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遁走之後,並未離開,就處在遠方小心翼翼的觀戰。
雖然他之前也看到過楚乾的出手,一擊就結果了堪比煉煞境武師強者的森林獨眼巨魔,但那畢竟只是驚鴻一瞥。
正如楚乾所說的,那一次戰鬥,他是偷襲,還是趁着獨眼巨魔被那名煉煞境的武師強者打傷和分散注意力之後。
況且在楚家族比之上,楚乾顯現出來的戰力雖然強橫,但卻連一名還未達到煉煞境的女子都弄不過,那個時候,楚喬對楚乾實力的狂熱程度,頓時就下降了一大半。
他現在整付身家都壓在了楚乾身上,所以雖然害怕,但也要好生看看,楚乾現在究竟擁有怎樣的實力,竟敢單槍匹馬來戰楚剛這個納元境八重天的武生。
此時看到楚乾展現出如此狂猛無匹的力量,甚至還能夠召出那如天神一般的金甲戰魂,楚喬頓時就欣喜若狂。
雖然限於實力和眼界,楚喬並不能推測出楚乾的具體實力和境界,但也大概能夠猜出,這樣的力量,就算比不上煉煞境武師,但在納元境之中,也近乎是無敵了。
否則,哪能一擊之下,就將楚剛給打死!
“乾少,您果然是天神下凡,真英雄,大豪傑啊!楚剛這等鄉野村夫,只會用下三濫手段的混帳東西,也敢和乾少您作對,簡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是找死!”確定了楚剛的死亡之後,楚喬立刻從遠處屁顛屁顛的跑到楚乾身邊,一個勁的諂笑,馬屁如流水。
“楚喬,這件事情,你辦的很好。”幹掉楚剛,消除了靈魂中前任的一部人執念,楚乾現在心情很好,看楚喬也順眼了一些。
“那乾少……小的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乾少您幹了吧。”壓住心中狂喜之情,楚喬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然可以,你將這裡打掃一下,將戰鬥大部分的痕跡抹去,就自行回楚家吧,然後在楚家中放出風聲,說你是我的人,不久之後,我會爲你在楚家中正名的。”
“多謝乾少,多謝乾少,乾少您當真是英明神武,日後必爲蓋世人傑啊,小的上輩子絕對是做了天大的善事,有了滔天的福氣,這輩子,才能跟着乾少您做事。”
得到楚乾肯定,楚喬現在是欣喜如狂,就差沒有涕淚俱下了,趕忙弓腰作揖道謝,然後賣力的打掃起戰場來。
楚乾掃了楚喬一眼,沒有過多話語,便先行離開,前往李家鐵道。
幹掉楚剛,他心中鬆了一口大氣,這件事情,也必須讓爹和李凡知道,免得他們的神經繼續高度繃緊。
再者,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天大的疑問,以前迫於楚中陽楚剛父子的壓力,又沒有找到父親,他無法找人解答,現在楚中陽父子已經伏誅,父親的生活也重新恢復悠然,若是他還無法詢問出來得到答案的話,怕是要被憋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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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賢侄,你已經把楚剛宰了?”
李家鐵道的幽謐小院之內,楚雄和李凡李鐵匠聽到楚乾平心靜氣的將方纔發生的戰鬥簡述一遍之後,立刻一驚三尺高,臉上睏意,瞬間消失不見。
甚至李鐵匠都有些不相信,再次以不可思議的口氣問道。
“是的,李叔,從此之後,你就
不用再擔心楚剛那條臭蟲來騷擾了。”楚乾語氣輕描淡寫,彷彿斬殺楚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嘖嘖,年不過十八歲,就能斬殺楚剛那等老牌納元境八重天的武生,雄哥,你這兒子,不得了,不得了啊!”再次確認得到肯定之後,李鐵匠立刻驚歎不已,一對眼睛冒出的光直往楚乾身上刺,彷彿要把楚乾看透似得。
楚雄也是老懷大慰,看着楚乾臉上都笑開了花,一個勁的唸叨着:“不愧是青桑的兒子,乾兒,好樣的,你沒有給你娘丟臉,我對得起青桑,對得起青桑啊!”
說到後來,楚雄的情緒也激動起來,竟是老淚縱橫,晶瑩的淚,在皎潔的月光之下,竟閃爍出一種熱度,這熱度中,似乎透着濃濃的思念。
“爹,青桑是誰,難道就是我娘麼?”楚乾的情緒,也微微有點激動起來。
“是的,青桑,就是你娘,乾兒,你記住,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是他給了你生命,給了你的一切,你這輩子,都要記着她,絕不能忘記她!”
“可是爹,孩兒我卻從未見過娘,你能給我說說娘麼?”楚乾輕輕問道,從未見過的孃親,是他心中天大的疑問,也是心中,最大的執念。
“當然要說,當然要說。”楚雄的情緒越發激動了:“乾兒,以前你懵懂不曉事,爲父根本不敢告訴你關於你孃的事情,準備就讓你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爲父照顧你一輩子。”
“可是現在,乾兒你開竅了,一下子長大了,不僅聰明伶俐,處事手段老辣,實力也是突飛猛進,修煉天賦更是如日當空,光芒萬丈,已經遠遠超過了爲父,是時候,將青桑的事情告訴你了。”
“咳咳……雄哥,我突然想起,堂外還有點事情,我得去處理了,你和乾兒先聊,我待會兒再過來。”李鐵匠突然咳了一下,出言告辭。
楚雄和楚乾自然都明白李鐵匠爲何會這樣,也不拒絕,待到李鐵匠走了之後,楚雄才慢慢的打開話匣,將楚乾的孃親,也就是那名叫做青桑的女子的事情說出來。
“乾兒,你可知道,爲何你的身上,沒有一點我楚家傳承的血脈。”
楚乾輕輕搖了搖頭,這一點,他也特別疑惑,據他的觀察,還有前任留在靈魂中的記憶,二者盡皆表明,只要是楚家子弟,無論是直系,還是旁系,就算是再偏遠的直系,身體之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楚家的血脈。
可他的身體之中,卻就是一點楚家傳承血脈都沒有,從這點上來看,他根本就不是楚家之人。
但若他不是楚家之人,楚雄爲何會待他這般之好,楚中林那個已經瘋魔的老傢伙,爲何會承認他楚家人的身份,並且允許他留在楚家。
“因爲,乾兒你根本就不是爲父的親生骨肉!”
“什麼!”楚乾頓時臉色大變,就連他靈魂也是一陣激動,前任留下來的執念,竟如洶涌滔天的海浪一般狂猛沸騰,震的他的腦海,一陣陣激盪。
楚雄這句話,簡直石破天驚!
“乾兒你莫激動,爲父知道這個消息對你的衝擊太大,但,這卻是事實。”楚雄深吸一口氣,將他本來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下去,然後沉聲道。
“乾兒你應該也知道,爲父年輕之
時,資質破敗不堪,甚至遠遠比不上楚剛,但卻因爲一次外出遊歷,歸家之後,從此修煉,勢如破竹,修爲更是突飛猛進,一年之後,就從鑄力境突破到了煉煞境,成爲楚家,乃至三河城的第一強者。”
楚乾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從楚剛口中,已經不止一次聽說了,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才讓楚剛對楚雄的怨念那麼深重。
“那乾兒,你可知道這個中原因?”
“難道……是因爲孃親?”楚乾想了想,臉色又起了些微變化。
“正是因爲青桑,真是上天垂憐,能夠讓我遇到青桑,便是那個時候,就讓我死了,我也心甘情願。”楚雄一臉追憶,笑容很甜很甜。
“那是在申南國的香山老林裡,時值傍晚,黃昏和着晚霞,將整片天空都點綴如同夢幻一般美麗,那個時候,我正在香山老林裡燒烤一頭剛剛殺死的野豬,正要烤好之時,青桑出現了。”
“她就像天上降下凡塵的仙女一般美麗,不,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上青桑的萬一。”
“可是那個時候,青桑卻是身受重傷,血氣不存,臉色蒼白,走路都有些搖晃,那時青桑抱着乾兒你,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時候,我還記得,那時候,乾兒你的襁褓,都已經被青桑的鮮血染透。”
“那些殺千刀的混帳啊,怎麼連青桑這麼美麗靈秀的姑娘,都捨得下手。”楚雄的情緒,又漸漸激動起來,一絲絲猙獰,開始浮現在臉上,牙齒咬的咯嘣直響,甚至眼眸之中,都透出了一絲絲殺氣。
“爹,輕鬆點。”楚乾連忙安慰。
楚雄卻對他釋懷的笑了笑:“乾兒放心,這麼多年了,我能夠控制。”楚乾話語輕鬆,但猙獰之後眼角處透出來的悲傷,卻那麼明顯,和着皎潔清冷的月光,醞釀出了一種令人心碎的纏綿。
“那個時候,我立刻就上前扶住青桑,天可憐見,青桑並沒有拒絕我,我趕忙輕輕讓青桑坐下,然後將烤好的野豬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遞給青桑,然後到處找來清泉水,讓青桑喝下。”
“青桑沒有拒絕我的照顧,就在那片山林之中,她就想一個妻子那樣,對我溫存,給我溫柔,然後靜靜養傷,靜靜給乾兒你哺乳。”
“而我也就像一個丈夫那樣,爲青桑搭起一個簡單的棚子以供宿眠,在香山老林之中,打來野味,供青桑食用。”
“在那段日子裡,天爲被,地爲牀,日月爲光,都靜靜的爲我們祝福,給我們快樂,現在想來,就像在夢裡一樣。”
“可是娘呢?娘去哪裡了?是被她的仇人抓走了麼?”
“爲父也不知道啊!”楚雄長嘆一口氣,眼角處的悲傷漸漸蔓延到了臉上:“那段如仙一般的日子,僅僅只持續了三天,待到第四天的早上,青桑就對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乾兒你,走之前,青桑抱着乾兒你,靜靜的流淚。”
“那個時候,爲父也不爭氣的哭了,但青桑卻沒有理爲父,而是拿出一個瓷瓶,將眼角最後的三滴淚水盛裝進去,然後告訴爲父,希望爲父將乾兒你撫養成人,在這期間,如果遇到萬難之事,便可取出一滴淚水,侵入眼眶之中,而後,便有解決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