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苦笑,道,“你便這般對我無信心。”
兔子嘿嘿輕笑,眨着賊眼道,“兔爺這不是廣撒網,多收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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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不再多言,緩步走出賭場,面容平靜,但心中卻並非如一潭死水。真的面對時,他方纔感到,其實自身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平靜,心中終究還是起了漣漪。
兔子急步跟上,低聲嘀咕道,“小子你該不會這般小氣?”
即墨搖頭道,“我能感到,我的心並不是那般寧靜,我很期待,又有畏懼。”
“小子,是成是敗,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總要走下去。”兔子拍着即墨肩膀,挑眉道,“何況你此刻怯場,豈不是浪費了兔爺百斤仙石。”
即墨莞爾,提前那兔子耳朵道,“你便這般沒有良心,難道小爺還不如那百斤仙石?”
兔子吃痛,咧嘴道,“你小子命比神鐵都硬,有了擔心你,兔爺還不如擔心仙石。”
即墨搖頭輕笑,與兔子這番嬉鬧,心中倒是放鬆許多,他緩步走向養靈池上空,青衣潔淨,不沾塵埃,長髮垂腰,面容肅穆。
蠻廓從天邊走來,同行而來的還有那女人虞,整個世界仿若陷入絕對寧靜,萬籟寂無聲,成千上萬道目光看來,各不相同。
虞抱着懷中小蠻,緩步走向遠處,站在天穹,擋住一切風浪,推開一層道域,這個並不起眼的女人,竟是道合強者。
那蠻廓靜看虞離開,方纔轉頭看向即墨,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交出悟道果,你我此戰便休。”
即墨看向百里外,那裡靈舟無數,修士萬千,有三個小土匪,有兔子,有羋煉心,有太上忘情,有張百忍……
他搖頭道,“你不像是一個該猶豫的人。”
蠻廓濃眉豎起,轉頭看向遠處的虞,展開大眉,道,“我未必就能收住殺心,你是生是死,莫要怪我。”
“我也未必不能勝你。”即墨提出問心戟,腦海中閃過那些人,心中逐漸寧靜。
“這種機率太渺茫。”蠻廓豎起狼牙怪棒,道,“我讓你先出手,給你三招的機會。”
“我不需要。”問心戟震出,如長龍出洞,直搗蠻廓,“我不需要你讓我三招。”
“那你只會敗的更快。”蠻廓陡然出手,揮手抓住問心戟,直接將即墨甩飛,他站在蒼穹下方,如同不敗的戰神,似永恆的山嶽。
即墨不斷倒退,一直退出百丈有餘,問心戟在手中顫動,雙臂隨着問心戟無規律搖顫,骨骼中流過連綿不絕的酥流,像是觸電般。
即墨駭然,在戰前他不斷估測蠻廓的實力,自認爲已看出十之ba九,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僅是這種龐大的力量,他就扛不住。
呼!
在即墨後退的同時,蠻廓手提狼牙怪棒,一棒從遙遠處貫穿來,刺破空間,蒼穹驚現道道虛空裂縫,這一棒很緩慢,但等到即墨停身,這一棒還是已殺到身前。
鏘!
即墨提戟擋住,雙臂護腕炸開,他兩臂上肌肉膨脹,青莖凸爆,像是要裂開般。
蠻廓虎目怒瞪,雙手握住狼牙怪棒,那被擋住的怪棒本已力竭,但突然再生髮出一種怪力,直接壓着問心戟撞在即墨胸口。
轟!
即墨身前半道異象顫抖,裂開蛛絲般的縫隙,他雙臂彎曲,竟被蠻廓壓迫的無路可退,澎湃如海浪般的力量像是不會休止,全部涌進他的雙臂中。
這種力量強到撼動他的骨髓,疼痛源自於骨髓深處,只是一棒,力量沒有終止,力量的海浪不斷擡高,終於全部壓下來,將即墨撞下天穹。
轟!
地面寸寸開裂,被倒飛的即墨推開數百丈的壕溝,土地焦黑,完全是被劇烈的mo擦點燃。
百里外,那靈舟上一片喧譁,肖屠飛濃眉微皺,沉聲道,“怎麼可能,以墨哥兒的實力,怎連這蠻廓一棒也擋不住?”
“這小子太傻了,竟與蠻廓比拼力量,這不是在尋死。”兔子大急,拍着靈舟,恨不得衝出去。
羋煉心妙目閃爍,擡頭看向遠處一臉平靜的虞,瓊眉不由皺起,玉手環在胸前,低聲祈禱。
蓬!
即墨拔地而起,塵土飛揚,他一腳將地面踩出數十丈的巨坑,提戟斬出,兩隻胳膊完全裸露,堅固的鎧甲也在蠻廓的巨力中化爲碎片。
轟!
即墨再次倒飛,蠻廓的力量不可硬抗,根本無法匹敵,他展開手,八大半道異象散開,上青天,下厚土。
這八大異象遮蓋住蠻廓,編制出一張大網,將其困在其中,太極圖在旋轉轟鳴,所有的半道異象一同運轉,有不可估量的偉力,牽動着神秘的不可言力量。
蠻廓真的被困住,八大半道異象在此刻似成爲永恆,編制出一張晶瑩大網,道痕閃爍,霞光無限,籠罩住蠻廓,八大半道異象有難以言明的力量,要將蠻廓煉化其中。
時間仿若靜止,即墨站在異象上空,全身爆發金光,與半道異象合二爲一,身若化象,象即爲身,蠻廓徹底被鎮壓住,沒有任何動靜。
“這便結束了?蠻廓乃是道合境下第一人,便被即墨這樣煉化?”遠處的修士詫異,蠻廓被困在半道異象中十數息,完全沒有動靜,很讓人懷疑他的狀態。
“你太小看蠻廓了,想要先發制人,即墨的想法無疑正確,但他的實力終究與蠻廓相差太多,有半道異象如何,也根本困不住蠻廓。”有老一輩的修士看出端倪。
噗!
即墨大口吐出金血,匆匆倒退,反身拍出虛空印,滿天都是大印,在一瞬間他不知拍出多少次。
轟!
半道異象炸開,化爲點點晶光,蠻廓站身蒼穹,從無數大印中走出,身軀毫不動搖。
“一力破萬法。”有修士驚呼。
當力量達到一定高度,所有的攻擊都變得毫無意義,哪怕是半道,也不過如同一張薄紙,輕易就被撕開。
“你若只有這點本事,那便趁我還能控制殺心,早些交出悟道果。”蠻廓向即墨伸開大手,他眼中紅茫點點,連眼珠都變爲赤紅色。
即墨凝重無比,半道異象與他同屬本源,休慼相關,幾乎化爲己身,沒想到還是不能困住蠻廓,更不要說是對他造成傷害。
蠻廓的防禦沒有任何死角,皮肉堪比仙鐵,以問心戟的鋒銳都無法刺破,而他的力量又根本無法阻擋。
“你還是放馬過來,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即墨不無凝重,他推開半道異象,自身徹底和異象重合,不分彼此,向蠻廓殺過去。
呼!
蠻廓眼中紅茫四射,一片血海在他身後展開,那似是修羅地獄,血肉沉浮,骸骨碎裂,一個宛如道域般的紅色空間升起,環繞在他周圍百丈,直接定住殺來的即墨。
“大道異象,道域,這蠻廓根本不是念神修士,而是道合境。”有修士驚訝高呼。
血色的海洋鋪就異象,紅色的空間形成領域,有絕對寧靜,有絕對殺機。
“那不是異象,那完全是殺氣,這種殺氣被蠻廓煉化,已形成道與非道之間的特殊存在,似虛似實,虛實相間。”一個老修士扶着長鬚,難以置信的搖頭。
“而那紅色領域,也不是道域,而是一種殺氣形成的領域,別人無法擁有,只有蠻廓才能掌握,不妨叫做殺域。”
一尊血影從殺域中走出,數百丈之高,如同一座小山,他揮開大手,直接摘下被困在殺域中的即墨,輕鬆寫意。
如刀般的殺意,讓遠處的許多修士無法呼吸,這種殺意就像銳利的刀鋒,隔開皮膚,刺中心頭。
轟!
即墨破開那個巨大手掌,將殺域衝開一道透明甬帶,雙手握戟,如同引弦射出的利箭,刺向蠻廓眉心。
當!
仿若巨鐘敲響,晨鐘徹鳴,問心戟刺中蠻廓,如同撞上金屬,響聲震天,遠處無數雲霞炸裂。
蠻廓後退半步,但眉心只出現一個血點,他的肉身太強悍了,無論是力量,還是防禦,都達到念神境的巔峰,連許多道合境修士都無法匹敵。
蠻廓眼中紅光四射,他抓住問心戟,將即墨掄飛起來,撞向地面。
呼!
即墨幾乎被甩暈過去,他臉色慘白凝重,反身抓向地面,無數飛石懸起,化爲箭矢,迸射向蠻廓,這些飛石快到肉眼不能捕捉,連普通道合修士都未必能阻擋。
但這一切都像是徒勞的掙扎,蠻廓根本不在意,他連阻擋都懶得進行,直接用身體抗住所有飛來的巨石,單手提着即墨,撞向身下的山嶽。
轟!
堅硬無比的山嶽破開一個大洞,貫穿兩端,山腹被撞穿,蠻廓推着即墨從山的另一端衝出,金血橫空,灑滿地面,血中有道的痕跡,沾在蠻廓粗壯的雙臂上。
蠻廓徹底失去神志,雙眼紅光瀰漫,殺域中戾氣錚錚作響,他再次掄起即墨,向地面摔去。
轟!
即墨捨棄問心戟,匆匆抽身倒退,運轉生之仙蘊,恢復傷勢,他駭然看向蠻廓,此時的蠻廓如殺神轉世,身後的殺域籠罩數裡,血光漫天,濤濤如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