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冢到太一聖州,幾乎要橫跨小半個東荒,路途十分遙遠,即墨與兔子藉助超長距離傳送陣,也歷經五六日才趕到太一聖州外。
太一聖州極爲繁榮,只因此處坐落太一聖地。
天空紫霞道道,虹光萬千,自遠處看,十分迷人,巨大的靈舟在天空滑翔,如同小山頭般的船槳在天空中撥動,推動靈舟划向遠方。
無數仙鶴在天空飛翔,鳴叫聲穿透雲霞,傳到遠方。更有靈禽無數,四處飛翔,無拘無束,看着十分壯觀震撼。
太一本就是一個充滿神秘的詞彙,其代表道,無形,無質,是一種至高境界。
太一聖地歷史悠久,傳承十幾萬年,底蘊深厚,在頂級聖地中也不可小覷,據說太一聖地有一顆悟道樹,樹上結果名叫悟道果,此果能夠增加悟道機率。
此樹五百年一開花,五百年一結果,再又五百年成熟,結果共五百枚,成熟之後,果實不落,修士的手不能觸摸,更不能沾染金氣,否則會掉落在土中,化爲大道消散。
欲要摘得此果,必須與生機至寶接觸,此果自然會掉落。
即墨與兔子走進一間酒樓,正好聽到這樣一個傳聞。
“葉封神能領悟九種大道,很可能便是吃了這種悟道果。”兔子兩眼放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說道,“兔爺要是能吃到這種悟道果,怎麼說都能參悟大道。”
即墨也心動了,這種悟道果能增加悟道機率,如果再配合其他寶物,他未必不能衝破桎梏,領悟大道,至於抵抗天劫與古道劫,則只有靠自身實力。
“就你這樣一隻小妖,還想食用悟道果,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的什麼德性。”鄰桌一個青年冷哼,神色倨傲,他身穿道兵戰甲,氣宇不凡。
他嘲諷道,“我家公子攜帶千斤仙石,也不敢說能求到悟道果,至於你,這輩子能聽到這個名稱,就足夠了。”
同桌幾個青年同時推杯大笑,根本未將此事放在心上,他們出生時就高人一等,之所以說話,不過是想突顯超人的優越感而已。
兔子轉頭看向那青年,舔着嘴道,“兔爺長的什麼德性,還輪不到你來管,真不知是哪家的小屁孩還沒斷奶,在這裡瞎吵吵。”
“混蛋,你在說誰。”那青年怒喝,拍案而起,將特別鍛造的青銅桌拍出一個大手印,而後向即墨與兔子走過來。
兔子撓着耳朵,挑眉道,“混蛋接話,兔爺就說混蛋。”
“你……”那青年拔出長劍,架在兔子脖子上,冷聲道,“你可知在與誰說話。”
與那青年共桌的幾人紛紛站起身,隱隱將即墨與兔子包圍,他們一般裝束,面帶驕傲嘲諷,實力都不弱,均在念神六重天之上,顯然來自大勢力。
“兔爺管你是誰,不過你最好將這把劍拿開。”兔子也上了火,聲音漸冷,他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不受拘束的主,還真不會害怕這青年。
“我來自中州葉家。”青年高傲冷笑,毫不將兔子的威脅放在心上。
“葉家,什麼葉家,小墨墨,你聽過沒?”兔子不懈的歪着耳朵,看向即墨。
即墨冷眼看過這幾個青年,漫不經心道,“還真沒聽過。”
“真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巴佬。”青年眯着一對邪眼,眼中帶着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其實我很想告訴你,你如果再不將那柄劍拿開,今天就再也無法離開此處。”即墨隨意將酒杯扔在桌上,緩慢起身,“我向來說到做到。”
“你以爲你是誰?葉封神嗎?”葉家子弟冷笑,反而將劍刺的更深,就要劃破兔子的脖頸。
即墨揚起嘴角,一雙醉人紫眸充滿邪氣,他擡起雙指夾住道兵長劍,道,“我不是葉封神,但是解決你,足夠了。”
鐺!
那把道兵長劍碎裂,被即墨二指夾成兩截,劍尖掉在地上,插入木製實心地板中。
青年驚駭,不由後退一步,其他幾個青年紛紛祭出道兵,暗懷警惕。能夠空手碎道兵,只有兩種人,一種是領悟大道,另一種是肉身強到頂點。
即墨向前逼近,將手中的道兵碎片扔向地面,把手指捏的脆響,走向那青年,“要不要再試試?”
那幾個青年對視,騎虎難下,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並且對方根本不賣葉家面子。
“出大事了,葉家聖子與鳳公子在城外大戰,勢同水火,雙方護道侍都不在,二者可能要分出生死。”一個修士匆匆衝進酒樓,訴說大新聞。
“鳳公子說到做到,真來太一聖州狙殺葉家聖子。”其他人感到極爲震驚之餘,更是生出好奇,來繁華的太一聖州擊殺聖地傳人,還真不是一般狂妄。
葉家的幾位青年紛紛改變臉色,他們想不到鳳公子真敢出手,就不怕激怒葉家,徹底剿滅雙頭妖鳳一族。
“你們給我等着。”那青年撂下狠話,轉身匆匆走出酒樓,趕向城外。
兔子咯咯怪笑,“千斤仙石,值得出手了。”
即墨目光變冷,道,“無論鳳公子能否斬殺葉家聖子,這一次他都不能返回中州。”
“我擦,小子,你該不會也想去狙殺葉家聖子?”兔子擡頭,瞪着兩個銅鑼大的眼睛。
“不是想,而是確實如此。”
即墨大步走向酒樓外,緊跟在那羣葉家弟子身後。葉家與他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他不可能讓葉家聖子返回中州。
以他的實力,確實不能重創葉家,但他能夠狠狠咬一口,就是疼,也要讓葉家記在心底。
“我說小子,你可別激動,葉家聖子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但唯獨不能死在你手裡,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抗衡葉家。”兔子急急跟上。
即墨冷靜道,“好男兒有所爲,有所不爲,若僅是因懼怕而不去做,我便不是即墨。”
兔子身體一僵,頓在當地,擡頭時,即墨已飛身躍上城牆。
“小子,有種,爲了那千斤仙石,兔爺和你幹了。”兔子裂開兩顆大板牙,也飛上城頭。
城牆外,轟鳴不絕,葉家聖子身着鎧甲,器宇軒昂,雙肩厚實,顯得他整個人很魁梧,他有一頭金色長髮,垂在肩頭,隨風亂舞。
他撐開道域,身後異象萬千,最後形成一株金蓮,栽在金色光輝中,荷葉肥厚碩圓,在荷葉上有一滴金色露珠,隨着荷葉搖晃而滾動,不知會在何時滴落。
“鳳公子,你我無怨無仇,你爲何要攔我。”葉家聖子聲音渾厚飽滿,充滿磁性。
“你錯了,我不是阻擋,而是來殺你,至於爲何殺人,還需要什麼理由。”鳳公子聲調沉綿陰柔,一對桃花眼半闔,他滿身大紅衣獵獵,模樣十分俊逸好看。
轟!
鳳公子也不打開道域,升出異象,而是直接強橫殺進葉家聖子的道域中。
金色光芒普照,整個道域中波光粼粼,如一個金色蓮池一般,不過池塘中就只有一株金蓮。
鳳公子速度變慢,他就像陷進淤泥中,步伐變得很沉重,但他始終沒有慌張,一直極度平靜。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葉家聖子念動梵音,沒有邁開腳步,但身體卻在向前移動,他緩慢向鳳公子推出一掌,那一掌很緩慢,慢到肉眼可見,但鳳公子根本就躲不開。
嗡!
金色荷葉上的露珠彈起,射向鳳公子,如同飛矢,速度快到極點,肉眼難見。那滴露珠迅速與葉家聖子推出的一掌合二爲一,落向鳳公子肩頭。
鳳公子冷笑,倏然間,他擡起兩隻白皙纖長的手,速度快到連殘影都沒留下,彷彿那兩隻手原本就在那裡。
他單手抓住葉家聖子的手,另一隻手握成拳,打向葉家聖子心臟。這是在以傷換傷,先麻痹葉家聖子,後給出致命一擊。
轟!
葉家聖子噴出一口鮮血,極速飛退,道域變色,由原來的金色變成綠色,一池綠水,一株青蓮。
那一拳已打在他的心臟上,是他迅速扭轉身體,才堪堪躲過去,不過也不好受,鳳公子完全是在以傷換傷。
鳳公子擡起腳步,每一步都像是提前量好,大小一樣,步速一致,汨汨鮮血從他肩頭淌出來,流進大紅衣裡。金色露珠擊穿他並不厚實的肩頭,但他連眼睛也不曾眨半下。
“就這種本事,你也可以死了。”鳳公子走到葉家聖子身前,雙手結印,火花在指間迸射。
“兩位道友有什麼不能解決,既然來到太一聖州,就都是太一聖地的朋友,何必執意不過。”一個白髮青年快步走出城,輕易走進葉家聖子的道域中,彈指擊潰葉家聖子的異象,打亂鳳公子結印。
“這是何人,如此強大,只用一招就分開兩大聖子。”一個並非太一聖州的修士驚訝,這樣一個天驕人物,竟從來不知名號。
“他是薛白衣,葉封神的師兄,不好名利,實力深不可測,如果不是葉封神,他就是太一聖子。”太一聖州的修士沉聲說道。
“薛白衣很少走出太一聖地,性格淡然,不爲人所知,實在極爲正常不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