女媧補天時,黃色大狗伴隨其身側,替她擋下一道雷劫而死。
也許媧皇畫補天圖時不想觸及傷感之處,所以沒有勾勒出來吧!
“你終於醒了!”
殿內,那名守殿長者的聲音出現,帶着幾分難以言說的喜悅。
“是的。”烏恆點頭,隨即長身而起,他看起來有了許許多多的變化,眼界變得更爲廣闊。
“悟出什麼了嗎?”守殿長者詢問。
“悟出了一些,也好似什麼也沒悟,說不清道不明。”烏恆搖頭,但女媧補天圖之神韻卻已被他牢牢記憶在腦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