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壓身!”葉修文怒喝。
他頭頂上,三根光柱同時旋轉,騰殺出去,撞向那歸境修士。
三根代表大道虹彩的光柱,就像是三座移動的山嶽,懸在葉修文頭頂,並看不出太多玄妙,但當殺出之後,每條光柱竟都纏繞上規則之鏈。
道與規則合一,以無上大勢,降落在那歸境修士頭頂,封住八方去路,所有規則之鏈都騰舞起來,顯化出無邊異象。
轟!
那歸境修士被無數的異象圖轟在頭頂,爆炸連連,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一輪異象轟擊之後,竟直接被煉成焦屍。
反觀葉修文,從他出手到結束,連瞬息也算不上,腳下的速度根本未曾減慢,始終以同一個速度,殺向山洞外。
“這魔頭太恐怖了,他簡直就是修士界的逆行者,離經叛道。”有人不寒而慄。
“相比而言,他的名氣的確還遠不如第一神、張百忍之流,但他的實力,卻已相差無多。”
“完全是以逆天之姿闖出一條血路,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踩着荊棘,翻過的每座山,都是踏着白骨。”
即墨盯住葉修文,毫不掩飾眼中的詫異,連他起初也低估了,這種新的修煉方式堪稱恐怖,在一定程度上,完全視同境界修士如浮雲。
反觀另一面,張百忍與那半聖斗的難分難解,兩人各有保留,卻極爲緊張激烈,根本無暇他顧,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轟!
從高天踩下的肖屠飛被擋住了,有歸境修士突然殺出,提着鐵拳轟在他的腳上,將他打飛出去。
若非煉域壺,這一擊他很可能要吃大虧,但同樣,即便有煉域壺,肖屠飛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未討到半分便宜。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即墨一樣,提前看出在這落月谷中,隱藏有百餘名歸境修士。
葉修文沒有停步,他如絕代戰仙,長衣獵獵,黑髮飄飄。
那三道光柱轟殺歸境修士後,便又飛回,圍着葉修文旋轉,竟直接撞飛撲出的數名歸境修士。
“真是恐怖,若無半聖,還有誰能擋他!”
“畢竟是以一己之力,開闢出另一種修煉體系的怪胎。”
更多的歸境殺出,終於擋住葉修文前進的腳步,將他堵在山洞以外。而肖屠飛則有些狼狽,被那歸境一路追趕,只有逃命的份,但那歸境也難傷他。
十三公子臉色有些蒼白,卻還保持着鎮定,畢竟是魔族新秀,經見過大風大浪,心理素質也非普通人所能相比。
他從激戰的幾人身上收回目光,看向人羣,臉上掛起一抹隱晦的笑意,嘴角輕輕蠕動,沒有人聽清他說的是什麼。
“殺!”
驟然,在人羣中,魔一飛一聲高喝,衝向山谷,繼而古蕭蕭、幻靈夕,太上忘情、邵甫黑等全部殺出來,瞬間殺出十數道身影,場面更加混亂了。
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撲向洞口。
即墨蹙眉,想法雖好,但想接近那山洞,恐怕不容易。
幾人中,除了拜月聖子、太上忘情、魔滅神、跋涉狂是歸境,其他人都只是入虛,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甚至稍不留神,還會被歸境修士反傷。
而拜月四人,又以太上忘情最強。須知,當初太上忘情乃是與張百忍齊名,且在那次論道中,連葉封神也落於下風。
可以說,太上忘情道一出,萬道臣服,雖然,太上忘情的確很少出手,但她的實力卻毋庸置疑,魔滅神不敢與其纓鋒,當代,能正面抗衡她的人屈指可數。
並且,重要的是她對道的理解,已達到一個衆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各種特殊體質中,唯獨能與大道完全契合的,也只有那樣聊聊數種,無疑,太上忘情體便是其中之一。
呼!
落月谷中涌起紊亂的狂風,垂落的雪花無法侵入,全部倒卷向黑漆漆的高天。整個落月谷內徹底亂了,站在戰場外的人,無不看的熱血沸騰,卻沒有插手,即便有人族修士,也不敢妄動。
不錯,謝闢靈那句話,的確說到所有人族修士心坎上去了,甚至引起其他種族,半魔化、半神化修士的深思,但這並不代表,會有人冒着得罪魔族的風險,攪入亂局。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從來都是這個道理,除非實在掛不住了,纔會勃然出手,但或許,那個時候已經晚了。
即墨還是沒有出手,他不斷掃視着人羣,悄聲打開三大奇眼,卻依舊未發現那兔子的行蹤,不由微怔,這種場合,兔子絕對不可能不來。
事關別人,兔子絕對會袖手旁觀,但事觀謝闢靈,與即墨牽扯上關係,哪怕有半點關係,那兔子也定會不遺餘力。
儘管,兔子膽小怕死,唯利是圖,但只要與即墨有關,即便丟命,他也會硬着頭皮衝上去。
所有人中,與即墨關係最鐵,非兔子莫屬,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會缺席。
即墨突然忐忑起來,不是擔心兔子不出現,而是擔心他會冒險。
陡然,即墨看向那山洞,心念一動,若有所思,不由中,他指尖輕輕一掐,捏出一個手印,除了他,無人聽見,大地深處傳出一聲龍吟。
轟!
正在落月谷的戰鬥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那山洞中,突傳來一道爆炸,整個山洞都炸開,半座山瞬時坍塌,一道血影衝出山洞,仔細看去,只見那血影腋下還夾着一個人影,正是謝闢靈。
“擋住他!”十三公子大喝,其實不用他喊,已有數個歸境修士擋住那血影。
“曰你姥姥,兔爺今天沒功夫和你這小魔崽子耗,便先走一步。”那血影身形微頓,漸變得模糊,重歸境修士竟撲了個空。
即墨匆忙掃視四處,卻未發現那兔子藏到何處去了。
“是那兔子!”
“天殺的缺德禍,擋住他!”
“今天走了誰,都不了走了這死兔子。”
人羣混亂了,幾乎所有人,都斬釘截鐵,恨不得將兔子生吞活剝,啖其肉,飲其血。
即墨眼皮跳了跳,他能想到兔子絕對不會安份,一定會惹事,但從未想過,他竟引起公憤,這到底做了哪種天地共憤的事?
但那兔子何許人也,來無影,去無蹤,連即墨都抓不住他的行蹤,豈能被這羣人發現,此刻也不知趁亂去了何處。
即墨看去,只見張百忍、葉修文等人也萌生退意,眉頭卻是輕皺,暗叫不好。
葉修文等人雖是疑兵,真正用於救謝闢靈的是兔子,這計劃的確萬無一失,但是,那十三公子卻是在整個落月谷布了殺陣,這纔是重點。
肖屠飛等人給魔族故佈疑陣,而那十三公子,豈又不是鋪設迷雲,想來此刻,葉修文等人已經入套,卻還不知。
即墨知道不能再等,方準備出手,臉色卻是鉅變,他仰頭望向高天,只見無數的金光從四面八方涌起,像鐵桶般,完全封住落月谷,竟是那十三公子發動了殺陣。
此陣端是奇妙,開始運行便毫無破綻,不像其他大陣在發動前還有一個起步階段,想來這是神界特有的大陣。
卻說那十三公子見血影消失,頓時笑的高深莫測,不屑道,“簡直是在找死,陣啓!”
伴隨他的話音,無數金柱,金幕便從地底冒出,天上垂下,完全將整個落月谷封死。
這大陣啓於剎那,布成於瞬間,在神界,有一個響亮的名號,便叫剎那殺陣,出自神王的師尊之手,其他的不說,僅是神王師尊這一個稱號,便足夠了。
說實話,十三公子布這剎那殺陣,便是抱着對肖屠飛等人的必殺決心。
此陣雖不是由至強者布出,僅由歸境壓住陣腳,但憑藉此陣,斬殺低階至聖亦不在話下,可見這十三公子爲殺肖屠飛等人,也是煞費苦心。
不過,一旦成功,他的收穫定是極大,更高的名聲、更多的資源、更大的權利,這些,無不刺激着他的‘味蕾’,成大事者,誰不是踩着前輩的屍骨走上巔峰?
且說那剎那殺陣啓動的瞬間,便見一道血影從高空掉下,這人正是兔子,雖只是一個閃身便又消失,卻讓憤怒的人羣抓到他的行蹤。
此時,衆人都還未摸準情況,那兔子出現,卻頓時又抓住所有目光。
即墨知道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所有人都要折在此處,他對着地面一抓,那早就準備好的地龍倏的騰出,卻不想竟被擋在陣外,未能衝破殺陣。
即墨神色越發凝重,連他全力調用龍脈,都無法攻破這殺陣,可見這殺陣着實恐怖,但他不氣餒,一次不行,還有第二次。
並且,在操控地龍的同時,他抖手將斗笠扔了出去,那斗笠端是生猛,方是旋轉飛出,便削下一個歸境修士的頭顱。
卻說即墨是凝重,那另一人,便是驚駭了,這人正是十三公子。
他自信,在場無人能衝破剎那殺陣,但卻不想大陣方成,便就被一股無形外力撞的搖搖晃晃。
的確,這股力量,還不能對剎那殺陣造成傷害,但這卻出乎他的預料,讓他如何能不驚,再看到即墨抖手便殺歸境,又是冷吸一口涼氣。
然而,他雖驚卻不慌,無別的原因,只是因對剎那殺陣的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