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在即墨思忖之時,伽藍已雷霆出手,他虛空按出佛印,佛光璀璨刺目,熠耀生輝,金光燦爛,比豔日還要濃烈,帶着聖潔氣息,仿如能淨化萬般罪惡。
那尊神微有懼色,向幽冥澗退去,但那金光佛印何等神速,只是閃現,就已經蓋在那真神頭頂,將其打入地底,軀體崩裂。
那尊神怒喝,瞬間打出數百拳,更是動用了神族秘術,終於打碎了佛印,在佛印破碎的剎那,那真神極速暴退,向那黑色深澗躍去。
“貧僧未讓你走,你便休想離開。”這伽藍絕不像表面的慈眉善目,也是一個狠茬。
他揚手扔出一隻紫檀金鉢,爆發璀璨熠耀的佛光,直接籠罩住那真神。
但聞那神族撕心悲呼,瘋狂反抗,卻根本逃不脫紫檀金鉢的束縛,他身軀被壓縮到只有巴掌大,還在縮小,最後,直接被紫檀金鉢收走了。
即墨神色微滯,這伽藍更加強大了,不愧是禪域唯一在世間行走的俊傑,揚手就能收走真神,哪怕這真神不如他,但只敗不傷,這種能力可不是每個人都有。
那伽藍收了真神,將紫檀金鉢託在手中,正目看向黑色深澗,道,“原來此處叫做幽冥澗,這澗中還有多少神魔? ωωω▪ttKan▪¢Ο
從這神族的血統來看,這羣神魔,竟與莽荒內的種族繁衍後代,血脈雖稀釋,卻也不可小覷。”
陡然,那伽藍住聲,即墨遙望去,只見伽藍雙目一片金茫,掃向幽冥澗上空。
他頓時神色微頓,這伽藍使用的正是天眼,卻比他要強許多,即墨雖齊聚天下三眼,但除了心眼,另外兩種奇眼都並未修煉到精髓之處。
那伽藍打開天眼,只是掃視一眼,頓時神色稍變,向後急退而去。
即墨初時還抱着看戲的心態,但是回頭望了一眼,頓時有了罵 孃的心理。
這伽藍實在太能惹事,他看的那一眼,竟引來數千殺劍,這殺劍鋪天蓋地,連即墨所在的區域都覆蓋住。
轟!
即墨蹬中巨石後退,將那巨石踢飛出去,巨石尚在空中,就被數百柄殺劍斬成齏粉。
隨即,那些殺劍來勢不減,罩住即墨頭頂,豎直垂落,竟是攔住他的所有去路。
即墨神色凝重,對着頭頂打出不完整的造化神拳,拳勁化爲一條神龍,搖擺龍尾,昂首撞向殺劍,與那殺劍同歸於盡。
即墨打出九條神龍,環繞周身,阻擋住殺劍,最後,神龍崩潰,殺劍也全部消散。
他這才急急後退,在後退的途中,他看了伽藍一眼,而伽藍也顯然發現了他。
退了數千裡,徹底遠離幽冥澗,即墨才駐步,靜靜等候,果然不過數息,伽藍便從天而落。
這少年僧人白袍不染塵,面龐清秀,和藹可親,他擡手禮佛號,道,“驚擾施主了,還望見諒。”
即墨如今完全是另一身行頭,徹底改頭換面,就是最親近的人看見,都不能認出他,更莫說是隻有數面之緣的伽藍。
即墨見伽藍對他偷看之事緘口不提,自然也不會自找麻煩,對着伽藍還了一個佛禮,道,“當不得,我看大師卓羽不凡,想來定是來自西漠?”
他雖認得伽藍,但也不會表現出來。
“不錯,小僧伽藍,正是來自西漠,不知施主大名。”
“在下穆白,山野無名之人,讓大師見笑了。”
伽藍微凝眉思忖,顯然是沒有聽過‘穆白’這號人物。
思索了少許,他道,“穆施主,莽荒兇險,不是久留之地,相信穆施主也見了方纔那神族後裔,定要當心。”
即墨見他提起那神族,並沒有責怪之意,便也正神問道,“神族後裔?恕在下孤陋寡聞,並未聽過這神族。”
伽藍盯著即墨少許,大概是確定了即墨這句話的真實性,方道,“這是一羣來自另一界的侵略者。
當年雖被南嶺大帝鎮壓,但許多神魔還是逃過一劫,蟄伏在人跡罕至之處。
當世神魔寵寵欲動,大概有重新復甦之意,貧僧在這莽荒,便發現許多神魔遺蹟,最後一直追蹤到幽冥澗。
可以肯定,這幽冥澗中有大量存活的神魔。”
即墨怔了怔,原來不止是占星府有所察覺,看來許多頂級勢力,都在暗中調查準備。
這讓他想起,在這萬餘年內,各大聖地對蠻荒的開採,似乎並不是那般簡單,不僅僅是因爲外界道石資源枯竭,更像是提前儲備修真資源,應對突變。
這讓他心中微驚,越是有這想法,便越抹不去。
心中雖在思索,但他卻未表現在臉上,他面懷釋然之色點頭,道,“原來如此,這神魔端是可惡,竟是殺不絕,連南嶺大帝那種蓋世大帝,都不能將他們全部抹殺。”
“想要徹底抹殺談何容易,當年這些遺留的神魔化整爲零,殘留在紫薇各處,藏的隱秘,想要尋到一一殲滅,何其艱難。
當年,無雙大帝掃平各處禁地,都未能將這些神魔遺種消滅乾淨。
便如這幽冥澗,便是無雙大帝手提五龍劍,一劍斬出造成,可還是未能將澗中的神魔徹底滅殺。”伽藍道出一個辛秘。
原來這幽冥澗竟是出自無雙大帝之手,大帝也曾想清掃遺留的神魔,但卻未能殺盡,這就像是斬不盡的野草,春風吹之又生。
只要有一兩隻神魔遺留下來,與其他種族交 配,就能延續下來,歷經十數萬年,足夠演化爲萬千神魔,不可小覷。
“整個紫薇,如幽冥澗這樣的地方,不知還有多少。”伽藍做佛禮,面懷慈悲,閃爍慈悲光華,“穆施主,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些離去吧。”
即墨看着伽藍遠去,差點沒能忍住,就將幽厄地說出,倒不是他自私,而是幽厄地自有落星辰揭露,若他多此一舉,反而壞了此行的目的。
與伽藍道別後,即墨繞開幽冥澗,沒想到這一繞行,竟是耽誤了三天的行程。
幽冥澗太長了,如一條蜿蜒的地龍,有三四十萬里長,阻擋住深澗的兩側。
很難想象,無雙大帝當年一劍,是何等英姿。
大帝手提南嶺的五龍劍,一劍斬下,不知令多少神魔毀滅,並且遺留下了這幽冥澗,數十萬年過去,這幽冥澗依舊如禁區。
這些神魔也的確狡猾,竟知道最危險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若不是伽藍追蹤神族後裔到此地,都不能想到,幽冥澗中竟有神魔聚集。
相信等伽藍將這消息帶出去,不久後莽荒會很熱鬧,諸大聖地絕不會放任神魔安然生活,等待兩古交替,再聚衆而出。
不可否認,諸大聖地雖平時高高在上,但真論到危機降臨,還是最先頂上去,然而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很難說諸大聖地能齊心協力。
亂世當自保,這是人之常情。
又是半月過去,即墨已穿行大半個莽荒,距離北原相當接近,當然,這種接近也只是相對茫茫大荒而言,其實他距離北原,還有近兩百萬裡之遙。
但到了此處,明顯可以發現,大地開始有些貧瘠,各種亂石堆積,高大的樹木逐漸減少。
連強大的異獸也少了很多,更不要說仙珍瑰寶,不但稀少,就是所見,也一幅‘營養不良’的模樣。
這種變化越接近北原越明顯,到了最後,由於沒有仙珍能引起即墨的在意,同時那些異獸更是不能阻擋他,他前行的速度再度加快,日行十二三萬裡,根本不在話下。
越接近北原,即墨就越對北原的貧瘠荒蕪有感觸,與富碩的蠻荒相比,北原真的太貧瘠了。
難怪在這片廣袤大地上,只有四個聖地,都還只是普通聖地,聖地中普通入虛就是長老,入虛大能就是太上長老,而歸境,那就是底蘊般的存在了。
這樣的大地,不但貧瘠了土地,也貧瘠了人,將很多天才都扼殺。
試想一下,同年齡的天驕,人家都開始用各種仙珍淬鍊筋骨了,北原的修士還爲修煉資源而發愁,如何與別人比較。
都說趙國貧瘠,但與北原有些地方相比,趙國真的太富裕了。
一方土地養一方人,北原的貧瘠落後,不但造就了北原與世隔絕,與外界交流很少,信息傳遞不方便,還造成了北原傳承的缺乏。
這也是當世,各種天驕如雨後春筍。
但北原自幾大天驕被羋煉心一一斬殺後,卻再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天驕。
不過,北原的貧瘠雖造就了諸多不便,卻也讓三大世家,與天戟聖地的統治極度穩固,歷經數十萬年而不顛覆。
這統治歷史,比中州有些古老的聖地還要悠久。
北原地廣人稀,加上四大勢力掌握幾乎全部資源,掠奪打壓其他新生勢力,造成勢力更換不頻繁,實在正常不過。
十數天後,即墨終於踏上這片荒蕪、貧苦的土地,說起來,他應該對這片土地很親切,他的師尊莫天,就是來自這片古老的土地。
滿地石礫,稀疏且枯黃的草梗,放眼過去,除了蒼茫暗沉的天空,地面上連根小樹苗都看不到,更不要說是人煙,這就是北原的真實寫照。
“這片荒涼之地,便是近古以來,紫薇抵禦神魔劫的主戰場嗎?”即墨呢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