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完全被束縛住,那些修士暫時被無上兵解阻擋,但是,那個白鬚老者卻未遭遇阻礙。而此刻,即墨也根本無力,再使用撼天五式這等帝術。
空間凝結,堪比萬年堅冰,即墨大口吐血,癱坐在地,遠處,一隻巨大的手掌抓過來,鋪天蓋地,撼動乾坤。
“噗!”
即墨口噴金血,完全沒有能力再反抗,這白鬚老者竟如此強大,連撼天五式這等帝術,所造成的神魂傷害,也只是困住他不足三息。
“年輕人,今日這場鬧劇,就此結束吧!”老者踏空走來,衣袍獵獵,他臉色微有些蒼白,很是意外,一個道合境,竟能重創入虛八重天大能的神魂。
轟!
大手掌拍落下來,地面搖顫,山崩石裂,十數座高山,在一瞬間化爲塵埃,即墨直接被打入地底,肉身炸開,血骨森然。
他手按地上,想要起身,但隨即,無邊威壓降落,他連曲動手指的能力都沒有了。
白鬚老者緩步而來,站在高空,如同真神般俯視大地,他目光冷冽,寒聲道,“交出羋丫頭,我給你一個體面死法。”
畢竟,這場婚姻,不僅僅關乎於敖拜,更與深海蛟龍族息息相關。
如果讓外人得知,新娘竟被人劫走,還是在十四尊入虛強者眼皮底下,這將是何等恥辱。
即墨輕咳,並沒有半點畏懼之色,他冷笑道,“前輩好手段啊,下毒逼迫煉心,此刻又要以勢壓人,想要殺人滅口麼。”
“年輕人,話不能亂說,我知道你對羋丫頭很用心,但你這般污衊老夫,又是何理?”白鬚老者鬚髮狂舞,他緩緩停步,顯然,對即墨剛纔說的話來了興趣。
“我污衊……”即墨仰天大笑,復而冷冽看向那老者,道,“煉心身中奇毒,鐵證如山,我還需要污衊。”
“可笑,可笑,深海蛟龍族堂堂頂級聖地,做了齷齪勾當,竟還不敢承認。”
那老者蹙眉,偏頭看向遠處的老嫗,道,“我深海蛟龍族,絕不會做如此卑劣之事,想來是有誤會,你交出羋丫頭,真相自然會大白。”
“前輩當我傻麼。”即墨放聲大笑,他有恃無恐,真到了生死關口,還有兩尊歸境保護。
不過,此次即墨算錯了,鳩銣徐與鹽婆蘇,連自己的麻煩都還未解決,更不要說抽暇來助他脫離困境。
在即墨來到斬龍淵不久後,就有深海蛟龍族的歸境駕臨,不過,卻被鹽婆蘇兩人阻擋住,此刻,幾尊歸境大能殺入虛空深處,根本無暇他顧。
“我知道,你有恃無恐,是在等那兩尊歸境,可惜你等不到了,既然你不願交出羋丫頭,我也只好親自動手。”白鬚老者搖頭道。
即墨神色微變,急急牽動心中與兩尊大能的聯繫,發現與兩尊大能的聯繫幾乎被阻斷,知道那老者不會騙他,頓時臉色微變。
他倚仗的便是鳩銣徐二人,此刻,這二人竟根本照付不上他,其實,若不是此二人,即墨連靠近花轎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歸境滅殺。
歸境,這種級別的強者,根本不會顧忌他是聖胎,那樣的存在,即使舉聖地之力,都未必能殺得了。
即墨感到絕望了,不過他絕不會引頸待戮,他匯聚大道,推出自我大道異象,打算做最後反抗。
“老頭死開,小爺的兄弟你都敢動,小心劫天盟去抄了碧落淵。”陡然,一聲大喝破空而來,隨即,浩瀚聖威直接衝破空間束縛。
赤紅色的煉域壺,殺向白鬚老者,並且破開那老者防禦,將其撞飛數百丈之遠。
“墨哥兒,我們來遲了。”肖屠飛幾人走出煉域壺,擋在即墨身前,看向圍過來的滿天強者,十四尊入虛,完全是必死之境。
“不遲。”即墨嘴角彎了彎,他取出小虛空臺,根本管不了傳送座標,咳聲道,“我們快走。”
與十數尊入虛對抗,哪怕有聖兵也不行,聖兵雖強大無比,但在道合修士手中,所起的作用也很渺茫。
縱然奮起反抗,能斬殺數尊入虛,也會在同時,被其他入虛強者撕成碎片。
“想走?”白鬚老者冷哼,他怒發張揚,暴喝一聲,吐出珠璣妙音,方纔祭出的小虛空臺,還沒能打開虛空,就直接炸開。
小虛空臺雖能打開虛空,但它本身並不是很高明的法寶,如何能抵擋入虛強者一擊。
即墨臉色大變,這老者實力太恐怖,一聲怒吼,就能崩裂小虛空臺,他祭出再多小虛空臺都起不了作用。
他緩緩轉頭,看向四周,十四尊入虛,已經慢步走過來,他們身後,還有數百名高階道合修士。
孔雀雖動用了無上兵解這等禁術,但他的實力畢竟只有道合五重天,對許多強者,只能做到傷,而不能做到殺。
何況,孔雀以性命換來的結局,也不可複製,沒有人能比這做的更好。
空間沉寂,心臟有力的跳動聲如同戰鼓,即墨、以及隨後趕來的兔子、肖屠飛等人,都如臨大敵。
煉域壺懸在幾人頭頂,垂落霞彩千丈,沉重渾厚,流光溢彩,將衆人護在其中,但顯然,這也只是權宜之計。
轟!
有入虛強者出手,打出無窮妙法,撼動了煉域壺,同時,十四尊入虛全部出手,天空搖顫,煉域壺鏗鏘悲鳴,搖搖欲墜。
“小兔崽子,你不是能橫麼,現在你再給我橫一個。”那老嫗腮頰高腫,眼中全是怨恨殺機。
她被即墨當衆打臉,折損威嚴,此刻,對即墨的殺意,已不能用濤濤如海來形容。
“死老番,你死了全家不成,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即墨還沒開口,兔子已經暴跳如雷。
那老嫗不罵‘小兔崽子’還好,但這一句,豈不是當着兔子的面罵他,這兔子本是渾貨,此刻能忍纔怪。
“你……”那老嫗氣結,差點沒被氣炸,曾何幾時,她都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殺予奪,今日竟被兩個小輩三番五次嘲弄,讓她如何能忍受。
“長的比豬醜不是你的錯,主要是你不要侮辱豬,你特麼心還這樣醜,兔爺要是入虛,削不死你丫的。”兔子罵罵咧咧,沾足嘴上便宜。
“我殺了你。”那老嫗發瘋般的撲過來,卻直接被煉域壺垂落的霞彩擊飛,撲倒在地,啃了一嘴泥巴,再掙扎也站不起來。
她整張臉徹底毀了,被聖兵毀容,極難恢復。
但另外十三尊入虛根本沒有在意她,這世上,不缺少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更不缺少老嫗這種瘋子。
“讓他們離開。”遠處,一道極度虛弱的聲音傳來,敖拜掙扎起身,踉蹌擡步,向衆人走過來,“這是我與即墨的事,讓他走。”
白鬚老者蹙眉,看向敖拜,道,“拜兒,此事你不用多管,先且養傷。”
“讓他們走。”敖拜口中咳血,跌倒在地,但卻按住殺生劍,重新站起,仰頭看向高天。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敖拜被打傻了,竟然放我們走。”肖屠飛皺眉,他自然能看出來,敖拜的傷勢,出自即墨之手。
即墨也蹙眉搖頭,他也想不明白,他與敖拜可有‘奪妻’之恨,敖拜沒有理由放他走,藉機除掉他,纔是正途。
更何況,敖拜爲了這場婚姻,連下毒這種低劣手段都用了出來,沒有必要放棄大好機會。
“拜兒,任何事我都能許你,但此事我不能,畢竟,這關乎我族威嚴。”白鬚老者展眉,看向不遠處一個老者,道,“小主累了,老九你帶他下去休息。”
“至於其他人,給我破開這聖兵結界,聖胎存活,生死勿論。”
虛空凝結,煉域壺搖晃嗚鳴,聖兵結界隨時都會破開,肖屠飛幾人臉色蒼白,但也知道,根本守不住太久。
蓬!
終於聖兵結界碎開,千尺霞光熄滅了,幾人全部吐血倒地,而煉域壺,也化爲一道流光,進入肖屠飛丹田。
“小王八蛋,我殺了你。”那老嫗啞聲嘶嘯,像是瘋狂的野獸,在結界破開的那一瞬,她搶先殺出,欲要摘聖胎性命。
“完了,墨小子,兔爺這次真被你害死了。”兔子絕望閉眼,這次真的是毫無退路了。
噗!
老嫗一指點穿即墨眉心,血花迸濺,她咧開一嘴黑牙,露出獰笑。
突然,她的笑容凝固住,只見被她‘斬殺’的即墨,直接化爲霞光消散,而在不遠處,即墨重新走出,竟然完全無傷,但隨即,即墨便吐血跪地。
冥王分身術雖逆天,卻也不能轉嫁任何傷勢,畢竟即墨還沒煉到家,同時,他連最後的保命手段都用了。
“你還敢躲?”老嫗怒目含火,感到很詫異,但她並沒有停手,而是使用出更強大的殺術。
“啊!”
陡然,那老嫗尖聲怪叫,跌飛出去,半截手臂都被斬斷,傷口光滑如鏡,不流半點血痕。
所有人都爲這突生的的異變而驚詫,感到不可思議,在十幾尊入虛強者中,重創入虛,這是何等手段。
衆人紛紛擡頭,看向高空,無數白潔絨羽揮灑飄舞,似滿天白雪,白的徹底純粹,沒有半點瑕疵雜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