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面寒如水,姜長老果然已將理由想好,其實無論如何,這姜長老即使真的殺了他,難道就需要理由?
“前輩如此做,就不怕違背幽都聖主的意願?”即墨想要拖延時間,在發現這姜長老的瞬間,肖屠飛便將煉域壺中的小型虛空臺打開,等待幾個老土匪到來。
“你們不用白費心機,拖延時間。”那姜長老神目如炬,一眼便識穿即墨的意圖,直接擡手抓向即墨,“既然你不願交出,那我便搜魂奪魄,依舊能夠得到《升靈訣》。”
“等等。”肖屠飛急呼。
“怎麼,你還有什麼後事要交代?”姜長老虛空成爪,遙抓即墨,他看向三個小土匪,冷笑一聲,“可惜本尊沒有興趣聽。”
“你個死老怪,既然沒興趣聽,那便去死。”肖屠飛臉色鐵青,煉域壺中噴出三柄殺劍,組成劍陣,攪住姜姓長老,然後他打開煉域壺的內裡空間,但身體卻被定住,直接壓進虛空中。
“不自量力。”姜姓長老冷哼,揮手抓碎三口殺劍,探指點出,彈飛煉域壺,“螢火之光,即使借用聖兵,又豈能同皓月爭輝。”
“老東西真麻煩,要殺就殺,要刮就刮,哪來這麼多的廢話。”邵甫黑嘴角溢血,那姜長老隨意攬手,就將幾人壓進虛空中,重創了他們。
“待會再收拾爾等。”姜姓長老甩袖將三個小土匪和兔子鎮壓,探手抓住即墨,獰笑道,“本尊當年就想觀看《升靈訣》,可惜一直無緣,今天你竟送上門來,本尊倒要仔細看看。”
即墨牙骨緊咬,身上的骨骼都要被壓碎了,他如果不是將大道鍛進體內,此刻可能真的會變成一團血霧。
“你放心,本尊還不會殺你。”姜長老單手抹着即墨額心,指間光華無數,五彩神光變成觸手,向即墨眉心刺去。
“老匹夫,去死吧!”即墨怒吼,他的雙眼突放金光,一個金色光球彈開姜長老的大手,包裹着即墨後退,滿天佛音,似乎大佛到來,站在虛空誦經。
“佛光,禪域。”姜姓長老臉色驚變,再次擡手抓向即墨,但大手卻直接被那光球彈開,整個手掌都碎開來。
一尊大佛盤膝坐在天幕下,金光普灑,不知有幾萬丈高,也看不清面貌,那大佛虛掐佛印,彎腰向姜長老按下來。
虛空搖晃,寸寸崩潰,那姜長老面露駭然,發現竟根本無法離開,急急擡手劈出一掌,手掌卻被那佛印瞬時撞碎。
轟!
虛空搖顫,金光彌射,霞光絢爛,天地間仿若只剩一尊大佛,所有的法則在這一刻停止流動,萬般的大道在這一瞬變成虛無,根本不能得知發生何事,寰宇中只留下金光。
這是食人魔老爺子留給即墨的保命後手,至聖的全力一擊,即墨本來沒有機會施展,即使施展出來,也會被姜老怪提前洞悉,白白浪費了機會。
但那姜長老卻端端將即墨抓住,根本不將即墨放在心中,在搜魂的那一刻,即墨將那一招直接釋放出來。
“不是我和你過不去,而是你實在欺人太甚。”即墨知道此次將天道幽都徹底得罪了。
他不斷後退,走到三個小土匪身邊,跨入煉域壺,破開虛空,匆匆離開,即使是至聖的全力一擊,也未必能殺死姜老怪,他只有趕緊離開此處。
轟!
虛空崩碎,空間湮滅,至聖一擊太可怕,威力無以復加,煉域壺直接被捲入虛空亂流,如果沒有煉域壺,即墨等修士肯定會被撕成碎片。
“啊!小畜牲,我要殺了你。”姜長老怒吼,他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完全沒有了那種仙意風度,他撕開虛空,從佛光中衝出,追着煉域壺再次殺入空間亂流。
呼!
他攬手抓住煉域壺,站在虛空中,手中冒出五彩焰火,“我要煉化這聖兵,讓你們不得好死。”
“這老匹夫瘋了。”肖屠飛臉色難看無比,看向煉域壺中的小型虛空臺,神色凝如寒鐵,對着虛空臺大吼,“老太爺,你再不來,肖家就要斷後了。”
“本尊恨啊,幾個如螻蟻般的東西,竟能讓本尊受傷。”姜老怪面目猙獰,整個身體漆黑如炭,冒着焦煙,那金色佛光仿若能淨化萬物,炙熱無比,修爲如姜老怪,都無法阻擋。
轟!
轟!
煉域壺不斷晃動,內裡空間忽明忽暗,就要被姜老怪煉化,這是聖兵,姜老怪不可能將煉域壺煉成廢渣,但卻能抹除那老土匪留在煉域壺上的印記,將煉域壺佔爲己有。
“完了。”兔子臉色慘白,看着內裡空間中即將熄滅的道蘊,感到絕望,姜老怪法力通天,不過數息,竟真的要將煉域壺煉化了。
“開!”姜老怪怒喝,手中五彩神焰更加旺盛,虛空都想是要被焚化般,煉域壺璀璨如玉,霞光爛漫,老土匪留下的印記就要崩潰了。
“老太爺,你們再不來,劫天盟真的要斷後了。”肖屠飛對着虛空臺大吼,但這虛空臺他根本無法打開,沒有大法力,就無法打開虛空臺。
轟!
就在幾乎絕望之際,那虛空臺陡然閃爍輝光,一位美少年走出,他俊朗丰韻,兩鬢垂有長髮,揹負雙手,不過才十三四歲,卻是一尊大能,氣息超然。
他出現的瞬間,煉域壺就被穩住,隨着他出現,一位老者也走跨出虛空臺,那老者氣息沉穩,步伐矯健,留有短小精悍的花白鬍須,如同不可估測的深淵。
“老太爺,你還記得你有個孫子。”肖屠飛癟着嘴,委屈道,“再慢一步,肖家就要斷後了。”
老土匪溺愛的將幾個小土匪攬在懷中,道,“老夫這不是來了麼,那姜老頭想要殺我肖雄的愛孫,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反正他也活了三千多年,是該活夠了。”
即墨臉皮亂跳,不愧是土匪,那姜老怪的年齡比金翅大鵬都要大許多,算起來比金翅大鵬還要高一輩,這兩尊大能竟要準備襲殺。
看來劫天盟和諸大聖地真的要水火不容,殺死姜老怪,恐怕天道幽都會瘋。
三個小土匪看着肖雄,唯恐天下不亂,嘿嘿怪笑道,“那就砍了這老怪。”
“本君千年前走中州,千年後便來走一遭蠻荒。”美少年金翅大鵬冷哼,他張開晶瑩如玉的手掌,隔着煉域壺抓向虛空,“逐鹿原的帳是該算算了,本君從未吃過這等暗虧。”
“你們便先離開,回到劫天盟。”肖雄將四人與兔子扔上虛空臺,緊隨金翅大鵬走出煉域壺。
“此次那姜老怪在劫難逃,活了三千餘年,早就活出怪了。”肖屠飛恨得牙癢癢,但隨着虛空臺散發赤光,幾修都被傳送離開。
眨眼間再出現,已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裡luo露的高山無數,巨巖飛石,黃土漫漫,極盡狂野,巨大的建築聳立,氣勢恢宏。
幾修走下虛空臺,肖屠飛仰天高聲道,“終於特碼回來了。”
“這就是劫天盟?”兔子眨眼質疑,“果然是土匪窩。”
即墨縱目看向四周,發現此處打理的井井有條,相對於各大聖地的仙意盎然,這裡真的很隨意,說是土匪窩也不爲過,這讓他想到凡人中的山寨,不過這已不僅僅是山寨,而是山城。
“你留點口德能死?”肖屠飛掐住兔子。
那兔子也不是善茬,抓住肖屠飛,很快兩個就扭打在一起,“小土匪你別以爲兔爺真怕你,惹急了兔爺拿着你的內褲去拍賣。”
“那你就去試試,看你今天能否走出劫天盟。”肖屠飛將兔子壓在身下,得意大笑。
那兔子冷笑,翻身又將肖屠飛壓住,“兔爺就在這劫天盟拍賣。”
邵甫黑無語,擡起大手掌蓋在臉上,不再去看兩個活寶。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何事?”即墨小聲問道。
邵甫黑方要張口,便聽見那兔子與肖屠飛同時大吼道,“不準說。”
即墨更疑惑,但邵甫黑緘口不言,憋紅臉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倆活寶。
夕陽西下,站身在山崖頂端,可以一覽衆山小,觀看晚霞,實在是再愜意不過。
即墨的傷已經恢復,他躺在山頂,沐浴夕陽,思考下一步。
如今他已有足夠資源,更有證道聖胎的悟道體驗,隨時都能準備步入道合,但他顯然還覺得不夠,缺少一個契機。
契機這種神秘機緣,未必時刻都能遇見,何況他還沒有想好要領悟哪種大道,領悟一種道,必先有一個目標,然後悟心,再悟道。
但即墨沒有悟心的機會,他沒有機會體驗大道氣息,只能一氣呵成,然而無論如何,他總要確定一個目標。
到底該悟哪種道。
他的道又在何方?
夜幕降臨,老土匪肖雄孤身迴歸,他眉宇鬱結,顯然有些不爽,果然在肖屠飛詢問狀況時道,“那姜老怪能活三千年,果然手段通天。”
“老夫與鵬兄共同劫殺他之前,他便已身受重傷,沒想到竟還能逃走,如今鵬兄正在追擊他。”
說罷,老土匪看向即墨,道,“那姜老怪會受傷,應該與你有關,你與禪域有何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