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一面古樸大境陡然出現,古鏡有兩耳,刻滿深奧難懂的道蘊。這古鏡不知用何材料煉成,古樸無華,鏽跡斑斑。鏡面卻光亮異常。
突然古鏡沒入地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在當地未能留下任何印記,這面古鏡進入大地,徹底隱藏起來,任誰也難以想到,有人會藏在地底。
即墨臉色潮紅,他身上的青衣戰甲已倍擊破,好在傷勢被生機道蘊穩住。那株生命之樹生機已不復從前,更加蒼老,它的大量生機被生機道蘊吸取,或許有一天這棵生命之樹會徹底死去。
“這傢伙不愧是皇朝甲士,如果不是我逃的快,今天就要交代在那裡。”魔一飛也受傷不輕,他以一人之力大戰兩大念神高手而不敗,這種實力已經不弱同代天驕。
遠處是玉顏蒼白的李楠楠,眼中淚花不斷,如剪斷的珠簾,嬌顏悽楚,“爺爺被他們害死了。”
魔一飛安慰道,“人死無法復生,我們盡力幫你報仇,你還請節哀。”
“謝謝你們。”李楠楠眼中珍珠雨落,如斷線珠璣。
“不要哭了啊。”魔一飛擡擡手,蓋在自己頭上,無奈哀嚎,“女人一哭,小爺斷掉三條命。”
虎熾昏迷在地,受傷極中,許多骨骼都被玄仇打斷,不過虎熾也算因禍得福,如果這次他恢復過來,實力絕對提升幾倍。《易骨訣》此刻方顯威力。
即墨走到一個角落,抱元守一,他將神魂浸在體內,四處尋找之前戰力飆升的源頭。
其實到了現在,他的戰力依舊還是原來那般,並未變強,但在與鬼雄的戰鬥中,他確實越戰越強。也就是說他遇強則強,這絕不會是憑空得來的能力,更何況他突然打出天戈,似乎也與此次戰力飆升有關。
他用神魂排查每一寸血肉,穿過筋脈,越過骨骼,最後他終於找到源頭,是在心臟中。
一個遠古的‘戰’字勾天縱地,帶着永不服輸的戰意,那戰字似擊破太古,刺穿遠古,晃過近古,最終落於眼前。
即墨彷彿看見一輛戰車穿破亙古,戰車上站着一尊模糊神祇,他揮手定乾坤,拂袖掃星辰。他前方有千軍萬馬,殺聲震天,身後是空曠星河,再無退路。
模糊身影發出不屈怒吼,他殺入千軍萬馬,浴血廝殺,越戰越強,無人能敵,最後強敵皆灰飛煙滅。一人面對強敵萬千,不過拂袖雲煙。
那是何等霸氣,何等強大,談笑滅強敵,揮手碎星辰。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道蘊,這是一斷塵封的歷史,埋沒的是崢嶸天驕,皚皚白骨,遺世紅顏。
就是這麼簡單,任你多少敵人,任你如何強大,唯戰而已。
“天道不定,衆生難平,唯戰而已。攻伐之下,強敵灰飛煙滅……”
“攻伐爲火,固守心脈。”
這段神奇的法訣來自黑珠,即墨對這黑珠越發看不透徹。這是一枚攻伐道蘊,心臟屬火,火有燎原之勢,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星火燎原,由弱變強,並且會越來越強,直到燃盡。這便是這枚道蘊的大勢。
即墨在識海中推演無上妙法,打出驚天招式,最終發現若是靈氣充足,這攻伐道蘊便是攻擊利器,最終可能打出難以想象的威勢。
這枚道蘊來自至聖墳墓,乃是與《升靈訣》同時獲得,當時即墨並未看出這枚道蘊的作用,但在此次與鬼雄的戰鬥中,即墨打出天戈,在這一瞬將這枚道蘊激發,引出黑珠中的法訣,所以才能越戰越勇。
即墨越發感到吃驚,這枚道蘊與生機道蘊明顯屬同脈。生機道蘊對應肝臟,即是木;攻伐道蘊對應心臟,即是火。
這明顯與五行有關,那是否還有另外三枚道蘊,分別對應水之腎,土之脾,金之肺?
這樣一枚道蘊就有逆天神力,如果五枚道蘊集齊,那種效果,很難想象。重要的是從生機道蘊上可以看出,這些道蘊很可能均具有進階能力,會不斷強悍。
如此說來,到了最後,這些道蘊可提升數十倍戰力,甚至於數百倍戰力。到底是何人刻畫的這種強大道蘊,難道真是人王?
強大的道蘊是可跨世存在,一直流傳下去,相當於不朽,後人不到一定境界,很難仿製。
即墨記得易之玄說過,他的那枚生機道蘊可能來自人王。若真如此,人王堪唯之逆天,他完全可以掩蓋所有人的光輝,古往今來。一個人,或者說一位仙,真的可以強到這種程度,即墨不願相信。
收功起身,神魂掃過古鏡空間,發現李楠楠已經沉睡,虎熾依舊還未甦醒,魔一飛卻在他的身邊。
“我真是越發看不透你了。”魔一飛認真道。
即墨搖頭,用無神雙眼看着魔一飛,“誰沒有秘密。”
魔一飛沉默片刻,道,“你與易之玄什麼關係?”
即墨心中一震,易之玄?那明明是一個神州之外的人,並且從未在東荒留下任何傳說,莫非他來自南嶺,亦或者來過南嶺。
“此言何意?”
“易之玄號稱千年恢復第一,說白了就是打不死,你的某些特徵與他太像了。”魔一飛凝重看着即墨,聲音中充滿殺機。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即墨垂首,易之玄確實自一出現便是謎,他只在東荒留下易玄宮,現在看來,易玄宮或許並不像當初所見,易玄宮中的許多東西,完全是超出易之玄當時的境界。
“你的掩飾,恰恰說明你與易之玄之間有聯繫。”魔一飛恨聲道。
“那個負心人,害的姑姑對他翹首千年,而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或許你說的這個人,早已作古呢?”即墨心中微鬆,或許兩人所說的並不是同一個人,一人來自神州的千年前,一人在三百年前的東荒留下足跡,這之間的跨越實在太大,可能只是同名同姓。
“他?作古?除了他自己想死,誰能將他殺死?千年恢復力第一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去。”魔一飛微微平定氣息,收斂激動。
“這個絕心人,害的姑姑爲他落淚千年,人生能有幾個千年,姑姑紅顏不復,他在何處?人如何,妖如何?爲何要分得那麼清?”魔一飛落淚,想到傷心事。
“這其中,或許會有什麼誤會?”即墨想到易玄宮中易之玄的虛影,那種浩然正氣,絕非可以僞裝,那種人怎可能是一個負心人。
“誤會?唯一的誤會,便是他易之玄是人,而我姑姑,卻是妖。”魔一飛黯然離開,他需要獨自靜靜。
“抱歉,或許是我想錯了,許多生機至寶,其實也可達到相同結果。”
即墨張張嘴,並未出聲,魔一飛對他並無敵意,那種敵意來自易之玄。
之後的時間,魔一飛悶頭修煉,不理會即墨,也不理李楠楠。
即墨則拿出那半枚仙石,他要衝擊唯我三重天,只要修煉到唯我三重天,正如他所說,便可硬悍鬼雄,甚至他可憑藉攻伐道蘊,最終戰勝鬼雄。
“天地爲混沌,後分陰陽。陰重而沉,墜爲地;陽輕而升,化爲天……”
他念着妙法,身體化爲分割陰陽的曲線,時而左手爲陰,右手爲陽;時而識海爲陽,丹田爲陰。在他身後,一個巨大的太極橫空出世,雙手揮動,舞出奇妙。
在太極下方,是陰魚眼,太極上方,是陽魚眼。
即墨真正打出無上妙法,這種妙法超越古今,因爲自古以來,從未有人天乞、念神二境同修,他是唯一個人。
陡然太極打出,空間扭曲,形成肉眼可見的漣漪。即墨越舞越強,太極越舞越大,最後太極分化,逐漸向三才演化而去,然而即墨身體卻一滯,這種演化被突然打斷。
他失敗了,並未晉升唯我三重天,仙石已經被用完,但是即墨不想就此放棄,他離晉升只有一步之遙,此刻是晉升的契機,於是他再次取出高階道石,沒有仙石,只有用高階道石暫時代替。
“我這裡有一枚‘造化丹’,是專針對神魂的仙藥。”魔一飛走來,遞給即墨一枚赤紅色的丹藥,只有拇指大小,卻飽滿圓融,沒有一點氣息流露,這是丹藥完美到極點的表現。
在即墨神魂探查中,這就是一團能量結晶,如一輪升起的太陽,灼灼生輝,連他的神魂也感到刺痛,這是能量太龐大的緣故。
即墨服下造化丹,用高階道石在身下襬出一枚神奇的道蘊,這道蘊原型出自環繞黑珠的上百枚道蘊,即墨以爲這道蘊有難以明瞭的勢,對他的突破會有幫助。
他再次打出太極,陰陽魚契合,十分完美,太極越演越大,最後高達五十丈,澎湃的氣勢連古鏡空間也在顫抖,似乎要被掀翻。
“這是什麼修煉法訣,爲何我從未見過。”魔一飛十分驚詫。
他帶着李楠楠不斷後退,控制古鏡將空間劃分爲數十塊,將即墨單獨留在一方空間,這種強大威力,可能將他轟殺。
……