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順着岩漿向下,體表的那層光膜薄而透明,肉眼幾難看見,就像是他本有的皮膚,將岩漿阻隔在外。
越向下溫度越高,在岩漿中視線很差,目極所達,不過一尺,繼續向下,視力範圍越來越小,即墨不得不放慢下潛的速度。
他不知向下潛行多少丈,感官都麻木了,終於,暗紅色的岩漿轉爲明紅色,這種紅色十分刺眼,熠耀炫目。
體表的灼痛告訴即墨,這明亮岩漿溫度更高,他衝開暗紅岩漿,漸入明亮岩漿中,浮力竟突然增大,他無法再下潛半分。
哧!
突然,一道火舌從明亮岩漿中噴出,撩過即墨,在他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條紅斑。
緊接着,一個刺目的光團衝破明亮岩漿,撲面襲來,即墨側翻,但岩漿阻力太大,他這一動作還未完成,光團已來到眼前。
“喝!”他低聲怒喝,抽拳轟出,兩萬斤巨力爆發。
蓬!
岩漿光團炸裂,沉悶巨響,反作用力將即墨倒推出去,滑出三丈有餘,才堪堪穩住身形。
看了眼泛紅的拳面,即墨愣道,“我的肉身強度竟提高四五倍!”
那勢如奔雷的一拳轟出,他都能預想到結果,臂骨肯定要折斷,但那光團被打爆了,他的拳面卻只是泛紅。
激動過後,即墨收回鐵拳,鄭重看着明亮岩漿,這岩漿浮力太大,且不知爲何竟能自主噴射岩漿光團,吐出火舌,阻止他前進。
而此處,卻還無問心戟的蹤跡,即墨心中一沉,莫非它已被熔岩煉化成蒸汽?
再向下行已無可能,即墨劃開岩漿,向四周擴大搜尋範圍,他一圈圈尋找,找了許久,卻還無問心戟的蹤跡。
他遺憾嘆息,問心戟恐怕是尋不到了,遂轉頭向上游去,在此處已浪費太多時間,不能再有耽誤。
沿着岩漿向上,又無其他顧及,即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不過一柱香時間,那暗紅岩漿便變做血紅色。
進入血紅巖漿,溫度明顯降低,就像是泡在老莫煉製的藥液中,很舒服。
再向遊了半盞茶的時光,隱約看見一方寬大空間。
即墨祭出咫尺天涯,化作離弦的箭,向外飛速飛出。
譁!
身後帶起一連串岩漿,即墨已落在高空,沾在體表的岩漿向四面八方拋灑,重新掉回熔岩池。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只見光華暗流,白皙無暇,皮膚柔韌,心中竊喜。
他擡手抓來一把靈氣,化作小刀,執刀砍在手上,只見小刀蹦碎,而皮肉只是微有凹陷。
他長吸一口氣,向外吐出,化作一道氣劍,感到胸中似有熊熊烈焰在燃燒,體內有使不完的勁。
以他此刻的實力,隨意的一擊,都不弱於啓玄七重天的全力而爲,而那把靈氣小刀,便更不簡單,卻也不能切破皮膚,反而崩斷。
握掌成拳,即墨提拳轟出,只見炎池上空的熱氣破開一條透明通道,不斷爆鳴,呼嘯不止。
他震驚收手,踏空走下,取出衣衫穿上。
他喜不勝收,落入颶風,突破咫尺天涯,讓他可以御空飛行,雖然,把全部的靈氣都用來飛行,也僅能支撐半盞茶的時間,但這已足夠了。
之後火冢鍛造肉身,身體強度直線提高,一拳便是兩萬斤,加上能飛行,即墨自信可比肩啓玄八重天修士。
不過終究丟了問心戟,他情緒還是有些低沉,實力提升的喜悅被沖淡了許多。
他擡頭打量周圍,這是一個石窟,在他腳下,是一方十餘丈的熔岩池,岩漿翻滾,熔岩沸騰,擡頭看不見天光,除去一條通路,其他地方完全密閉。
即墨四處打量,甚是疑惑,想不明白他爲何會來到此處,他對修真常識瞭解太少,許多東西都尚不知曉。
轉頭再遺憾的看了眼熔岩池,即墨向那唯一的通道走去,只是方纔走幾步,他神色便凝重起來。
有人來了!
此處溫度甚高,便是鋼鐵,也要融化,竟有人能抗住高溫走來,實力定是不簡單。
即墨也不閃躲,他實力提升,自信心膨脹,所謂藝高人膽大便是如此。
他隨意佇立,全身放鬆,每一寸肌肉都處於興奮狀態,一旦觸發,隨時點燃。
舉目看着那條路,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似並不擔心會有危險,信心十足,十數息過後,那人終於到來,冷眼即墨,嘴角掛着邪笑。
即墨汗毛突炸,感到一股危機壓來,他凝目看着來人,緩緩咬出兩字,“蚩冥!”
“不用多想,我來此處,便是尋你!”蚩冥冷笑,道,“雖不知你如何進入火冢,且未被熔岩燒死,但無論你走到哪裡,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即墨心驚,卻面色不改,道,“我很好奇,你哪來的信心說這種大話,能找到我,無非是你好運罷了。”
“好運麼?”蚩冥嗤笑,展開手掌,一塊玉牌飛到空中,“這個小東西,不但能掌握你的位置,還能主宰你的性命。”
即墨不語,緊盯住那玉牌,能感到一股危險氣息。
蚩冥仰天大笑,道,“知曉它是何物麼?這是引爆紫金鎖子甲的鑰匙。”
“知道我有這個鑰匙,卻爲何不引爆紫金鎖子甲麼?”蚩冥不等即墨迴應,便自顧道,“因爲我要吞噬你的神魂,吸淨你的血氣,佔據你的肉身,奪回千年地母液。”
他眼中寒光流轉,腦海中不斷劃過當初的情形,奪舍不成,還差點殞命,越是回想,怒火便愈發旺盛,殺意也更加強烈。
“知道我如何上的天狼山嗎?”蚩冥並不着急,他喜歡看到獵物的恐懼和掙扎,“我一路殺過九重關卡。
我殺了那十八個自以爲是的傻瓜,可惜還有一人我未遇見,否則定會殺了他,即墨,顫抖吧,自裁吧,我如今是啓玄九重天,你拿什麼和我鬥。”
即墨臉色微變,道,“小爺不是嚇大的!你胡亂編上兩句,真以爲我會信你。”
嘴上雖說不信,但神魂已潛入丹田,注視着紫金鎖子甲。目光微寒,嫡塵果然不安好心,遙控紫金鎖子甲爆炸,纔是他的手筆。
如果即墨當初將其穿在身上,一旦蚩冥引爆紫金鎖子甲,後果不堪設想。
即墨控制靈氣包住紫金鎖子甲,想要將其扔出丹田,但它卻紋絲不動。
“不用白費力氣,若如此簡單便讓你取出紫金鎖子甲,那嫡塵也太沒用了。”蚩冥收起玉牌,“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如此輕鬆。
我要留着你的肉身,作爲我的軀殼,現在這具肉身,實在太差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