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紫金鎖子甲道蘊暗轉,如同瑩瑩之光,古樸的文字符號,共計一十二條。
那每條道蘊都複雜無比,千絲繞結,一旦解錯,便可能直接被引爆,進而滿盤皆輸。
天乞修士煉製的極品法器,最多也就百餘條道蘊,然道蘊還有難易之分,這紫金鎖子甲雖僅有十二條道蘊,但其能被稱作高階法器,便是憑藉複雜的道蘊。
嫡塵對即墨起了必殺之心,殘半缺雖爲其造勢,使嫡塵不敢明處動手,但卻不代表不可暗出陰招。
即墨閉目凝神,平心靜氣,少許後,吐出濁氣,將精神高度集中,無喜無悲。
這紫金鎖子甲上的十二條道蘊時刻演變,規律難尋,想要一擊便徹底摧毀一枚道蘊,還不打亂規律,實在是困難。
即墨仔細盯視一枚道蘊,看了許久,陡然,問心戟疾馳而出,勢如閃電,瞬間便刺中那枚道蘊。
倏時,那道蘊停止運轉,蓬的炸開,化作無數印記,四散逃竄。
這道蘊是想自救,無數的印記,只要逃脫一條,便能落地生根,伺機吸收靈氣,重新化爲新的道蘊。
即墨無悲無喜,寵辱皆忘,丹田內靈氣翻滾,化作大網,包裹住四散的印記,收攏壓縮。
那些印記扭曲掙扎,企圖逃脫,但即墨根本不給機會,只見問心戟一閃而過,那些印記也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即墨摒氣凝神,再看向另一條道蘊。
永夜城,城主府別院。
嫡塵看着手中的玉牌,面無表情,只見在那玉牌上,竟有十二個奇形怪狀的紫色文字,不停的運轉。
突然,一枚紫色文字炸開,化作紫煙,消散不見。
“發現了?”嫡塵神色微異,打出眼花繚亂的手印,按中那塊玉牌,輕嗤道,“發現了又能如何?想要破除這些道蘊,連我都很難做到,別說是你。
即墨啊即墨,和誰鬥不好,你偏偏要和我鬥!”
“刺!”
即墨輕喝,問心戟如閃電般刺出,隨即靈氣涌動,化作大網,擋住逃竄的印記。
找到第一條道蘊的運行規律,第二條道蘊的規律便可推敲出來,緊隨第二條道蘊炸開,即墨一鼓作氣,連碎三條道蘊,當即心中微定。
他連連提戟,轉瞬又破除六條道蘊,只剩下最後三條。
此刻,即墨已大汗淋漓,疲憊不堪,每破一條道蘊,都需要他精密計算,差之毫釐,必將謬之千里。
略做休息,他將神魂再沉入丹田,看向那僅剩的三條道蘊,臉色大變。
此刻,哪是三條道蘊,竟是整整十二條,延着玄奧的規律,飛速遊竄,明滅不定,似是赤 裸裸的嘲諷。
即墨微窒,“怎會如此?我已消滅那些道蘊,爲何它們還會出現?”
只見那十二條道蘊暗循規律,運行三週,再次回到原點,數量竟又增加,從十二條瞬間變爲三十條。
且其運行速度又加快了,稍許後,便又運行九周,道蘊之數變作五十七,又是眨眼,道蘊之數化作九十三,須臾,一百三十有八……
道蘊運行速度越來越快,直到眼花繚亂,成爲一片殘影。
即墨終於看出這些道蘊演變的規律,卻是束手無策,“三生之術,九變之理。”
他凝重微凜,這些道蘊的變化竟是三生九變,一旦這種演變開始,之前的規律便會改變,每一次變化,運行規律便改變一次,且越便越複雜,運行速度也會越來越快。
從三九,到四九,再到五九、六九……直到九九歸一,便完成第一輪演變,之後第二輪開始,重新演變新的規律。
即墨凝視紫金鎖子甲,卻不敢妄動,一旦打斷這種演變,下一次,運行規律就會向更復雜的方向演變。
他額頭佈滿細汗,以他的神魂強度,最多計算出一輪的演變規律,第二輪,便束手無策。
三生九變,乃是修士排佈道蘊,最常用的規律之一,卻也是最複雜的規律之一。
即墨精神高度緊張,凝視紫金鎖子甲。 七九,八 九,已經到了八 九,即墨感到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九九……
第一輪演變完成,但那些道蘊的演變之勢卻毫無停頓,四百零八條道蘊飛速運行,唯剩一片殘影,肉眼幾不可看見。
“完了,這是要進行第二輪演變。”即墨心沉到谷底,第二輪演變,便不在他的計算能力之內。
豆大的汗滴從他鼻尖滑落,問心戟猛顫,射出丈許長的寒芒。
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然而,寒芒從戟尖射出,那些道蘊卻驟然停止演變,四百零八條道蘊不再增加。
即墨微鬆一口氣,那脫離戟尖的寒芒化爲靈氣光華,如火星般消失。
第一輪變化,恰是他能推演的極限,“嫡塵,你的這份大禮,我定將銘記心中!”
即墨微鬆了一口氣,緊緊盯住那四百零八條道蘊,腦海中不斷計算,額上汗珠滾滾,面孔蒼白無色,這推演實在太費心神。
若非《藏帝經》對這三生九變有記載,他根本就無從下手。
時間緩慢流逝,即墨臉色越發蒼白,身體也在不斷顫抖,汗流不止。
嗒!
再有一顆汗珠滴落,即墨驟然睜眼,神魂急沉丹田,調用澎湃的靈氣,包裹住問心戟,閃電刺出。
“嫡塵,你還是棋差一招,這紫金鎖子甲,困不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